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跺脚,这人怎么榆木脑袋?真是什么将领有什么样的副将。
龙少阑便觉得自己后腰被掐了一把,龙少阑失笑,他家公主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这力道可不是常人能掐出来的。
蒋仪见他们都说完了,想着把今日这事给抹平了先把徐家小子打发走再说,没想到正当他打算和稀泥的时候,蒋含忆掀开了斗篷,那双盈满泪珠的水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徐岚言:“我愿意。”
徐岚言张了张嘴,但声音却彻底发不出来了。蒋含忆一字一顿道:“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含忆此生所求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君正直忠义,但却不求他加官进爵。”
郑冲看着眼前凝望的一对男女,就像是脸上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一样,仿佛在嘲弄他的无能。
蒋仪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掌,颤抖着声音道:“你都在说些什么?!不知廉耻的东西!就跟你那不知进退的娘一样!”
“啪”的一声,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只不过这个耳光打在了蒋仪的脸上。
蒋仪怒不可遏地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瞪着还未收回手的安平:“你、你你你你——”
“骂人不骂人娘你知道吗?含忆姐姐的娘同你生儿育女,结果被你薄情辜负,连她的一对儿女你都不愿照拂,甚至连为女儿挑选一桩好婚事你都不愿意。”
安平说出“含忆姐姐”的时候,蒋含忆便认出了她的身份,见她打了自家爹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爬起来拦在了安平的面前,只是她跪了太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见自家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蒋仪是又气又急,厉声道:“来人!送大小姐去佛堂!”
“我看谁敢动!”安平比他声音更高。
之前安平说话还压着点声音,如今因为拔高了声音就变成了从前清亮爽朗的音色,郑冲仔细辨认便与那日云上天雅间外遇到的姑娘是一个人。
“是你?”郑冲乐了,“爹!这个人就是那天那个要和我动手的女人。”
女人?既然是女人那就不可能有功名在身,郑茂笑了,冷森森的笑容:“去把衙门叫来。”
几乎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京兆尹便带着一班衙役赶到,听了郑茂的吩咐后一声令下便要将安平缉拿归案。
龙少阑将安平紧紧护在怀中,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之人手中拿了一卷黄轴。安平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嫂子?”
除了龙少阑这个知情人,所有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来人分明就是男人,而且明显不是女扮男装。
身着黑色劲装的人自然便是吴珣,他笑着道:“公主走得太匆忙将圣旨忘了,皇上让我将圣旨带给您。”
第246章 厌胜之术(二合一)——酒气香甜月朦胧,腰带互换露端倪。
公主……
圣旨……
蒋仪只觉得眼前一花,膝盖一软,只不过还未等他倒地便已经被瞬间闪身到他身侧的黑衣人扶了起来,笑道:“蒋大人,保重身体。”
蒋仪若在此刻病倒那就是真的便宜他了,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计较之色,强迫女儿嫁人,攀炎附势那都是小事。可呼之即来的京兆尹,以及那班衙役不分青红皂白不分辩解便要动手已经触及他心中的底线。
越到这个时候他越能理解当初他刚到京城时,陆詷说的那句话,君不与臣争,固然是一种霸气和姿态,但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与无力之感。若真要计较,若真碰上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主儿,这些人恐怕连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当真是皇上的圣旨……”蒋仪喘匀了气,目光紧紧盯着那卷黄轴。
“当真。”黑衣人见蒋仪能够站稳,便松了手,将那卷圣旨双手交予安平手中,“公主,皇上让臣交予您。”
安平虽有疑虑却还是接过了圣旨:“有劳国公爷。”
国公爷……
蒋仪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此人是谁了,就连郑茂也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此人,但只要消息灵通一些的便知道皇上日前封了一位刚刚二十有一也是当今朝野最年轻的国公——吴珣。
来人正是吴珣,他将圣旨交到安平手中后便退于一旁。安平展开卷轴,看着卷轴上尚未干透的墨迹,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蒋仪接旨。”
蒋仪慌忙跪倒,他这是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竟然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女——安平公主。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郑冲没有跪,因为他腿已经彻底软了,根本爬不起来。安平瞟了他一眼:“怎么?康国公府二公子不将国法看在眼中,如今连天子也都不看在眼中了?”
郑冲哆哆嗦嗦地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两次与自己对峙的女子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当朝公主。谁不知道安平公主那是被皇上皇后以及太子捧在手心中长大的,那些想要和亲的外国王子哪个讨了好的?
郑茂扭头看儿子,一咬牙,恭恭敬敬地垂首道:“犬子无教不辩公主阵容,还请公主恕罪。”
“康国公这话说得有意思。”安平声音凉丝丝的,“若本宫今日不是公主,只是普通百姓,今日是不是就要锒铛入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吴珣强忍住了笑意,安平哪怕平日任性,那也是陆詷的胞妹,陆詷明白的道理安平自然也是明白的。此番蒋府郑府之罪从不是失礼冒犯之罪,而是滥用私权之罪。
郑茂额上的汗珠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传说中娇气跋扈的公主竟然如此不好糊弄。
“那日在云上天,若本宫身边没有侍卫相护,是不是就要被掳入康国公府当了我们二公子的小妾了?”安平可不像寻常女子这样羞于将有碍闺誉之事挂于唇边,她自小便不懂什么叫做打落牙活血吞,今日郑冲敢犯她,那明日便可能直接强掳平民女子。
“果真有此事?”龙少阑本来是为了护住安平,防止那些衙役伤到安平,听闻安平所言,扣在安平肩头的手咻然收紧。这时才反应过来此刻已经没有危险,而自己也已经失仪了。眼见着龙少阑要收回收取,安平突然道:“有劳龙将军为本、咳,为我护卫,如此便好,本宫担心万一二公子又要将本宫掳回府中,本宫可就不好像父皇复命了。”
郑冲那是欲哭无泪,他又不是有天大的胆子,那日他确实见色起意,想着若此女不从带回府中慢慢调教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可当日未成,今后他又不是有熊心豹胆,怎么还敢打公主的主意?
郑茂刚想替不成器的儿子辩解几句,便被两道阴冷的目光锁定了。目光的主人便是此刻温柔护住安平但面容冷峻露出森然笑意的龙少阑。郑茂一瞬间想起了很多,除了龙少阑的功勋,还有当年自己曾经对他的不善言辞。
莫欺少年穷啊……
郑茂忍不住苦笑,当年的小狼崽子如今已是西北狼王,自己这只已经年迈的羚羊早就不是他的对手。郑茂生平第一次有了退让之心,如今康国公府青黄不接,冲儿又得罪了公主,不说富贵,他若想保住身家性命恐怕都不能再争了。
安平见他们都偃旗息鼓这才开始念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蒋仪之嫡长女德才兼备,温柔贤良。又闻蒋府曾与徐府议亲,朕听闻此事遂成人之美。徐棠言乃徐韬之嫡子,忠良之后,征战西北屡立战功,二人乃适婚娶之时,天作之合,特此赐婚,择良辰完婚。钦此。”
徐棠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安平笑意盈盈地催促道:“徐副将,还不接旨?”
徐棠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已有了哽咽之色:“臣接旨,谢皇上恩典。”
一旁的蒋含忆也早就磕头谢恩,只是她此刻已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落了一地,只是那唇边的笑容已经说明了这眼泪的悲喜。
安平上前将蒋含忆扶起来:“姐姐便别跪着了,地上凉,你在佛堂被关了那么多日本身身子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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