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居然会有人真心喜欢。
“演的……很好么?”
“嗯!真的很棒!”
郁白初很多年没被人这么肯定过了,那十年里,他听见过最多的,就是网络上的谩骂跟诅咒。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他心里。
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当演员的时候,但他其实不想当明星,他只是喜欢演戏而已,可经纪公司需要他赚钱。
小护士说:“但你们又有点不像,你看上去有些清冷,我看过我偶像的采访,他很喜欢笑,很温顺很腼腆……我没说你不好喔,只是气质不同,你好像充满了悲伤。”
郁白初慢慢低下头,眼底被忧伤填满。
他要怎么找回曾经那个自己呢?真的还找的回来吗?
错误可以修正弥补,可受到的伤害,又该怎么不留痕迹地抹去呢?
“那个报警的!就是你!坐在走廊上那个!”
警员从病房走出来。
郁白初抬头起身,看清他的脸后,警员明显愣了下,语气立即柔和下来,“那个少年醒了,但病人情绪有些不稳定,你知道他的姓名身份住址吗?”
郁白初不解:“情绪不稳定?”
“嗯,他几乎把整个病房都砸了,医生护士险些负伤,我们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我们不认识……”郁白初说的也不算假话,前世他们虽然相处过一周,但他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可怎么办啊,他身上也没身份证,这样就只能弄警局去了,他这样子放外面很危险呀,伤了人可不得了。”
郁白初内心挣扎片刻,还是不忍心对前世帮过自己的人见死不救,抿嘴道:“我进去看看他……”
警员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脸担忧:“你知不知道,他刚刚一拳就砸了一扇门,门上现在还有个洞……”
“没事。”
郁白初想看看少年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毕竟京城的有钱人,他上辈子还是接触过很多的,说不定就能够找到跟他身份有关的。
警员带了两个人亲自护送他进去,就怕他这小身板遭殃,三个人把他护在中央。
到了房间,入眼一片狼藉。
郁白初在房间里快速扫了两眼,最后在窗台下看见了蜷缩起来的少年。他似乎很痛苦,眉心紧锁,浓密的鸦羽轻颤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弱小无助的模样,根本看不出这战场般的房间,是出自他的手笔。
郁白初看见地上的针筒,忽然想起什么,对警员说:“可以让护士把针筒都拿出去吗?”
“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警员还是照做了。
结果一回头,发现郁白初居然不要命地走到了少年跟前!
来不及阻止,郁白初已经蹲下去了,他伸手轻轻搭在少年头上,像哄小孩儿似的,揉了揉他的发。
刹那间,警员医生护士……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们屏住呼吸,准备在少年暴走时,第一时间救出弱不禁风的郁白初。
“别怕,没事了。”郁白初的声音轻柔温和,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安抚效果。
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个一群人都控制不住的少年突然乖巧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郁白初,整个人安静得不可思议。
——像一只,正在心甘情愿被驯服的藏獒。
作者有话说:
攻宝:我的头,只有我老婆可以摸!
第11章 送你
郁白初猜的没错,少年暴走的原因,就是因为锋利的针筒,他应该是害怕尖锐的物体。
安抚完少年后,郁白初从病房出来,医生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怕这个?”
郁白初说:“以前有个朋友,也有这方面的心理疾病。”
说是朋友其实更像是玩伴。
郁白初小时候在国外呆过两年,那时候父母都忙于事业,没空抚养他,就将他交由好友照看。
那个叔叔家隔壁有一栋大别墅,里面住着一个美丽的俄国女人。小玩伴就是女人的儿子,是个很漂亮的金发小男孩儿,比郁白初小几岁,很沉默,也很安静。
小白初每次牵着叔叔的手散步回来,都会撞见不同的男人从别墅里出来。
而这时候,小男孩儿就会被赶到别墅外站着。
英国的天气偏阴冷,风大,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孩子。
于是有一次小白初松开了叔叔的手,小跑过去,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
软糯的小手紧握着羊毛围巾,小心翼翼地套在男孩儿露在寒风中的脖颈上,笨拙,又认真。
男孩儿眼眸乌黑,睫毛浓密,全程没说话没反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白初,看上去,有种可怕的偏执跟固执——如果这不是个五岁孩子的话。
小白初误会他是不好意思,歪歪脑袋,小声说:“送你的圣诞礼物,圣诞快乐。”
第二天早上,小白初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发现了一颗红苹果。
他猜到是谁送的了,就捧着苹果去隔壁。小男孩儿依旧站在别墅外,看见他过来,就把小白初手里的苹果拿走了,来不及惊讶,一颗更大、更红、更漂亮的苹果被塞进小白初的手里。
然后,他说了句听不懂的俄语。
应该是给你的意思。
那是郁白初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苹果。后来两人熟识了,虽然语言不通,但鸡同鸭讲也能玩出乐趣。
直到有一天,男孩儿没有按时出现,叔叔告诉他,女人找了个新加坡的男朋友,所以搬走了。
等郁白初长大后,读了高中,叔叔才告诉他真相:“那个俄国女人是因为跟前夫感情不合才离的婚,她不喜欢孩子,但又不想前夫好过,就抢了孩子的抚养权。她一直把自己过得不好的原因归结于孩子,所以对他很不好,国外不允许虐待孩童,她不敢打骂,就用那种很细的针扎,一般看不出来伤口。”
“后来,在搬家的途中,那个孩子跑了,他们当时坐的是轮船……他摔进了海里,失踪了。”
说是失踪,可一个六岁的孩子掉进海里,怎么会有生还的可能?
郁白初知道,那个沉默安静、会在每天早上给他一颗漂亮苹果的金发小男孩儿,其实是死了。
办公室里,郁白初坐在桌前。
“他身上都是些擦伤,应该是出了场小车祸,初步断定为短暂性失忆,如果治疗得当,恢复记忆不是难事。”医生放下手里的片子,双手交叉,语气温和:“这边建议您可以带他多出去走动,住院就不必要了。”
“好的,谢谢。”
“缴费在那边,出门左转。“
“……”
缴费?对,想起来了,还要交医药费,可他没钱……
郁白初赶紧借了充电器给手机开机,然后凭借记忆找到父母的电话,他走到没人的角落,刚接通,对面语气冰冷:“小初,无论你说多少遍,爸爸妈妈都不会同意你们的事!你的银行卡我们已经停了,除非你想通,否则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然后啪就挂了。
郁白初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是来认错的,他想说他想开了,他不打算跟郁然好了……
但爸爸妈妈没给他解释机会。
其实想想还是很正常的,他前世这个时候,已经打了近百个电话以死相逼要跟郁然在一起了,而他父母很爱他,即使自己做了个如此愚蠢的决定,他们也会在听见他的声音时心疼。
为了不心软,只能强装冷漠,用断他生活费的方式逼他低头。
以爸爸妈妈对他的宠爱,要不是后来出事,说不定真就妥协了。
郁白初又打过去,不接,再打,直接被拉黑。
郁白初:”……“
病房内,少年坐在床上。他的手臂跟额头上都缠了纱布,衣服还是原来那身限量款白体加工装裤,外套搭在床边,都已经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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