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说季阳可能活不过25岁的人是在骗你,他不是可能活不过25岁,他是确确实实没有活过25岁。”
“……”
“上辈子,季阳没有去打游戏,你也没有出国,你们没有分手过两年。他毕业后进入娱乐圈,你毕业后与家里决裂自己创业,他陪着你一路打拼,从一无所有到身价过亿,你们很恩爱。”
分明是这么荒诞的事情,分明刚刚还在质疑,现在却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你变心了,他死了。”
“不可能!”路夕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咬牙道:“这不可能是发生在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他潜意识里依旧觉得燕图南在胡说八道,在故意戏弄玩耍自己,可是听见这样的结局——这样可能是燕图南随口编造出来逗弄他的结局,他依然觉得愤怒。
不是觉得可笑,不是嗤之以鼻,而是实实在在的愤怒。
因为在意,因为重视,所以才会在觉得是假的的时候感到生气。
他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不可能会这样对季阳!
永远都不可能!
如果他会变心,他自己会亲手宰了他自己!
路夕的声线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今天说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
燕图南像是猜到了他的反应,往转椅上一靠,平静道:“最后那句是骗你的。”
不等路夕说话,直接道:“你们感情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一对,所有人都知道你爱他,但是他就是死了。”
“什么叫‘但是他就是死了’?!!”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说你是重生的吗!”
“是,但我们并不认识。”
“那郁白初呢?他跟季阳——”
“他也死了。”
“……”
那一刻,好像有呼吸停滞的顿挫感,却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发出来的。
燕图南并不愿意回忆上辈子的事情,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快乐的。
而对于路夕来说,这些事情更是有一种更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残忍。
就像是本来好好的,忽然有一天,你的朋友告诉你说,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在另一个世界,你的爱人会死,你现在的朋友,跟你并不认识。
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起另外一个朋友,试图去推翻这一切,那人却说,他也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路夕没说是谁,但燕图南知道,缓缓道:“听传闻说,是跟你吵架了,回了老家,为了帮他弟弟还债,被上门讨债的误杀。”
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当初郁白初听见季阳回齐林县,会着急成那个样子。
路夕忽然想起什么,心口一窒,手指在桌面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他喉咙发紧,问道:“是被捅了五刀……对么?”
燕图南微微一怔,说:“对,连中五刀,除了腰上那刀,其余四刀刀刀致命,胃、脾、肾全部受伤,还有一刀,直接刺穿了心包。”
“……”
“网上说,他到死都在喊你,而你甚至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
路夕放在桌面上的手,几乎颤抖得握不住,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伸手想要抓住自己的头发,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却连使劲都不会使了。
他想要嘶吼,想要把那难受的情绪通过喉咙全部发泄出去,但张开嘴,却连一个简单的字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说一开始他觉得不信觉得燕图南是在胡说八道,那么现在就是不得不信、不敢不信。
他深信不疑,他甚至感到害怕,从没有过的害怕。
他回想起那个噩梦,仿佛看到季阳真的死在他的面前一样,那张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被他捧在手心里,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怎么哭泣认错求饶道歉,那个人就是毫无反应,冷冰冰的,不肯应他一声……
电话在长达几分钟的沉默里挂断。
燕图南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繁华的城市匍匐在他脚下,高高的楼宇让人仿佛置身云端。
可他忽然没有掌握一切的从容与自信。
他觉得有些……害怕。
助理敲门进来,看见他的神态似乎有些愣神,温声道:“燕总,会议准备好了,现在过去吗?”
燕图南忽然起身,说:“推迟,我今天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好的。”助理懂事地为他拉开办公室的门,然后目送他离开。
燕图南一上车,就让司机开去机场,然后迅速拨通了手机里最常用的那个联系人。
对面一接通,还没开始说话,他抢先道:“哥哥,我做噩梦了,我好害怕。”
郁白初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么低落的情绪了,这两年的燕图南,强大到让人都想不起来他才二十出头。
郁白初温柔地问:“梦见什么啦?”
燕图南犹豫了下,最终没有选择那个会让他更加难过的借口,低声说:“梦见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梦见这个?”
郁白初失笑,怀疑是不是跟他分开太长时间,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让他觉得受委屈了。
立即道:“我明天回来看你,好不好?”
“不用了哥哥,我现在就过来。”
“啊?”郁白初有点儿惊讶,他很少看到燕图南这么冲动。
燕图南似乎生怕他拒绝,所以赶紧扯开话题,问他:“季阳回去了吗?”
“回来了,你要找他吗?”
“不,路夕会找他。”
第205章 床单(4000+)
大概是跟路夕呆久了,那方面的欲*望就被养起来了,这么久没有做,季阳也觉得很想。
这会儿大家都休息了,就他一个人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跟有蚂蚁在爬似的,脑海里想的全是路夕说要回来,让自己给他留门的话。
按季阳对那人的了解,这大老远回来能是干嘛?
当然是干他啊。
季阳趴在床上,越想脑海里的内容就越偏了,渐渐往不能说的地方发展,他耳根子红的厉害,睁眼看向窗外。窗帘没有拉,而且小院里晚上一直都有亮灯的习惯,季阳的房间位置很不错,所以稍稍起身,就可以看见外面小院里的光景。
下面没有人,院门关着。
季阳有些失望地躺了回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期待路夕过来,很怀念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
他甚至有点儿担心,怕路夕放自己鸽子。
毕竟这种事情那个人也不是没有做过,还做过好几次。
如果他真的不来的话……
下次见面咬死他!
“都快十点了,不会真不来了吧?”
季阳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白初白天的时候就出去了,是不是去见小息了?那路夕为什么还不来啊?”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很小,但季阳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下面,所以下面一有风吹草动,就听见了。
他从床上飞快地爬起,把窗帘全部拉开,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往下面看。
小院的门果然被推开了,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穿着厚重的毛呢大衣。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跟趴在窗口的季阳对上了视线。
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季阳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朝他挥手,压低声音喊道:“你等着,我下来接你!”
然后关上窗,到床边火速穿了鞋,就一阵风似的刮下了楼。
路夕倒是听话,站在原地等他,见季阳推开门扑过来,立即张开了双臂,将飞扑过来的他牢牢地接在了怀里。
熟悉温暖的身体撞上来那一刻,让他禁不住地颤了下。
季阳没有感觉到,他一沾上路夕的身体,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挂上去,胳膊搂住他脖子,两条笔直细长的腿缠着男人的腰身,像只树袋熊似的整个挂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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