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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怕季阳一生气回老家了。
“季阳，没事吧？”
郁白初走过去想拍拍他的肩膀，季阳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轻轻贴在他身上，郁白初愣了下，没推开，将原本拍向他肩膀的手，改成了放在他头上，温柔地揉了揉。
“白初……”季阳的声音异常沙哑。
“嗯，我在。”
燕图南站在后面，他看着在郁白初怀里逐渐崩溃的季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来上辈子，郁白初呆呆地坐在酒店的床上，形销骨立，满目苍凉。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希望有个人这么抱着他，安慰他，给他温暖？
燕图南缓缓垂下眼眸，心口的难受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当时应该抱住他的。
哭完后，三人回了寝室。
路夕并没有回来，这让郁白初有点惊讶，因为他对路夕的了解均是来自上辈子网上的传闻，所以他觉得路夕应该是很喜欢季阳的，两个人吵架了，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回来解释吗？
而季阳没看见路夕，居然很平静。
他刚刚哭了那么久，崩溃到话都说不清，现在回到宿舍，居然第一时间打开电脑准备直播，甚至还能对着粉丝笑出来。
郁白初心疼地看着他，轻声跟燕图南说：“小息，我第一次觉得路夕有些过分，他明明知道季阳为了赚钱有多拼命，却还舍得装穷骗他。”
他可以不给他钱，季阳也不会要，但他不应该骗他。
燕图南没说话，略带心虚地抿了下唇，他在认真思考将来自己被发现了，郁白初会不会也像季阳这么生气。
“哥哥……”
“嗯？”郁白初回头，好奇地看着他，笑笑：“怎么了？”
燕图南看着他柔和的笑容，更心虚了，慢慢垂下眼皮，低声道：“没事。”
果然人都是这样，闸刀没落下的时候，总觉得会有奇迹，于是就想着再拖一拖，再拖一拖。
郁白初伸手捧起他的脸，轻声问：“刚刚就发现你不对劲了，怎么了，是遇到什么是事了么？”
燕图南耳根瞬间红透，面上却装的不动声色，明明被摸下脸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还要装的一本正经地问：“哥哥，我也想被你那么抱着，可以吗？”
郁白初愣了下，立即低声说：“可以啊，不过不能在宿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
他怕季阳受刺激，季阳刚跟路夕吵完架，如果他现在跟燕图南当着他面这么搂搂抱抱的，似乎有些不怎么好。
郁白初跟季阳说了声有点事，过会儿再回来，就带着燕图南离开宿舍了。
他俩一走，季阳键盘上的手就停了，回头看着关上的寝室门，眼神落寞难过，应该是想起了自己那个只会羞辱他的弟弟。
季阳沉默了下，回头继续看着屏幕，却发现有人拉他一起打游戏。
他也没多想，直接就进去了。
对面开着麦：“这么晚还在直播？”
是江凭风，季阳知道他是圈内大神，赶紧露出笑容，说：“是啊，江神，你这么晚还在线啊，你粉丝不是说你过了凌晨三点就下了吗？”
对面的江凭风没说话，两人已经进入选英雄的阶段了，季阳以为他是在专心选英雄，所以对他的沉默没往心里去。
正准备选个辅助，江凭风忽然道：“刚刚哭过？”
季阳握鼠标的手一僵：“……”
“拿打野吧，你粉丝不是说你打野打的不错？这把我辅助。”
“好、好的。”季阳手忙脚乱地选了个自己擅长的打野英雄。
两人沉默地打了一局，季阳跟江凭风打游戏忍不住会认真很多，总怕自己坑到他，所以没有看直播间飘过的弹幕。
【是我看错了吗？江神刚刚丝血回去救了阳崽？他不是直男到带漂亮妹子都不会回头救人家的吗？】
【不一样，阳崽现在是输出，江神是辅助，肯定会回头的】
【也对也对，他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话音刚落，粉丝就眼睁睁看着江凭风玩的奶妈跑了，直接把自家射手扔对面人堆不管，然后追着去奶季阳。
