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实在太容易喜欢上别人了,只要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那个人生出好感,并迅速演变成喜欢。
真想把扶桑藏起来,澹台折玉心想,让扶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等到了嵴州行宫就好了,再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扰他们。
澹台折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期盼着被幽禁,难道和扶桑在一起竟然比自由还重要吗?
澹台折玉直勾勾的眼神令扶桑有些心慌,他低声道:“殿下,你怎么不说话?”
澹台折玉道:“热就歇歇,别按了。”
“那可不行,”扶桑道,“以后你每次活动完,我都得给你按一按,这样有益恢复。”
澹台折玉的本意是不想让扶桑太辛苦,没想到适得其反。想了想,他道:“那就每日晚饭后活动活动,接着按摩、药浴,一气呵成。”
“好,”扶桑笑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和澹台折玉说说话反而不会胡思乱想了,扶桑没话找话:“对了,那幅画今儿个该裱好了罢?”
“嗯。”
“是我们派人去取还是他们派人送过来?”
“不知道,都云谏自有安排。”
一提到都云谏,扶桑的脑子里又有画面了,忙道:“明天就能启程了,我还挺期待的。”
澹台折玉微感意外,他还以为扶桑想在嘉虞城多留几日,毕竟柳棠时在这里。
“今儿个是腊月十四,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扶桑又道,“不知道过年的时候我们会在哪里落脚,希望是个热闹繁华的所在。”
澹台折玉脑海中浮现出地图,算了算,道:“应该会在芈阳落脚。”
“芈阳……”扶桑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澹台折玉便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芈阳的风土人情统统讲给扶桑听,扶桑沉醉在低沉悦耳的嗓音里,再没心思想别的。
可是,当午憩时他躺在澹台折玉怀里,那些画面便犹如附骨之疽般钻进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103章
扶桑既焦灼, 又迷茫。
五岁那年,他的欲望就连同身体的一部分一并被阉割了,他不知该怎么形容体内翻涌的热浪, 或许……该称之为渴望?
渴望和澹台折玉发生最深切的连结, 渴望让澹台折玉的欲望得到满足,可是……就算他知道如何去做, 但他的身体并不具备让澹台折玉获得满足的条件, 那他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体内的热浪渐渐平复下去。
但扶桑依旧困惑,他不明白都云谏为什么要教他这些,都云谏究竟能从中得到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捉弄他吗?
算了,不想了, 以他的脑子想再多也是无用,他只需谨记一点就够了:凡是都云谏说的话, 一个字都不能信。
想通之后,扶桑便不再受那些画面影响, 在澹台折玉怀中安然入睡。
一觉醒来, 扶桑便感觉到有个堅挺之物正扺着他。
起初,澹台折玉跟他说那是随手携带的匕首, 他深信不疑;之后的许多个早上,他虽然疑惑澹台折玉为何总带着那把匕首,但他没有多问;现在他终于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匕首,而是澹台折玉的陽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正常男子的陽物是会膨胀的, 他从来没有这种体验,也不清楚是种什么感觉。
扶桑想往后退一退, 刚一动弹,搭在他腰上的手臂便将他往前带了带,身躰貼得更紧了,他的感受也更清晰了,那物既堅且烫。
扶桑轻咳一声,哑声道:“殿下,该起了。”
“起来也无事可做,不如再睡会儿。”澹台折玉的声音也是喑哑的,温热的气息轻拂在扶桑的耳朵上,又麻又痒。
因为按摩加药浴,夜里他们便睡得晚了些,白天补回来也很正常。
扶桑确实还有些困,可那物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令他无法忽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便开始浮想联翩,越想身子越热,害得澹台折玉以为他又发烧了,把他从怀里捞出来,边摸他的额头边道:“奇怪,也不烧,怎么脸红成这样?”
扶桑又羞又臊,闭着眼道:“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上气。”
澹台折玉轻笑一声,他故意压着嗓子,有种蛊惑人心的意味:“可你昨晚不是说,喜欢我这样抱着你么?”
扶桑:“……”
他的确说过,说的时候不觉得,此刻听着却羞耻得手脚蜷缩,他主动把脸埋进澹台折玉胸膛里,没脸见人了。
玩笑归玩笑,澹台折玉到底还是不放心,道:“真的没有不舒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
“不要请大夫,”扶桑猛地抬起头来,险些撞到澹台折玉的下巴,“我好得很,真的。”
澹台折玉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睛,好想亲他,生生忍住了,道:“没事就好,起来罢,把上午没下完的那局棋下完。”
扶桑求之不得,立即下床穿衣。
棋局快要收尾时,都云谏来了。
午饭后,都云谏亲自去裱褙铺取画,并趁机欣赏了一番。他看着画中的美人,突然就明白了太子为什么会在短短半个月内爱上柳扶桑,因为穿上女装的柳扶桑当得起“人间尤物”这四个字,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此等绝色。某个瞬间,他恍惚也对画中的柳扶桑生出了爱意,抑或是欲望。
都云谏将一只蓝色水波纹锦盒双手呈递给澹台折玉,道:“裱褙铺的老板对这幅画大加赞赏,还说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下这幅画。”
扶桑大吃一惊,一千两可不是笔小数目,足以在嘉虞城买座豪宅了。
澹台折玉真是太厉害了!
澹台折玉被扶桑崇拜的眼神取悦了,又不好意思在都云谏面前显露出来,状似随意道:“辛苦你了,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便启程罢。”
都云谏领命告退,房中又剩下主仆两个。
不等扶桑开口,澹台折玉便将锦盒递过来,道:“打开看看。”
这是澹台折玉为他作的第一幅画,而且价值一千两呢,实在太珍贵了,扶桑都有点不太敢接,可他又好奇画中的他是何模样,所以还是鼓起勇气接住了。
打开锦盒,取出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画中人,半晌才吃吃道:“这……这真的是我吗?”
“当然是你,”澹台折玉道,“这就是我照着你的样子,一笔一笔画成的。”
扶桑嘴唇微微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澹台折玉把他画得太美了,美得让他感到陌生。
或许他对自己的容貌本就是陌生的,因为只有照镜子的时候才会短暂地看见自己的脸,绝大部分时候他的眼睛只看得到别人。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会浮现出许多人的样子,唯独他自己是模糊的。
这幅画让他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比照镜子还清楚。
“喜欢吗?”澹台折玉问。
“嗯!”扶桑小鸡啄米般点头。
“喜欢就好,”澹台折玉道,“这幅画归你了。”
大概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扶桑傻傻道:“这幅画可值一千两呢。”
澹台折玉道:“你若是想卖掉它,就把它交给都云谏……”
“不卖不卖!”扶桑胡言乱语,“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卖这幅画,我要把它珍藏起来,当作传家宝传给我的子子孙孙——不对,我不会有子子孙孙,那就带进坟墓里,让这幅画陪我长眠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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