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澹台折玉还有些生涩,今天就已熟能生巧, 用他的三寸之舌在扶桑的身躰里搅起惊涛骇浪,感受比昨晚更強烈,強烈到令扶桑害怕,他隐隐感觉到躰內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
澹台折玉又问:“舒服吗?”
扶桑再“嗯”一声,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
澹台折玉追问:“怎么个舒服法?”
扶桑羞臊难当,不慾理他,翻身起来,正要下床,澹台折玉追过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垫在他肩上,柔声细语道:“你的身躰和我不一样,我必须弄清楚你的感受,才知道怎么做能让你快乐。”
扶桑沉默片晌,低声道:“你不用费心研究这个,因为……你随便抱抱我、亲亲我,或者只是用手碰碰我,都能带给我无与伦比的快乐,我的身躰对你没有丝毫抵抗力。”
澹台折玉的心里满是浓情蜜意,还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感动,他偏头亲了亲扶桑的脖颈,边耳鬓厮磨边道:“我也是,扶桑,我好快乐,这辈子从未如此快乐过。”
扶桑莫名有些想哭,他不敢再开口,静静等着泪意褪去。
“嗷呜——”
玄冥的叫声打破了温情脉脉的氛围,是那种逞凶的叫声。
“应该是那只叫十五的小猴子又来了,”扶桑道,“我出去看看。”
澹台折玉这才松开他,扶桑下了床,从顶箱柜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件松绿的胸衣——三件胸衣三种颜色,分别是雨过天青色、松绿色和银红色,不仅用料名贵,款式也独特,是他娘费了许多心思为他特制的,束胸效果好,轻薄透气,穿脱方便,还易于清洗,无需晾晒——当初第一次遭遇刺杀时,他和澹台折玉弃车逃亡,落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胸衣在马车上,他暗暗惋惜了许久,幸好行李被都云谏他们捡回来了,他又失而复得。
“过来,”澹台折玉道,“我帮你系扣。”
虽然昨晚已经被看光光了,可那毕竟是晚上,现在光天化日的,扶桑哪好意思随便袒露身躰。
扭捏少顷,扶桑还是走进了碧纱帐,坐在床边,背对着澹台折玉,上衣半褪,让澹台折玉帮他把胸衣穿好,他道了声谢,红着脸出了帐子。
穿好外袍,扶桑从正门出去。
夏天,日头出来得早,这会儿已经悬在东方。在日光的照耀下,雾霭变得稀薄,在山林间缭绕,宛如仙气飘飘。
扶桑先走到北面山壁,抓住那根彩绳,敲两下风铎,清脆的鸣响在山谷里回荡。
南面山壁下,玄冥还在低吼不止,扶桑走过去,刚喊了声“玄冥”,玄冥遽然大叫一声,猛地冲上山壁。
“玄冥!”扶桑急忙跑过去,可玄冥已经消失在灌木丛中,“玄冥!回来!玄冥!快回来!”
这次玄冥没有听从他的召唤。
扶桑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小石子和枯树枝,显然是那只未曾谋面的金线狨所为,玄冥一直在忍受它的挑衅,直到他出来,玄冥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想和小泼猴打一架,小泼猴落荒而逃,玄冥穷追不舍。
山林里危险丛生,他怕玄冥遭遇不测,一去不回。
澹台折玉闻声而来,问他怎么了,扶桑一脸担忧道:“玄冥跟着那只猴子跑了,我怕它有危险。”
澹台折玉安慰道:“玄冥不是普通的狸奴,它跟着我们走了几千里,早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它只是在我们面前乖巧,其实凶猛强悍,寻常野兽根本奈何不了它,你就放心罢。”
扶桑仍是蹙着眉:“那它要是在山里野惯了,不再回来了怎么办?”
澹台折玉道:“孩子养大了,总是要离开爹娘的。”
扶桑哭笑不得:“你倒是宽心。”
澹台折玉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做爹的总是要比当娘的想得开些。”
被他这么一说,扶桑还真觉得他们俩有点严父慈母的模样,心底倏而冒出一缕遗憾,要是他能给澹台折玉生个孩子就好了,可惜他只长了一对毫无用处的乳-房,没长别的。
思及此,扶桑微愣了下,随即哑然失笑。
人心果然是善变的。从前,他为这具畸形的身躰感到自卑和羞耻,可现在,他竟为这具身躰畸形得不够彻底而感到惋惜,这实在太荒谬了。
扶桑抬头望着玄冥跑走的方向,道:“希望玄冥能找到回家的路。”
澹台折玉道:“就算它找不到,那只猴子也会带它回来的。”
扶桑“嗯”了一声,不再忧心此事。
两个人轮流去了恭房,然后一起晨练。
先绕着宽阔的庭院走个十圈八圈,接着做两遍五禽戏,扶桑就完成了,澹台折玉还要再打几套拳,他想尽快恢复身材,让扶桑看到、摸到、感受到更好的他。
直到何有光和安红豆端着早饭、提着洗脸水上来,澹台折玉才停下。
饭后,扶桑收拾餐具,把玄冥的早饭留在桌上,等它回来吃。
把餐具送到前殿厨房里,何有光不免唠叨两句,说这些杂事放着他来就行,扶桑笑道:“有光叔,你就别跟我争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打发时间了,还能顺便锻炼身躰,一举两得。”
何有光怕说多了招人烦,没敢继续争辩,赔着笑道:“那就劳烦你了。”
扶桑转身要出去,忽地想起什么,又回过身来:“有光叔,浴桶里的洗澡水应该倒在哪里呀?”
何有光道:“正好我要去后殿扫院子,我上去跟你说。”
何有光拿着笤帚和簸箕,和扶桑一起去往后殿。
进了浴房,何有光先把一条袖子撸到肩膀上,而后趴在浴桶边,把手伸进水里摸索,当他把手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圆形木板,木板背面还贴着一块白布。
何有光道:“这块板子是嵌在桶底的,浴桶下面有个约莫两丈深的洞,把这块板子一抠,桶里的水自然就漏进洞里去了,省得还得舀出来,拎到外面去倒。”
扶桑站在浴桶边,看着桶里的水位快速下降,惊叹道:“好聪明的做法。”
一桶水很快就漏完了,何有光把浴桶挪开,让扶桑看下面的洞,洞口和那块木板一样大,里面刚好灌满了水,伸手就能触到水面。
“有光叔,这个洞是你凿的吗?”扶桑问。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么灵光的脑子,是当年负责建造这座无名殿那位梓人的主意。”
“那位姓林的梓人?”
何有光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他姓林?”
扶桑道:“听君二公子说的。”
何有光将浴桶移回原位,把那块圆形木板重新嵌进桶底,露出一圈白布边,他告诉扶桑,扯布边就能把板子抠出来。
两个人从侧门出去,何有光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二公子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扶桑听见了,以为他在问自己,便拉着何有光去了无尽亭,将原委细说了一遍,何有光听罢,叹息道:“那个卖房子的男人我认得,他叫林庆吉,前年我儿子成亲,还请他去喝过喜酒。他的曾祖父林孟春,便是建造这座无名殿的梓人,在嵴州也曾是响当当的人物,辛苦挣下偌大一份家业,没成想不过三代就败得精光。”
显而易见,何家和林家是有些渊源的,扶桑心念一转,慢条斯理道:“有光叔,我听君二公子说过,这百年间,一直是你们何家人守护着行宫,最开始是你的祖父祖母,接着是你的爹娘,再接着就是你和红豆婶。你有没有听你的祖父母或者爹娘提起过澹台云深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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