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人非常多,就两三秒的时间,江凭风消失在了人海里。
路明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他宁可相信江凭风是被人绑架了都不相信他是自己走的!
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可以走路的?
“我们调看了商场大部分的监控视频,始终找不到小少爷,最后是在一辆计程车上,查询到了相关信息。”说到这里,管家似乎停顿了下,才低声道:“他没付钱,那个司机报了警,是时闻过来领走了他。”
时闻被关进庄园后,路明几乎没再关注过他,全部丢给管家处理,所以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时闻是怎么离开的庄园。
见路明看向自己,管家立即就懂了,声音僵硬:“早上小少爷跟时闻吵架,摔了东西让他滚出去。”
路明死死盯着他,沉声道:“然后你就让他滚出去了?”
管家顶着压力,低声解释:“小少爷说不想在庄园里看见他,吼着让他滚,非常生气,我本来想把时闻关到其他地方,但小少爷问我……”
“问你什么?”
“他问我,您是准备再建个庄园,把时闻也关起来吗?”
“……”
管家立即道:“所以我不敢留时闻在庄园,送他去了其他地方,但他中途跑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刀。”
“刀?”路明皱眉,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管家说道:“是一把开了刃的蝴蝶刀,他藏在袖子里,看守他的人没注意,被划伤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跑了。”
路明轻轻闭上了眼睛,垂着身侧的双手,微微发颤。
他跟江凭风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把蝴蝶刀是他的。
江凭风有一把蝴蝶刀一直随身携带,即便是当年跟着他出国,也带在身边。
他把刀交给了时闻。
交给了一个曾经绑架过他的人。
只是为了,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边。
“先生?”见路明一直不说话,管家忍不住担忧地看向他,犹豫了下,还是心虚地安慰道:“说不定是被人胁迫的呢?”
没人回答。
因为他们谁都知道,甚至是这些照顾江凭风的佣人都知道,江凭风是个多么固执倔强的人,如果他不愿意,除非拿绳子把他绑着带出去,否则,他死都不可能会动一下。
而视频里,江凭风是自己走的。
他不仅自己走,他甚至让道森的人帮着他离开,他甚至不惜跟时闻合作。
他到现在还想走,那么前一天晚上的温情呢?
为什么要去找自己?
为什么要给自己做蛋糕?
为什么要等自己回家?
为什么要那么主动那么热情那么一副深爱的样子?
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转头离开?
“先生?”管家再次开口,认真道:“小少爷可能会乘坐国际航班回国,我们可以去找人员登记信息,可以拦截……”
“你也说了,他可能回国了。”
管家愣住了,看着他脸上过分平静的神情,喃喃:“先生……”
路明睁眼看向这座玫瑰庄园,从被买下到现在两年时间,从一座荒废的古堡,到现在的生机盎然,他花了那么多时间,花了那么多时间,可是这满园的玫瑰,却从未想过留下。
玫瑰的枝叶满了冰冷的阑珊,疯狂伸向外面。
那个人一直都想走。
“不用追了,就这样吧。”路明刚说完,手机响了。
看到陌生的来电显示时,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人,忽然之间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等了几秒钟,才选择接听。
“……”
没有声音。
路明等了足足一分钟,等不到对面开口,于是先开口了,直接问他:“江凭风,你在哪里?”
“你猜。”
“……”路明努力压制的怒火,终于在他近乎戏弄的语气里爆发了,他咬着牙,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你跟时闻走了是不是?”
“回答我!”
听见他终于愤怒了的声音,电话里的人才像是满意了,慢慢开口道:“路明,我回国了。”
路明的声音就消失了。
沉默的人变成了他。
路明几乎绝望地发现,他在自欺欺人,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这通电话没打过来前,他根本就没有死心。
他还在奢望,奢望管家说的江凭风出国的可能是判断错误。
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他可能是生气了,他可能是闹脾气了,他可能只是想跟自己开个玩笑,但——
现在江凭风亲口承认了,他说他回国了。
原来理智都是假的,他根本就理智不了,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无论他装得再怎么像,他都欺骗不了他自己。
那颗疯狂跳动的心在告诉他,他爱他。
爱这个总是玩弄戏耍他的青年。
他爱他的冷漠、他的骄傲、他的固执,他的一切。
他爱这个满身缺点让他头疼不已的人。
他倾其所有地去爱这个人,一次次被欺骗,一次次死不悔改。
路明发现,他现在最想问江凭风的居然是:“昨晚你说你想我,是真的吗?还是在骗我?”
疯了。
他肯定是疯了。
“江凭风。”路明的声音忽然平静了,再也听不出怒意,只有细微的颤抖:“这两年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你要我宠你,爱你,疼你,我做到了,那么你呢?”
“你给了我什么?难道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吗?”
“你给了我想要的没有?”
聪明如路明,他还那样了解江凭风,可居然也想不明白,如果毫无感情,如果没有半点爱,他怎么可能得到江凭风的身体?
这个人如此高傲,如此冷漠。
他怎么可能让他乖乖躺下,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
他不知道,江凭风爱他。
“为什么不说话?”路明问他。
“你不让我上网,不让我跟国内接触,是怕我看到我的队友被我的粉丝挂在论坛上骂,是吗?他被骂了两年,而你都知道,你没告诉我。”
“……”
如他所愿,江凭风开口了,但可惜,说得并不是他爱听的。
他在质问江凭风,而江凭风也在质问他。
为了另一个人质问他。
“这两年路夕一直在英国,对不对?”江凭风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半点怒火,寻常得像是在跟他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然而,这毫无起伏的语调,只有路明 能懂得,他此刻是真的生气了。
他非常生气。
“你把我囚禁在新加坡,为什么不告诉路夕?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弟弟,我跟你在一起?你明知道,我跟季阳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不说?”
电话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路明原本的怒火与气势汹汹,都在江凭风的句句质问下,一点点偃旗息鼓,最后彻底湮灭于无。
如果他不是有意的,如果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那么他现在会生气,会反问回去,会质问他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情来跟自己生气。
但路明没有,因为他就是故意的。
他有意的。
他存心的。
他嫉妒。
“你依然觉得,路夕跟季阳走不到最后对么?你想让他知难而退?你很想看他们分手是吗?”江凭风轻轻笑了下,声音渐渐冰冷:“行,他不要的人,我要。”
“江凭风……”路明这次的声音已经颤抖得异常明显了,都是气声,问他:“这两年,你有过哪怕片刻的动心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心?”
“为什么就是不能给我一点点?”
“一点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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