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风现在跟死了没区别,他推开路明,往外面走,手掌撑着半张脸,连笑了好几声:“对,对……里面的人是我,我大白天背着你去跟别人开房,我下贱,我恶心,我他妈缺人干!”
他笑着说完,忽然看到餐桌上的玫瑰,整个人愣住了。
在路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是扑过去,他看着手里快枯萎的玫瑰,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暴怒,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转头,对着路明就开始大声嘶吼:“我告诉过你买回来的玫瑰要插进花瓶!我告诉过你!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路明眼神晦暗:“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花的问题吗?”
江凭风却不知为何开始大发雷霆:“是!为什么不插?它死了!它死了啊!为什么总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为什么要一直一直无视我!到底是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作践我!你凭什么!!!”
“江凭风,不要扯开话题。”路明拿起桌上那只枯萎的玫瑰,随手丢进垃圾桶,轻飘飘到连看都不看一眼,语气平静但压迫感十足:“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跟谁出去开房了?我在家里给你做饭,你在酒店跟人颠鸾倒凤,很刺激是么?”
江凭风:“……”
江凭风仰头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忽然又从一种极致的暴怒,走向了一种极致的沉默,死一般安静。
最后慢慢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笑起来了:“对,我背着你找刺*激,我他妈的下贱,我他妈的就天生不是好玩意儿,现在,来,掐死我。”
路明没有碰他,如果是年轻的时候,估计就真的会上手,但现在年纪大了,心底仁慈了许多。
他盯着江凭风看了会儿,忽然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屋里没开灯,只有外面照进来的几许微光,两人都在暗处。他背对着江凭风,站了好一会儿,才尽可能冷静地说:“出去。”
大约一分钟后,身后传来一声极重的摔门声,能感觉到那人的愤怒。
路明闭上眼睛,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在平常习惯了的椅子上坐下,他撑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高楼林立的繁华璀璨。
如果江凭风不是像之前那样恼羞成怒的话,如果江凭风只是单纯地愚弄戏耍他的话,如果江凭风只是骨子里坏点儿、顽劣点,他都可以忍,甚至他年少无知出去跟人玩一两次,他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
但是对方偏偏是谢霄云。
谢霄云跟燕闻筝是政敌,跟自己也从来不合,江凭风在他床上,路明不可能不往其他地方想。
再加上江凭风总是无来由的恶意跟冷漠,路明再喜欢他,也该好好斟酌下两人的关系了。
一个可能是眼线的人,或者一个可能是被死敌塞过来恶心他的人,有必要留在身边吗?
或者他弄死了谢霄云之后,再留下江凭风……
所有的想法在手机铃声响起那刻消失。
放在桌上的手机因为震动而稍稍移位,几秒钟后,被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拾起。
路明恢复寻常的语气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什么事情?”
对面的人是燕闻筝,他很少在这么晚了给他打电话,听见他这颇有几分冷淡的语气,没忍住愣了下,似乎很久没见他有过这样明显不开心的样子了。
燕闻筝想了下,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江凭风的事情了?”
他们之间是朋友,也是盟友,所以对彼此的私生活也关心,燕闻筝是知道他谈恋爱的。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感觉的对方的路明声音都冷了下来:“知道了,他是谢霄云的人?”
燕闻筝更懵了,不过能混到他们这位置的,都不可能蠢。
只三四秒,燕闻筝就察觉出了不对,甚至已经捋清楚了思路,犹豫着问他:“你是不是不知道白随跟谢霄云上床被拍了视频,谢霄云把照片给了狗仔,然后白家直接一口咬定跟谢霄云上床的是江凭风这事?”
“…………”
长久的沉默。
燕闻筝实在了解自己这位好友,在他沉默到第十秒的时候,问他:“江凭风呢?他还在你家吗?你应该没有把人赶出……”
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他们年少相识,现在的路明脾气是好,但年轻时候的嚣张狠戾是半点不输如今的路二。
所以燕闻筝直接改口问他:“需不需要我带人过去,帮你一起找,那孩子要是知道他家里这么对他,估计会受不了,你没有跟他说这件事吧?”
“…………”
沉默再次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
完了,惹老婆生气了
第262章 番外:江凭风VS路明(15)
江凭风从别墅出来后直奔白家。
他整个人就像一头暴走却找不到发泄口的狮子,怒火一点点蚕食他的理智,在耳边拉响暴怒的耳鸣,双目全是血色。
开门的佣人看见他,有些惊讶:“大少爷?您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二少爷也从学校回来了,正在里面跟先生太太吃饭,您吃了没?要不要……大少爷?”
大雨里,穿着黑色冲锋衣的江凭风抬起了头。
漆黑的眸子连体帽下露出来,冰冷、凶残、红成一片,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压着,没有半点弧度。
佣人瞪大眼睛,手里的雨伞差点没有拿稳,小声喊道:“大、大少爷,您没事吧?”
江凭风目光穿过她,看向亮着灯光的房子,里面应该是其乐融融的画面,跟雨中如同丧家之犬的他形成了一个笑话一样的对比。
他开口,嗓子低哑得吓人:“白随在哪里?叫他出来。”
佣人看他这明显不正常的样子,哪里敢去叫白随,她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少爷这样子,分明就是来找二少爷麻烦的呀。
她在白家那么多年,是知道大少爷不喜欢二少爷的,说不喜欢都轻了,厌恶都轻了,简直就是痛恨。
“大少爷,您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您跟二少爷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们先……”
“哥!”
听见这个声音,佣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立马回头,并且大叫道:“二少爷!您别过来!”
但是白随似乎很莫名她的反应,撑着把伞飞快地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数落她:“你怎么不让我哥进来?你看他身上都淋湿了!”
然后自己穿着拖鞋就直接跑过来了,手里的伞不由分说地往江凭风身上偏,给他全部罩住,然后抬手,拿衣服袖子给他擦脸上的雨水,皱着眉问他:“哥,你怎么不撑伞啊?”
江凭风看着他,没有说话。
雨水粘连在眼睫毛上,顺着下颌滴落。
白随忙给他擦脸,擦着擦着擦到了他眼睛,动作停住了,他看着江凭风冷漠的双眼,眨了下眼睛,担忧道:“哥,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白随,今天你去哪儿了?”
“……”白随瞪大眼睛,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我、我……哥!”江凭风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白随双眼直接红了,随即惨叫出声,伞掉在了地上。
两人都在雨中。
佣人紧张地看着两人,不敢出声。
“哥,哥……手疼……”
江凭风抓着他的手,将人死死摁在墙上,呼吸因为愤怒而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咬牙道:“你跟谁出去开的房!跟谁上的床!”
白随僵住,几乎吓哭,小声说:“谢霄云……”
“然后让我给你背锅,是吗!你出去鬼混你让我给你背锅?白随你怎么干得出来的?!”
白随被这句话吼得当场怔住,然后摇头:“我没有,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江凭风并不相信他的话,从回到白家那天起,他就没有相信过白随,这个总是嘴上甜蜜,背地里满肚坏水儿的弟弟,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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