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再一抬头却发现拉开门的却不是蒋含忆:“姑娘这是……”
安平微微一笑:“好狗不挡路。”
公子哥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根本没做好要吵架的准备,谁知却碰上个硬茬子,一句话噎得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他旁边的小厮站出来:“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
“也不看看你们公子怎么说话的,堵在本姑娘的门口咋咋呼呼,言行轻佻,怎么着现在正人君子起来了?”
“我那是同我表妹说话。”
“表妹?”安平冷笑一声,“表妹又不是亲妹,表妹就能被你堵在里面
指指点点?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你——”
安平见这人不过一介书生,也懒得同他废话,拉住蒋含忆的手:“蒋姐姐说好了今天要去我家做客的,咱们走吧。”
蒋含忆虽不想把安平牵扯进来,确实也不愿意单独与那人相处,便也与她手挽手朝一楼走去。
眼看着要走到楼梯口了,男子才回过味来:“等等!我就是奉姨夫之命接含忆妹妹回家的,今日是姨母的寿辰,含忆妹妹作为女儿怎么能缺席呢?”
安平忍不住看向蒋含忆,蒋含忆只能无奈点头,只是拉着安平的手忍不住紧了一紧。其实陆詷的男暗卫之中与安平关系最好的就是暗九,是以这满朝官员的绯闻八卦安平心中门清。这蒋仪现在的夫人可不是如今侍郎府中长子长女的生母,而是在原配过世一年后入府的继室,这位继室的娘家是康国公府,就算一个小小的康国公府的庶出小姐也足以将这侍郎府拿捏在手心之中。
至少侍郎府中这长子长女没少被她霍霍,将那徐棠言拒之门外估计也有这位夫人的手笔,安平依稀记得暗九说过最近这位侍郎夫人所生的小女儿要议亲了,但长女尚未出阁,小女便出嫁总是与官宦世家的作风有背,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开始着急操办长女蒋含忆的婚事了。
想到这里,安平回头看了他一眼:“奉姨夫之命?让一个外男接自家未出阁的女儿回家,我看蒋仪这礼部侍郎恐怕也是白当了。”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安平,就连蒋含忆都惊呆了。蒋仪好歹也是三品的朝廷命官,蒋家世代为官,而且与康国公府又是姻亲,不说跺跺脚能不能让京城颤上三颤,这也绝不是能随便任人辱骂的角色。
“你胆敢辱骂朝廷三品大员?!”那男子厉声道。
安平却淡定地摆了摆手:“诶,别往本姑娘身上扣帽子,是你亲口所说你姨夫让你来接蒋小姐回家的,身边不带任何丫鬟奴仆,这显然不符合礼制自然不应是礼部侍郎所为。但若这话不是蒋侍郎所说,而是你故意编造的……”
蒋含忆差点没绷住自己的笑声,这安妹妹果真机敏过人。
男子脸色一白,安平继续说道:“这里那么多人呢,不妨让旁人来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蒋侍郎行事无度,还是你意图冒犯蒋家小姐。”
说罢又带着蒋含忆往楼梯下走了几步,男子身上的冷汗也下来了,他没有工夫想别的,只想着断不能让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走下去胡说:“拦住她!”
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小厮连忙上前,跟在安平身后的那个女扮男装的护卫回身便挡:“休得无礼!”
只是她的声音暴露了她的性别,一个小厮同她纠缠,另一个又要上前。安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伸手想掏匕·首,却又不愿意将事情闹大。闹大自己倒是无妨,只是蒋姐姐日后更难在蒋家立足了。
还没等那个碰到安平呢,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侍卫。那个侍卫拎起小厮便像是拎起鸡崽子一样,直接将一人摔在地上,那与女护卫纠缠的小厮一个愣神,直接被女护卫按在地上,随后被另一个跟上来的侍卫绑住了手脚。
“你们是?”
