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吃药了。”秋君药拍了拍秋景秀的屁股,托着他的腋下将人举起来,像举着一条疯狂扭动的小虫子,表情严肃:
“不许躲。”
“唔!”秋景秀见撒娇没用,赶紧用手捂着嘴,用力摇头,不让人给他灌药,敏感的鼻子动了动,被药的味道苦的泪花都要出来了。
“不行,灌不进去。”
引鸳端着药,站在秋君药身边,表情为难:
“药都洒了......”
因为秋景秀的疯狂挣扎,熬好的药根本喂不进去,还被秋景秀失手打翻,泼了引鸳一身。
“带娘娘下去换件衣服。”
虽然药不烫,但秋君药还赶紧按住秋景秀的手,心疼地看了引鸳一眼,随机吩咐来福,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强硬:
“喂不进也要喂,哪有生病不吃药的道理。”
“去,再熬一碗。”
“......是。”
来福看了一眼痛苦地皱紧小脸蛋、像个霜打苦瓜似的秋景秀,不敢怠慢,赶紧下去了。
半个时辰过来,又一碗熬得热热的汤药被端上桌子。
这次,秋君药没有让引鸳过来喂秋景秀,而是把秋景秀放到桌子上,抬头看着他:
“景秀,爹爹知道药很苦,你不爱喝。”
秋君药温言细语地安抚:“但生病了就要吃药,如果你一直好不起来,你就一直不能出门,那爹爹给你种的冰莲种子就要凋谢了,你就看不了了。”
“......”一听到爹爹给自己种的冰莲花要凋谢了,拢共没看几次的秋景秀顿时紧张起来,表情由痛苦和抗拒变成了犹豫。
“爹爹知道景秀最乖......这是雪花酥,”
秋君药眼看着秋景秀动摇了,招了招手,示意太监端着一盒自己亲自做的雪花酥过来:
“很甜的,等你喝完药,父皇就奖励你吃几颗雪花酥,好不好?”
秋景秀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米糕更好吃的东西,一开始还不屑一顾,但当秋景和捻起一颗雪花酥放进他嘴里时,他嚼了几下,顿时眼睛一亮,挣扎着从桌上站起来,要去够来福手里的一整盒雪花酥。
“来福,把雪花酥撤下去。”秋君药眼疾手快地按住秋景秀不安分的手,捏了捏他的小爪子,像是狐狸般眯起眼,藏住了里头的狡黠,轻声哄道:
“喝完药才能吃这个,好不好?”
“......”秋景秀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揣着小手手不吭声,但在秋君药的“软硬兼施”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见秋景秀点头同意了,秋君药弯了弯眉,说了一声真乖。
秋景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在说“当然”。
见此,秋君药眉眼里的笑意更甚。
他没再哄,而是抬手示意来福将药碗给他。
来福赶紧照做。
“把今天这一碗喝完,明天就不用喝药了。”
秋君药知道今天这是最后一服药,吃完秋景秀就能完全痊愈,端起滚烫的药,用勺子搅了搅,随即看了紧张的秋景秀一眼,笑着喝了一口被秋景秀视为洪水猛兽的苦药汁。
这个动作刚做完,秋景秀紧张的眼珠子顿时瞪得溜圆,像是有些不可思议,紧张地咬着小手手。
“......陛下!”
眼看着秋君药喝了不属于自己的药,引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您怎么......”
“没事,就是试试这药有没有毒。”
前几日秋君药也是趁人不注意喝了秋景秀的药,今日也不例外。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确认没什么事,这才端起汤勺,一口一口地给秋景秀喂药。
见父皇都喝了药,秋景秀也没有再挣扎,皱着黛青色的眉毛,忍着恶心把药喝完了。
药一喝完,秋景秀就急急地爬进秋君药的怀里,闹着要吃雪花酥。
秋君药不是不守信用的人,笑着按住闹腾的崽子,叫来来福,依了他。
“这雪花酥是用何物做的?”引鸳虽然也是高门出身,见过不少奇珍异物,但还真没见过这种松软香甜的小吃,见秋景秀在吃,也忍不住自己尝了一口:
“陛下怎么会做这些?”
