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老者冻得青紫的嘴唇还在抖动,连同声音都模糊不清。
“烟花……零点所有人都会……”
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紧紧扣在警员衣服上的手滑落而下,无力地垂在了船板上。
“——白石部长!!!”
第90章
直冲云霄的游乐设施占地面积并不大。
事实上它只是被一圈带有镂空缝隙的围栏围着, 外面上了锁。借着一点外围游乐设施的灯光,内部场地只需透过缝隙查看,就能一目了然。
“还差那里。”降谷零罩上风衣后方的兜帽, 抬手指向角落处的小屋。
小屋不大, 以肉眼估计,内部只能容纳下三五人站立。
里面放置的东西, 大概是用来操纵游乐设施的操作台。虽然狭窄了点, 但不排除人质和绑匪在里面的可能。
川江熏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进去看看?”
降谷零点点头。
快要十一点了。
十一点意味着所有的游乐设施都会关闭,烟花表演也会同步开始,他们必须尽快行动。
当下周围的行人已经不多了, 直冲云霄的后半面都隐匿在黑暗里, 远处的灯光无法触及此处。
两道身影相继绕到了后方去,降谷零扫视了一圈周围, 确认附近没人注意到他们后,率先登向围栏。
青年犹如矫健的猎豹,身姿灵动地攀附其上,被休闲裤包裹的长腿紧绷一瞬,力量在刹那间爆发——
“哒。”他的鞋底落向围栏内部的水泥地,发出一道轻缓的声响。
川江熏的体质有点弱——今泉昇也很奇怪,川江熏平时没事情干的时候,他明明有意识地为这具身体进行过锻炼。
可惜这具身体的体能依然十分有限, 肌肉不见长, 跑久了还会喘, 锻炼的时候手机弹幕上还会刷上一堆意味不明的心疼言论。
好在翻墙技巧早已被他的操纵者熟记于心。
栗发青年同样没花费太多时间,他紧随在降谷零后方, 很快便翻越进了游乐场地之内。
——控制室的门没有上锁。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降谷零的目光倏然冷凝。
他向身后的川江熏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现在没法以公安的身份出面, 更无法带着自己的警察证件到处游逛,为了过安检他只能把手枪放在车上。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带武器进来,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恐怕要面临的最坏结果就是以双拳肉搏。
降谷零侧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高瘦身影,双唇轻轻嚅动着:“我开门了。”
川江熏用力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风声四起,周遭的枯木在凛冬中无声摆荡。
狂啸的夜风吹打在青年宽大的兜帽,垂落在外的金色碎发向风划过的方向飘散。
五指修长的古铜色手掌触向前方的铁门,指腹覆着其上的一瞬,刺骨的寒冷便迅速传导向了他的神经中枢。
紧接着,他用力一推!
“咣当!!”
金属门撞向后方的墙壁时,他一个箭步冲入了操纵室——!!
没有。
操纵室的狭小空间被操纵台占去了一半,余下可站人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看来人质也不在这里。”后面赶紧来的川江熏说。
降谷零叹了口气:“还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搜查过……嗯?”尾音染上了困惑的上扬。
川江熏的目光顺着降谷零的视线望去,操纵台上方的电缆线似乎是被……
“被剪断了。”川江熏开口,眉头微蹙。
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包裹着电缆线外部的橡胶绝缘层的确是被整个裁开了。
降谷零抓起其中一根断开的电缆线,他发现电线的横截面非常整齐,不是用剪子剪开的,就是用便携刀割开的。
“电缆线断了,操纵台没办法通电,这个游乐设施就无法启动了。”降谷零的眉头紧锁,“很显然,操控台是被人为破坏的。”
栗发青年分析道:“看起来不像工作人员干的。”
“如果操控台是在白天的开放时期坏的,后面一定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检修,不可能一直任由电缆线断着——所以是有人在设施关闭之后,才进来把操控台破坏的。”
降谷零盯着那条断开的电缆线,抬手抵在了下巴处沉思了片刻。
最终他抬起头,声音沉着:“有人不想让直冲云霄启动。”
但是——为什么?
“我们先出去。”金发青年将双手揣在口袋里,“以防万一,再检查一下屋子外围。”
“嗯。”川江熏回应。
就在他们先后走出操控室时,川江熏恰好从沉思之中抬起头——
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他皱着眉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再看向前方时,却瞥见前方背影的兜帽上落着一个微小的红点!!
瞳孔迅速收缩,琥珀色的眼眸在倾刻间瞪大——
“零!!!!!”他毫不犹豫地朝前扑去。
……
红蓝警灯交相辉映在公路之上,数台疾驰而过的警车行驶在前方开辟道路,无关车辆接连避让,人行道上的路人为这般震撼的场景驻足;
那些警车的后方,赫然跟着一辆款式低调的黑车,警笛的鸣音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东京警察医院的急诊部纷纷扰扰,人群嘈杂,早已在门口等待的医生护士们准备好了两架救护床。
不时片刻,那辆黑车停在急诊部大门前,两具奄奄一息的躯体被数名壮实的青年们迅速抬出。
是警视厅公安部的白石部长还有国仲前课长的夫人!
接过二人的护士们推着救护床飞速朝院内奔跑,床下的滚轮磕碰着略有坑洼的地面,床面跟着上下震荡着。
负责抬送国仲夫人的医生面色凝重:“病人冻僵现象明显,心率不稳定,已出现休克症状!!”
“快!!再快点!!!”
另一名从后方的黑车走下,帮着护士们一同推车向急诊室行进的NBC警员大步奔跑着,他始终低垂着头,时刻关注着老者的状态。
白石部长的情况相对于国仲夫人要更加稳定一些,老者微微张开双目,迷离的眼眸被一节一节迅速划过的吸顶灯充斥。
“白石部长!”那名警员呐喊。
“白石部长,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急诊室了!!”
警员注意到,老者的苍白皲裂的唇瓣,似乎轻轻嚅动了几下。
这名青年一惊,连忙探下身子,将耳侧凑向老者,仔细地倾听着——
“凌晨有爆炸,是……手环!她在游乐园的最高处,她也会死……救救她……”
“救救所有人……”
……
医院外围的喧嚣之景,全数落在了停靠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车中。
坐在驾驶座上的金发女人抱着双臂,目光冷锐,仿佛车外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公安部长进医院了,国仲佳的母亲也被救出来了——看来公安的人不算傻。不过无所谓,那个女孩才是重头戏。”
她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抬手按稳挂在自己耳边的联络耳麦:
“库拉索,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到了。”耳麦中传来另一道女音。
尽管稍有失真,但仍然能够品味出那股融在骨血里的沉厚锋锐。
“取东西要尽快,你要是在警察厅里被抓到,可是没人能救你呢。”贝尔摩德交叠起双腿,虽然她的红唇上扬着,可从唇边吐露的话语却同她的声线一般无情。
另一头经由完美伪装的库拉索冷哼了一声。
她一路行进向前方的建筑,凌厉的视线扫向大门前竖立的字牌上,上方赫然刻着两列大字——‘警察厅国家公安委员会’。
听见库拉索没有回应,贝尔摩德也只无畏地耸耸肩膀:“啊啦,真是冷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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