弹幕区一愣，随后飘过一大片——
【yo~~~~~~~~~】
季阳抽空看了眼弹幕，下意识问：“他们在yo什么？”
江凭风脸不红心不跳：“夸你操作秀。”
季阳真不知道自己有哪里秀的，刚刚差点就带错节奏被对面给一波了，他想了下，觉得粉丝应该是在嘲笑自己刚刚那波下饭操作。
一局结束，江凭风松开鼠标，揉着手腕懒洋洋道：“打的不错，就是意识差了点，还得练。”
“嗯，下把你打野？”
正在这时，季阳的手机响了起来，对面的江凭风应该是听见了，淡淡道：“我去泡杯咖啡，等我两分钟。”
季阳知道这是给他时间接电话，于是关了麦，接通了电话，对面是季浩，怒不可遏的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路家二少爷！整个盛丰集团的太子爷，就算将来你们分了，你也能从他那里得到好几套房跟车，这不比你到处卖命兼职赚的多吗？”
季阳平静道：“这种钱你喜欢赚，你就自己去赚，我没有兴趣。”
“季阳，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人有多蠢？又蠢又天真，跟了他两年居然连一分都没捞着，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季阳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
他笑了下，缓缓道：“那你可以试试，看他会不会看上你。”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开了麦，轻轻吸了口气后，说：“好了，我们继续吧，这把我辅助你。”
对面的江凭风没有动，甚至拉他也没有进来，就在季阳以为他还没回来时，江凭风忽然说：“别哭了。”
江凭风是整个电竞圈出了名的嘴毒跟直男，人缘极其差劲，本来脸长的都是圈里颜值天花板了，居然 从没有女粉对他表达爱慕。游戏里闭着嘴还好，线下的时候能喷的人吐血，尤其喜欢人身攻击，骂的最多的就是菜逼。
就在两人的粉丝以为他会说什么“娘们唧唧的”“打这么菜有脸哭”“把嘴闭上打完这局下了游戏爱上哪儿哭上哪儿哭”的时候，江凭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些无奈：“我现在又没办法给你擦。”
季阳愣了下。
弹幕沉默了两秒，随后都在问【江神今天是不是喝多了，感觉人设都崩了】【怎么感觉他对阳崽好的有点心怀不轨呢】【阳崽都呆了】
江凭风忽然退了房间。
就在季阳疑惑的时候，他的微信收到了好友申请，他点了通过后，对面直接说：“我是CGG江凭风，季阳，我想邀请你来我们俱乐部。”
-
这边，郁白初带着燕图南找到了一间空教室。
现在是凌晨三四点，外面有点冷，不然就找校园里的长椅了。郁白初推开教室的门，把灯打开了，伸手摸了下椅子，还好，没有落灰。
郁白初回头问：“椅子上好不好？”
这句话有些许歧义跟旖旎，郁白初自然是没感觉的，倒是燕图南有些不自在地坐了下去，垂着眉眼，像个等待着礼物的，乖巧又紧张的孩子。
郁白初走过来，微微抬起手，示意他可以抱自己了。燕图南犹豫着，慢慢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抱上去的那一刻，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腰好细，好像自己一只手就能搂住。
郁白初伸手放到他头上，轻轻揉了揉，燕图南的发丝蓬松柔软，发量很多，跟摸季阳的感觉很不一样，就像是在摸一只危险的大型犬一样。
只不过这只大型犬，现在很温顺。
“哥哥，我可以永远陪着你吗？”
他说的不是你可以永远陪着我吗，而是我可以永远陪着你吗。
两句话听起来差不多，但其实表达出的情感全然不同，一个是索取，一个是奉献。
郁白初揉着他的发，温柔地笑笑：“嗯，下周爸爸妈妈要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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