“是用麦芽做的。”
秋君药捏了捏秋景秀鼓起的脸蛋,正想再往下说,却见秋景秀的眉头一皱,忽然顿住了吃雪花酥的动作,僵着身体,不出声了。
“怎么了?!”
一看到秋景秀不同于往常的表现,秋君药顿时紧张起来,生怕是自己没有看顾好,秋景秀还是不慎中了毒。
他赶紧拍了拍秋景秀的背,示意秋景秀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在他的动作之下,秋景秀弯下腰,果然将呛进嗓子里的雪花酥全是吐进了秋君药的掌心里。
而随着雪花酥的粉末掉落的,同时还有——
一颗白白的小门牙。
“这是.......”
牙齿?!
秋君药看着掌心里的牙齿,和因为少了一颗牙而有些不适应,不断伸出舌头轻舔压根的秋景秀,忍不住乐:
“景秀。”
他笑眯眯地拨了拨那颗小奶牙,声音温柔:“你要换牙了。”
“吓死我了。”看到秋景秀吐出的是牙而不是血,引鸳刚刚悬起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凑过去,正笑着想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却变故陡生——
不知何时,秋景秀的表情开始变的愈发痛苦,他不能说话,只能皱紧眉头和鼻子,直到鼻腔里和嘴角开始淌下了细细的血丝,刺目鲜红。紧接着,在秋君药骤变的脸色里,秋景秀忽然弯腰,捂着肚子,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血像是不要钱似的从秋景秀的口中呕出,溅了一地,秋君药捂着他的唇,却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血从秋景秀的身体里流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景秀吐了近一分钟的血,甚至还来不及叫太医,秋景秀就有气无力地停止了吐血的动作,闭上眼睛,脸色煞白地倒下,彻底昏迷了过去。
“——景秀!!!”
第27章 “朕知道了!”
在秋景秀闭上眼的那一瞬间, 整个披香殿都炸开了锅。
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变了脸色,蜂拥而上, 似乎是想去看看宫内最受宠的小殿下此刻的安危如何。
其中, 有真心爱重关心秋景秀的人,也就不免有浑水摸鱼想要做点手脚的奴才,所有人各怀心思, 但表面上的神情,却都是却都是如出一辙的惊慌和担忧。
整个披香殿内乱成了一团, 乱七八糟嘈杂的声音像是杂乱的水波,乌央乌央的,好似被强行糅杂在一起, 齐齐灌入秋君药的耳朵里,摧残着耳膜和太阳穴同时刺痛起来,如同被针扎般, 泛着凌迟的隐疼。
秋君药本就喜静, 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加上忧心昏迷的秋景秀,极度的情绪交杂之下,最终演变成了盛怒。他直接抓起一个茶盏,用力摔在了地上。
茶盏顿时摔成千万片, 发出砰的一声炸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哗啦啦的跪倒一片,伏在地上,声音战战兢兢:
“陛下息怒!”
秋君药没理他们, 直接拔高声音,高声道:“十一!”
话音刚落, 一个黑色的身影飘然落地,不到一秒便跪倒在了秋君药的面前:
“陛下,臣在。”
秋君药捂着额头,语气缓沉,指尖沾着的血液透出些许渗人的阴冷,如他的神色一般沉郁:
“从现在起,披香殿一众人等禁止离开原地半步,在景秀醒过来之前,若有人敢违令妄动......”
秋君药顿了顿,随即扫视了跪倒一片的众人,声音低低,传入人耳朵里时,却让人忍不住两股战战:
“......就地格杀。”
话音刚落,整个披香殿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几乎在霎时,所有人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和身体,没有人敢再发出一丝秋君药不喜的声音,近乎同步地低下了头,最低程度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引鸳也跪在秋君药脚边,听见秋君药下了令,但他始终神情未变,依旧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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