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晚上没有动,这样毫无准备的突然起身,差点让他摔了回去。
然而他根本顾不着,扶住桌子后,立即转身跑进房内,然后一把拉开房门,声音发颤:“郁白初呢?”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这个名字,没有乖巧地喊着哥哥。
季阳明显愣了下,老老实实道:“他昨晚接到剧组提前开机的消息,今早六点就收拾行李出发去机场了,你不知道吗?他没有跟你说?哦,肯定是你睡太熟怕打扰你,所以没有告诉……咦?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还有你头发上怎么有霜?”
“你说,他走了?”燕图南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眼眸猩红,嘴唇颤着,胸腔被挤压了似的,呼吸一下都是痛的:“他不要我了……”
所以他是生气了,昨天是装作不在意,其实还是生气了,然后,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他走了……
燕图南忽然推开面前的季阳,往楼下跑去,王叔在花园里忙活,也不知道燕图南跟他说了什么,他把一把钥匙交给了他。
拿了钥匙后,燕图南往停车场跑去。
季阳追过来时,只来得及看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那速度快到他直接大叫:“小息!你不要超速啊!速度太快了!”
他刚吼完,王叔拿着花锄也跑了过来,震惊地看着他,好奇道:“季先生,你不是要出门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出门了?”
“息小少爷说你家里出事了赶着回去,问我要车钥匙啊,不是这样吗?”
“……”反应过来的季阳一巴掌拍向自己脑门,恨声道:“这熊孩子!驾照都没有他还开车!还超速!不用看,肯定追白初去了!唉,他是没断奶吗他!”
出租车司机都要一小时的路程,燕图南只用了半小时就到了机场。
机场车辆来来往往特别多,他甚至停车场都懒得找,随便抓了个人,将自己价值几百万额的腕表往人手里一赛,语速极快:“帮我找个停车场把车停好,谢谢。”
幸好那个人是个识货的,而且机场多得是追妻的富二代,他笑眯眯地开着车去找停车场了。
此时,郁白初还没有上飞机。
他被堵在机场不能动,今天实在不凑巧,撞上了一位大明星的接机现场。
那个大明星粉丝极多,但为人十分低调,从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这次不知道被那个狗仔透露了航班消息,导致引起人流瘫痪,现在整个机场的人都疯了。
航班全部延迟。
郁白初拉着行李箱,开始后悔没有答应让琳姐过来接自己,现在就他一个人,堵得太厉害,出不去了。
周围的粉丝疯狂拥挤,即便已经很努力把自己往角落靠了,却还是被挤到皱眉,别说离开,他现在就是待在原地都困难。
几乎是被逼着跟人流走。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把人群里挤得晕头转向的他一把拉了过去,然后抱在怀里。
力气大的出奇。
郁白初没有抬头,已经知道是谁了,所以根本没有挣扎。
他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好奇:“小息,你怎么来了?”
燕图南没有说话,将两人对换了个位置,换成了郁白初背靠着墙,燕图南手撑着墙壁,将他护在里面,用身体为他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中途有人还在挤压,不止是刻意还是无意,燕图南回头,眼神骇人,神情冷漠,低声道:“滚。”
郁白初:“……”
那人赶紧挤到别处去了。
周围热热闹闹,甚至是嘈杂。
两个人却很沉默,谁都没有说话,或者说在等对方先开口。
“对不起。”
燕图南低着头,听不出来情绪,但显然这份道歉极为真诚:“昨天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你不要生气。”
郁白初怔怔地看着他。
“别走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郁白初想的是他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问自己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没想到等来的是句道歉。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做被道歉这方面的准备,只做了被兴师问罪,被少年委屈巴巴问为什么不带自己去的准备。
他没有想到,燕图南会说昨天的事。
“所以昨天,你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在跟我胡闹是么?”
燕图南没说话,因为答案是不。
许久的安静。
“哥哥……如果我说,不是呢?”听得出来,他整个声音都是哑的,都在颤抖,连带着手臂都是颤抖的。
郁白初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有些诧异,“你……”
这时,周围又开始拥挤,甚至嘈杂,两个人话都不能说了。
郁白初被他护着,但久了也觉得难受,忍不住活动了下身体。
可才刚抬了下僵硬的右腿。
燕图南忽然瞪大眼睛,低声叫道:“别动!”
他鲜少,或者说从未用这样命令式的语气跟郁白初说过话。
所以,郁白初立即乖巧地停住了,好奇:“怎么了?”
燕图南的面色有些古怪,沉默着,眉心紧蹙,像是在努力隐忍什么,他再次重复了句,却是带着恳求:“哥哥,别动。”
“好,我不动,你怎么了?没事吧?”
燕图南没说话。
人群还在不停涌动,两人困在狭小的天地间,只有彼此的呼吸跟心跳,近的像是紧紧相拥。
“人快走完了么?”
“嗯,哥哥我们出去吧。”
“ 好。”
还没来得及动,几人忽然从后面挤过来,嘴里大声叫着自己的偶像,经过燕图南身边时,将他狠狠撞了下。
这一下并不打紧,只是将他撞的往前了一步。
然而——
他前方半步即是悬崖。
燕图南撞在了郁白初身上,与他紧紧贴合了一个瞬间,隔着衣料,一切都无所遁形。
那一刻,两人同时僵住。
郁白初放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下意识想去推开,抬到一半意识到什么,颤巍巍地僵在半空不动了。
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
燕图南则面如死灰,慢慢闭了下眼睛,心想,完了。
两人沉默着,僵硬着,尴尬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郁白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像是觉得不相信,觉得自己方才判断错误,他僵在半空的手,颤巍巍的、固执的、摸索着往前找某个东西。
却在半路,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给握住了腕子。
牢牢握在手心,动弹不得,再不能前进半分。
燕图南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无奈,又像是恳求:“哥哥,别再动了。”
郁白初看着他,忽然莫名地问:“你没病?”
“……什么?”这话题跳跃的太快了,他有些茫然。
郁白初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原来只有我坏了……你看纪录片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
燕图南只愣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那个没病是指的什么病了。
气氛从单纯的尴尬,变得几分诡异。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猜想太过离谱,至少这个猜想放在郁白初身上是离谱的,燕图南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什么病?”
郁白初不好意思地、愧疚地道:“阳*痿,就是勃*起功能障碍。”
他居然还贴心地解释了意思。
“…………”
见他一直不说话,郁白初非常低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
“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的哥哥。”
“要不你骂我两句吧小息?”
“哥哥……”燕图南明显无奈。
“或者你打我两下也行?”
“拿什么打?”
他说完一僵,郁白初也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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