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的目光落在喧闹的空气里,脸上毫无表情,漆黑的眼睛里却填满了漂浮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绚烂的光芒,“我正想告诉你一件事。”
韩飞鹭:“什么事?”
周颂:“我也见过这个窦晴。”
第39章 御猫
韩飞鹭惊讶道:“你也见过窦晴?”
周颂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佟月的追悼会上。”
韩飞鹭此时思绪混乱,拧眉沉思了片刻,道:“佟月的追悼会......她为什么会参加佟月的追悼会?”
周颂:“你刚才说,佟月坠楼那天,你在坠楼现场看到了她?”
韩飞鹭:“对。而且我们查到6月22号凌晨,窦晴去过乔琪家里。当时乔琪已经死亡,尸体在23号才被发现。她像是比警方先一步知道乔琪出事,她知道乔琪已经死了才会选在凌晨偷偷潜入乔琪家里。乔琪死后只有她进入过乔琪家里,乔琪的电脑可能就是被她动了手脚。”
棉花糖太甜了,周颂吃完一个,从舌头到嗓子眼都被齁住了。他把剩下的一个塞到韩飞鹭手里,起身去卖小吃的餐车附近晃悠了一圈,很快拿着一纸筒的炸串回来了。
他回到韩飞鹭身边坐下,把炸串放在中间,道:“请你。”
韩飞鹭拿出一根炸香肠:“知道乔琪出事的人除了凶手还有一个窦晴,窦晴和凶手会是什么关系?”
周颂慢吞吞地啃着一串蘑菇:“窦晴要么是帮凶,要么是目击者。”
韩飞鹭:“目击什么?”
周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乔琪去红光上那天也许不仅只有李菲菲在跟踪她。”
韩飞鹭:“跟我想一块儿去了。但是按照这一思路去想,窦晴为什么要跟踪乔琪?”
周颂:“只能和石海城有关,或者说,只能和佟月有关。”
韩飞鹭难以理解:“窦晴是为了佟月跟踪乔琪?”
周颂:“我在佟月的追悼会上见过她,你在佟月的坠楼现场见过她。她很像埋伏在佟月周围,在暗中窥视佟月,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5月2号,石海城带乔琪回家那天,也被她看到了。她知道乔琪是石海城的第三者,知道石薇和佟月的死与他们两个难逃干系。”说完,他又补充,“这只是我的假设,我不为真实性负责。”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但又丝毫不天马行空的假设。韩飞鹭姑且依照这一假设去推论:“勒索信上的账号是窦晴的,如果勒索信出自窦晴的手笔,她做这些事难道是为了钱?”
周颂又想起在佟月追悼会上见到窦晴的那一幕,虽然窦晴自始至终没有摘下墨镜,他没有机会看到窦晴的脸,但是一个人的悲伤无法隐藏,就算遮住了眼睛也会从她的呼吸中跑出来;在追悼会上的窦晴无疑悲伤的,也正是为了佟月而悲伤。
周颂默了半晌:“有没有可能,她是想为佟月报仇。”
韩飞鹭把眉头拧得死紧:“我听不明白。窦晴为什么想为佟月报仇?她在佟月的交友圈里查无此人,为佟月报仇是想替天行道吗?”
周颂拿出手机打开的网页,把手机递给韩飞鹭。韩飞鹭接住手机,一眼看到了醒目的标题,“窦晴失踪了?”
周颂:“她从2018年失踪至今,家里人一直在找她,前天我联系到了她的父母,她父母称窦晴从失踪到现在从未和家里联系,她父母都认为她已经死了。”
韩飞鹭更觉离奇:“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和家里人联系?”
周颂:“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韩飞鹭:“快说。”
周颂看他一眼,故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我在左烨家里见过窦晴的证件。也正是因为我看见了窦晴的证件,左烨才会对我起杀心。”
果不其然,韩飞鹭瞬间火大:“你不是说因为你发现了章强,左烨才要灭你的口吗?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
周颂脖子一缩,心虚地往周围看了看:“你小声点,这里好多人呢。”
韩飞鹭:“把话说清楚,是什么证件?”
