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
路夕嘲讽道:“怎么,看样子他把你甩了?”
然后一低头,看见他通红的眼圈。
……操!
“他真把你甩了?”路夕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没有。”
这是他进来后对路夕说的第一句话,“他没有。”
“那他人呢?你打人被拘留,他在哪里?你男朋友人呢?去哪儿了?”
季阳摇头,极轻地叹了口气。
他也想知道江凭风在哪里。
“我没事,你走吧,我朋友很快就来了,今天谢谢你。”
“季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也不喜欢别人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我帮你,不过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不要不识好歹,懂么?”
“我一直都是这么不识好歹。”季阳看着他,淡淡道:“两年前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
“路总,两年了,你还没有看透我吗?我就是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人,我没有眼光,我喜欢撞南墙,我胆小怕事,我有眼无珠,我自己选的路我自己跪着也会走完,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不用你可怜。”
路夕面无表情:“两年没见,硬气了。”
季阳轻轻笑了下,说:“是,两年没见,路总也变了很多,尤其眼光,真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敢认认真真、光明正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而不是像前面那样,看一眼就飞快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路夕真的变了很多,明明也才25岁,却有了路明身上的那种气质,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气质。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已经彻底不见了曾经的年轻和狂妄,反而深邃沉稳,又透露着叫人无法忽视的成功人士的自信与锋芒。
在这种眼神眼神的压迫下,谁都会害怕。
可是季阳也变了,他不再是曾经被路明跟林夫人几句话就吓住的人了。
他笑着说:“结婚了吗?我给你补份子钱,孩子满月的时候,记得叫我。”
路夕是服气的,服气他的笑,他的坦然,他的无所谓,他的无情!
他没笑,他笑不出来,他近乎唾弃地赞美道:“不错,比狼心狗肺,你就没有输过。”
“……谢谢。”
这次路夕真的走了。
他不会再管这个人,他不会再犯贱!再管这个人他路夕就他娘的是白痴!
京城这边的负责人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路夕已经走出了警局,助理给他拉开车门,他上了车,冷冰冰道:“不用过来了,打电话让他们回去,对,会议照常,我马上过来……我说了,不用过来了,听不懂人话是吗!”
寇行落在后面,他回头看着沙发上的青年,突然又折返回去,蹲在季阳面前,饶有兴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要脸的,知道他结婚有孩子了,就没有再纠缠,不错。”
“你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你嘴还挺硬。”
“你尝过?”
“……”
寇行真不懂路夕是怎么跟这种人搞在一起的,粗俗无礼,野蛮任性。
寇行说:“我大概知道,你们是怎么分的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你总算还有点良知,没有选择当第三者。”
他话刚说完,有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认为,这是一名律师该说的话。”
寇行回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青年。
他穿着普通的风衣,模样生的很是惊艳,栗色头发,蓬松中带着点微卷,一双杏眼很大很漂亮,但瞳孔的颜色非常浅,因而看人时会显得异常淡漠清冷。
但加上病弱的气质后,却莫名使他整个人多了种陶瓷般精美的破碎感,叫人非但不会疏离他,反而想要去安慰他、温暖他、心疼他,将他抱在怀里疼惜。
做律师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毫无攻击性的人。
寇行笑笑,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伸手道:“你好,怎么称呼?”
郁白初看了眼红着眼圈的季阳,伸手握住,面无表情:“你好,燕图南。”
寇行被握住的手指僵了。
作者有话说:
路夕啊,儿子哎,你好好的说你有未婚妻干嘛呀,还产检,好了,你老婆不要你啦!不是他的崽啊!双洁啊!
第96章 难过
寇行家里虽不及路家燕家那么富裕,但也都是行业里的精英,一呼百应,人脉广泛。
他并不认识郁白初,但他见过燕图南,于是笑道:“阁下说自己是燕图南,证据呢?作为在京城里长大的人,奉劝一句,有些身份不是可以随便冒名顶替的哦。”
郁白初没有说话,他并不喜欢眼前这个人。
“你就是季阳等的那位朋友吧?刚刚路夕说带他走,他死活不肯,两人都闹的不怎么愉快,所以他先走了。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路夕跟我是同学兼发小,我是受他未婚妻之托,来帮助他这位前男友的。”
郁白初打断他,“如果是来帮忙,就请不要一直强调前男友或者未婚妻。”
寇行笑笑:“好的,所以阁下怎么称呼呢?”
“郁白初。”
“哦,郁先生,原谅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字。您带律师来了么,对方现在要告您朋友故意伤害罪,你看怎么办呢?”
“没有,我刚下飞机。”
寇行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轻蔑,说:“我正好没事,可以留下来陪你们……”
“不用。”郁白初并不想领他的情,声音清冷,“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多谢。”
寇行一怔,看看他又看看沙发上的季阳,失笑道:“你们真不愧是朋友,都一样犟啊,但恕我直言,没有我的话,你们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对方父母已经在外面闹了。顺便提醒一句,你朋友打伤的,是杨公子,杨太太现在正在隔壁闹呢。”
他话音刚落,被拉到隔壁房间的杨太太就杀过来了。
杨太太托关系在上面找了个人,那人一个电话,这个小警察局里就根本没人敢拦她,一出那间房,她就往这边过来了,扯着嗓子骂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郁白初越听,眉头拧的越紧。
到最后,她忍无可忍地回头:“请你闭嘴。”
女人看见他一副温顺安静的样子,完全不怕,眉毛都竖起来了,大骂道:“怎么了?自己干的好事还不让说了!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吧?还让我闭嘴,他打人还有理了是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必须进牢里蹲着!”
郁白初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人,没有说话,越过寇行,走到季阳面前,将自己身上的长款风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
外面的雨早停了,但季阳的衣服还是湿的。
他头发凌乱,整个人显得狼狈落魄极了。
郁白初给他披了衣服,就将人揽过来,让他轻轻靠在自己腰上,伸手捂住他耳朵。
“没事,别听她胡说,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过会儿就带你回去看他们。”
郁白初不是会脸红脖子粗跟人吵架的人,他的素质让他做不出这种事,很多时候,也不是吵架才有效果。
或许比起有人冲上去跟杨太太骂街,季阳更需要的,是一个这样充满安全感的拥抱。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感到自己身前还站着个不离不弃的人,能有人告诉他,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
这就足够让他痛哭流涕的了。
寇行回过头,有些惊诧地发现,面对路夕跟他未婚妻出双入对都能坦然微笑的季阳,居然将脸埋在郁白初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双肩颤抖,是真的嚎啕大哭。
郁白初两年没有回来了,江凭风也走了快两年,他一个人呆在京城,熬过了最煎熬的时候。
明明最苦的时候都没有哭,但苦尽甘来时,他却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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