两个侍卫抱拳站在安平面前:“少爷命我等保护小姐安危。”
安平心下了然,又瞄见了他们二人腰间悬挂着羽林军的腰牌,也放下心来:“我没什么事。”安平看向蒋含忆,“你想回府吗?还是随我回我家。”
蒋含忆拉着安平走了两步,走到那男子听不见的地方才轻声道:“今日多谢安妹妹仗义相助,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我不该将你牵扯到这些事端之中。今日之事我不会对父亲提及,妹妹也切莫要向旁人提及。”
京城之中没有安姓官员,蒋含忆清楚眼前这位姑娘应
当也是个官宦出身,只是这也的脾气恐怕是武将世家出身吧。蒋含忆承了安平的这份情,自然也不希望安平和她的家人因为自己受连累。
“今日确实是母亲的寿辰,我得回府,改日也请妹妹过府做客,或是妹妹也可以给我传个信,我们姐妹在府外相聚也是可以的。”随后蒋含忆飞快道,“轻音每日辰时会为出府采买供果,若妹妹方便差人给轻音传话便是。”
安平点头,知道今日是无法将蒋含忆带走了,心说这蒋府是个大坑,得赶紧脱身才是。想到此处,安平从自己香囊中取出一块令牌:“若有人逼迫你嫁人或是……或是出家,把这块令牌拿给你父亲。”
蒋含忆莞尔,收下了安平的心意:“怎么会有人逼迫我出家呢?我现在其实更像出家,至少不用与这样的人日夜相对。”
“若徐将军心系于你你还想出家吗?”安平拍了拍蒋含忆的手背,用气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若徐将军心系于你,你父亲却不同意你嫁给她,你那继母为了名声好听为了你那继妹婚事着想逼你落发,你也愿意?”
蒋含忆心口一紧,转念一想以棠言今日的反应安妹妹的担心根本不会发生,但也笑着接受了安平的叮嘱,只是有些好笑明明她比自己还小,看着也大大咧咧,但所说所做却似乎都有她自己道理在里面。
两人依依惜别,蒋含忆坐上轿子,安平看那男子要跟上,当场便跟一个羽林卫说道:“你护送蒋姐姐回府,期间不得让旁人靠近。”
“是,属下遵命。”
云上天发生的这些小插曲并未影响今日朝堂之事,至少现在还没有影响。今日的紫禁城中,文官列于两旁,将士从金銮殿一直到罗列至宫门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突厥之患由来久之,为祸百姓侵我国土,边关常有动乱。今其可汗已亡,将领被擒,突厥内乱无暇外侵,乃上天惩戒,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朕感念诸位将士御敌有功,特赐下封赏,将军之下皆按军规封赏,除此,官爵皆再晋一级,封赏再进一倍。”
顿时紫禁城内众将士跪地叩首,山呼万岁。
之后太监又报出了长长的封赏将军的名单以及赏赐。
圣旨宣读完毕后,殿中只剩下寥寥数人没被封赏。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目前没有还没有被封赏到的,才是这一次封赏的重头戏,也就是突厥之役的最大功臣。
“罗一莽,苏遇,你二人统帅西北左右路两军有功,封三品昭勇将军,共领中路军副将之职,邑五百户,赏府宅一座。”
罗一莽和苏遇连忙谢恩,只听陆兼继续说道:“荣陵之案兹事体大,此案未查清前,西北军由太子为中路军将领之职,兼西北军元帅。”
此话一落,满朝文武皆是哗然,尤其是朝中的老臣以及邱晁旧部,皇上不仅没有夺了太子兵权,竟然要将西北军交予太子手上,这是大昱开朝未有之先例。有人以及出列打算力谏,但陆兼今天根本没有打算让他们说话,径直转向陆詷:“你可能担此重任?”
陆詷本就在队首,当即跪地抱拳:“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你一向让朕放心,文韬武略国家大事从未让朕忧心,但你上战场时朕却整宿整宿地难以入眠,生怕你受了伤。只是朕不得不这么做,你是朕的儿子,百姓却也是朕的万千子民。”
陆詷似乎第一次听见陆兼在朝堂之上这么坦白地表露父子之情,忍不住仰头看向陆兼。陆兼却已经走了下来,手搭在陆詷的盔甲之上,反复摩挲。随后将陆詷扶起来,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拍:“日后他们也将会是你的子民,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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