周颂:“是窦晴的驾驶证,装在一只挎包里,除了窦晴的还有许多人的证件。”说着疑道,“难道左烨兼职做假证吗?”
韩飞鹭没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又是左烨,我上次见到窦晴也是在找左烨时偶然碰见的。”
周颂:“左烨和窦晴至少是互相认识的关系。你能查到窦晴是什么时候来的聿城吗?”
韩飞鹭:“正在查,但是一时半刻很难有结果,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窦晴本人。”
周颂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讲了几句,很快将电话挂断,对韩飞鹭说:“我走了,我还有事。”
韩飞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车里开着灯,秦骁坐在车里正向他们招手。
韩飞鹭问:“去哪儿?”
周颂道:“回家。”他看了眼秦骁的车,“他跟我回去搬桌子。”
说完,他放下盛着炸串的纸筒,拿着棉花糖走了,坐进秦骁车里,车随即开走。
韩飞鹭还坐在广场,把一筒炸串吃光后在回单位加班和下班回家之间犹豫了一下,因为担心家里两个留守儿童,难得在深夜下了个早班。他回到家喂了猫洗了澡,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在枕边摸到手机看看时间,不偏不倚整八点。
他爬起来洗漱,洗完漱打开手机,收到了某宠物医院公众号的推送,突然想起两只猫今年还没打疫苗,相熟的医生已经催了两次。他当即决定空出一些时间带猫去打疫苗,于是给顾海打了个电话,让顾海负责调度上午的工作,有情况随时告知自己。然后把两只猫塞进两只包里,一手拎着一个出门了,
早高峰堵车严重,到了宠物医院时接待大厅已经排起了队,排了几十分钟排到自己,又被告知疫苗库存告急,需要临时从分店里调,至少还要二十分钟。韩飞鹭没得选,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处世智慧,又坐在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两只猫才把针打了。打完针,韩飞鹭想着‘来都来了’,而且来一趟不容易,所以给两只猫做了个全身检查,又花了不少时间,拎着两只装在包里的猫走出宠物医院时已经到了晌午。
回到车上,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缴费单,看得眼角直抽,然后回头看着后座的两只猫,道:“你们这两个畜生花钱真猛,一早上花了我小半月工资。”
他想把猫送回家,车刚启动,顾海的电话就到了,顾海转述了一个好消息:“韩队,我们查到了,窦晴是4月18号坐轮渡来的聿城,她在火车站附近的急速网咖住了3天,4月22号从网咖离开。”
韩飞鹭:“之后她去了哪里?”
顾海:“我和天磊刚从网咖出来,她在网咖住的是一个包间,我们仔细查过包间里的电脑,她浏览了一些招工的网站,联系过几间家政公司。我又逐一联系了这几间家政公司,只有一间公司对她有印象让她去面试,但是窦晴没有通过面试。”
韩飞鹭:“然后呢?”
顾海:“我们调出了这家公司的内部监控录像,发现窦晴从这家公司出来后被门口一个男人拦住,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她说了什么,她跟着这个人坐出租车走了,出租车一直开到九里金庭小区北门。”
前方路口亮起红灯,韩飞鹭用力踩下刹车:“九里金庭?”
顾海:“对,就是佟月住的九里金庭,窦晴从车上下来就进了小区。4月份的小区内部监控已经被覆盖了,我们无法查到窦晴进入小区后又去了哪里。”
韩飞鹭当即改变路线:“知道了,我现在去看看。”
后座的老虎突然瞄了一声,韩飞鹭才想起两只猫还在车上,顿时又开始发愁;把两只猫送回家至少需要半小时,猫长时间关在包里又很遭罪,当务之急是先给两只猫寻个落脚点。他正愁着,发现车子开到了紫荆花广场写字楼,一栋顶部挂着‘万恒集团’招牌的写字楼离自己越来越近,故而理所应当地想到了周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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