尽管弹窗比乌丸莲耶弱小,但胜在与今泉昇的契合度,它可以发挥更多的力量来与乌丸莲耶抗衡。
接着弹窗又说:
【乌丸莲耶分割在她大脑里的数据,已经在她恢复意识的时刻消失了。她可以逃走,可以不再被数据影响,只要不再靠近你我。】
【但如果她在这时触碰你,那么如今占据劣势的乌丸莲耶……将会立刻侵蚀她的大脑。】
“不要……”今泉昇疯狂地摇着头。
“不要,妈妈。”他祈求着。
将他的身体啃噬到麻木的疼痛似乎渐渐减轻了。他的灵魂在变轻,意识在漂浮,模糊的视线里,母亲的笑容漂亮又温柔。
很像是他儿时即将入睡时,看见开着灯的母亲坐在床边,低声念诵童话故事的模样。
她平日有些严格,唯独到了念睡前故事时,会变得恬静又安逸。看着母亲的脸庞入睡,他一定会做个好梦。
母亲的眼神在慢慢变得空洞。
她的身体开始抖动,俨然正在隐忍着莫大的苦楚——今泉昇知道那究竟有多痛,可手她的依旧紧紧抱着他。
他们在一同向黑洞靠近,巨大的吸力几乎要将二人吞噬。
就在泥泞的黑洞近在咫尺时,今泉怜纱松开了手,拼尽浑身的力气,将他迅速推开!
今泉昇抬起手,想要抓住女人,但两只手却交错开来,相隔的越来越远。
“不要——”
他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被卷向了黑洞中心。
女人在朝他笑,尽管苍白着脸颊,额头浸满冷汗,但还是竭力开合着唇瓣——
她说:昇,做个好梦。
……
……
……
8月25日 6:00
泰维斯酒店的门口人山人海,嘈杂的人声遍布街巷,早早赶来的记者对着摄像机播报着如今的情况。
“8月24日夜晚,泰维斯酒店出现了一起极其惨重的火灾。在这次火灾中,一共有两名死者,据酒店相关人士透露,死者是一对来自日本的画家夫妇。他们此行来到英国,是为了参与……”
远处,夹杂在高楼缝隙间的太阳逐渐初升。
这栋由深色玻璃覆盖的建筑依旧挺立在威斯敏特区的街道。
它看起来并未受到过多的损伤,唯有十二层几处破碎的窗子,残留下硝烟曾造访于此的痕迹。
而在阳光未曾照耀的阴湿街巷,一名戴着眼罩的男人坐在车厢内,面色晦暗地盯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一个被打开的记事本窗口,上方简洁地写着两段话:
[这次行动损失惨重,我丢失了大部分数据,也丢失了昨夜的全部记忆,现在需要休养生息。]
[将我保存好。未来的某一天,我还会醒来的。]
朗姆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合上电脑。
……
……
同日。
伦敦的某条偏僻小径上,行走着一名浑身漆黑的男子。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其他东西,在淅淅沥沥的大雨间踱步。
然后,他在目的地停下了脚步,缓缓推开了这间店铺的大门。
屋内的陈设安逸而肃穆。
在服务台后,站着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正在记录着账单,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慢慢抬起了头。
“下午好,先生。”他打着招呼,用沉缓的口吻询问:“我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来到殡葬店的客人,无一不是悲痛的。
青年在门口收起雨伞,然后握着手中的物什走到了服务台前。
青年说:“我想定制两个骨灰盒。”
“其中一个盒子暂时空置着,另一个盒子里,放上它们。”
他将手里的东西铺开——原来那是两张油画。
老人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于是便扶稳眼镜,打量起那两张画作——
这画功在他看来,着实细腻极了。
其中一幅是一张构图恰当、色彩温馨的“全家福”——他想他应该这么称呼那副画,因为坐在餐桌上微笑着用餐的三人,显然是一个家族。
画面上,坐在正中央脸蛋发圆的幼小孩童,正在小心翼翼地用餐具夹着菜——他的动作看起来不太娴熟,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看起来只有刚断奶的年纪。
而另一边,是看似正在吃饭,实际目光对他寸步不离的母亲。更远的地方,是拿起了餐布,随时准备帮儿子擦掉污渍的父亲。 第二张画的尺寸,则更小一些。
画面的主体是一个坐在藤椅上看书的女人,冷艳而美丽,阳光投射在半侧脸颊的模样引人着迷。
殡葬店的老先生慨叹道:“真是两张充满爱意的画啊……他们看起来都很幸福。”
这等程度的作品,一定出自非凡的画家之手。
老先生又确认了一遍:“真的要烧掉吗?”
那名黑发琥珀眸的男子出神地盯着全家福,眼睫在上下轻颤。
良久之后,他才轻轻地点头:
“嗯,烧掉吧。”
第168章
接收到一通远渡重洋的电话时, 白石正千仁还在东京警视厅的办公室翻找着卷宗。
为了调查某个案子,他已经和他的搭档国仲彻夜不眠地工作许多天了。
理由很简单——他和国仲最近都要升职了,完美地办好结下的案子, 将会为他们的评定考核带来更好的结果。
白石正千仁接通办公桌前的座机,一边恍惚地盯着半空,一边将耳朵凑向听筒。
他听见了听筒中的声音,是英语、还隐约带着地方口音。他原本以为这是有人打错了电话,正准备直接挂掉, 却听见对方道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名——“Lisa”。
Lisa一词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叫这种名字的外国人一抓一大把。
但是,怜纱在那本时下最流行的少女漫画杂志上,连载作品时使用的笔名,就是Lisa。
国仲弘昌原本坐在隔壁办公桌灰头土脸地写着汇报,他已经快要睡着了,眼皮反复开合着打架, 脑袋一度撞向桌面。但在听到刺耳的铃声后, 又惊醒似的猛地挺直腰板。
国仲皱起眉,他发现自己面前的报告到了后半段,已经变成了任谁都看不懂的鬼画符。他翻了白眼自认倒霉,将这张报告揉成纸团,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现在是凌晨四点,整个搜查一课就亮着他们这一排灯。
国仲打着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向白石正千仁, 大咧咧地问道:“谁啊?怎么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又是哪位领导在找事?——我跟你说, 等我过段日子升职了, 我也去这么折腾手下的……”
在他瞄见白石此刻的表情时, 话语戛然而止。
穿着西装的男人犹如僵硬的化石,脸色呈出令人心悸的惨白,他好似缺乏氧气般,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国仲惊愕地瞪大眼睛,那点困意顿时消散——相识十几年,他从没在白石的脸上见到此等悲拗的神情。
白石平时稳得可以连续射出十发十环子弹的手,此刻竟像痉挛般抖动着。
他张开了嘴,声音艰涩而囫囵地吐出,口齿模糊地咿呀半晌,这才勉强发出了能让人听清的语言——
“国仲,我得去趟英国。”
国仲呆愣了片刻,忙问道:“……为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白石正千仁挂掉电话,抬手遮住了眼睛。
“去接我的妹妹,还有她的丈夫。”
“我要带他们回家。”
……
……
两个月后。
10月25日日本
太阳快落山时,白石正千仁才开着车,急匆匆地赶往了长野县的郊区。
那里建立着本县环境最为优渥的墓园,同时,这座公墓的地下一角,也沉睡着他的家人们。
将丧命于异地他乡的亡骨带回国,并不是一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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