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徐曜洲的表情很正常的,眼神也很干净。
可他就是冷静不下来。
见鬼!
下意识放缓呼吸,傅均城不动声色把身子往后挪了半寸,曲起的膝盖不经意间擦过什么,透过棉质衣料,不知道是他热,还是对方的体温。
傅均城懵了半秒。
但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正常正常。
傅均城把头往被子里钻,只露出眼尾略垂的一双眼,因为过于羞耻的缘故沁着一层薄薄水光,凌乱黑发下的耳尖也是红的。
他决定先发制人,闷声说:“你别想太多。”
徐曜洲静静看着他。
傅均城说:“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徐曜洲疑惑问:“哥哥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嗯?”傅均城愣住。
徐曜洲主动牵起傅均城藏在被褥下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
能感受到徐曜洲灼热的掌心,紧紧覆在他的手背,随即在挨上徐曜洲肌肤的同时,连他的掌心也只剩下一阵温热。
徐曜洲轻声说:“哥哥,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傅均城反应慢了半拍:“啊?”
徐曜洲说:“可能是发烧了。”
傅均城:“???”
傅均城:“哈?”
傅均城没想到,徐曜洲说的发烧,是真发烧。
他原本以为会是什么玛丽苏狗血桥段,不谙世事的小可怜对某方面一无所知,把正常的身体反应当不正常,还以为自己生病了……诸如此类的桥段,他之前还专门吐槽过这类的剧情,实在是不忍直视。
看着显示三十八度的体温计,傅均城一阵无言,默默忏悔了几秒钟。
嗐,他误会徐曜洲了。
可是眼瞅着徐曜洲那张颜值颇高的脸,傅均城就突然觉得这种情节如果是放在徐曜洲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违和感。
毕竟是白月光小可怜,徐曜洲说什么他都信。
回剧组的路上,徐曜洲吃完药就立即睡了,颠簸间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肩上,傅均城低眸瞧了眼徐曜洲紧锁的眉头,一阵不忍。
这样的天气还洗冷水澡,不发烧才怪。
别说徐曜洲了,连他自己都有些鼻塞。
正这么想着,傅均城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痒,登时打了个喷嚏。
因为害怕吵醒徐曜洲,傅均城不得不克制地没敢弄出太大动静,结果反倒把自己搅得头晕眼花,差点没背过去。
驾驶位的陈肆暗暗朝看了傅均城和徐曜洲好几眼,眼睛时不时往后视镜瞟,终于没忍住,疑惑问:“感冒了?”
傅均城还没完全缓过神来,没张嘴,有气无力地从喉间“嗯”了一声。
陈肆不解:“你们昨晚上干嘛去了?”
他委实想不通,不过是一个生日宴而已,怎么前一天还好好的一个人,过了一夜都跟蔫了一样。
还一个两个的都感冒。
这传染速度也太快了。
想了想,陈肆道:“对了,粉丝送来的礼物我还放在剧组那边的公寓那儿,等会儿问问曜洲怎么处理,是不是要拿到……”
话到一半,陈肆突然卡壳。
只见傅均城眼皮子打架,登时脑袋一歪,跟叠叠乐似的把脸挨着徐曜洲头顶,阖眼也睡着了。
陈肆:“……”
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
可小别也没几天,把人累成这样……
这新婚也忒野了点。
-
徐曜洲因为生病直接回了公寓,傅均城有些不放心,跟张尘泽确认暂时没有拍摄工作后,索性就陪着徐曜洲一起。
其实说陪着,徐曜洲休息时,傅均城也吃了感冒药,窝在徐曜洲房间的懒人沙发里呼呼大睡。
徐曜洲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傅均城弓着身子蜷在豆袋沙发上,跟只猫似的,唯有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放肆伸展,姿势极度嚣张,怀里却抱着一个十分卡哇伊的公仔抱枕,估计是粉丝送的,被陈肆随手丢在沙发上,仔细瞧过去应该是跟上次他从傅均城那儿骗过来的Q版娃娃是一套的。
衬得这个人也可可爱爱。
徐曜洲的眼光顷刻间柔和下来,连带着嘴角也不自觉浮现星点笑意,正打算起身凑近,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上多了一根黑色的编织绳,在他的腕间绕了一圈,上面还嵌着一个转运珠。
他多看了几眼,指腹擦过那个金色的小珠子,若有所思地摩挲。
“阿嚏——”
傅均城忽然又低低打了个喷嚏,整个人都哆嗦的一下,迷茫睁眼,猝不及防对上徐曜洲投来的视线。
傅均城微微眯开一只眼睛,似乎还没完全睡醒,嗓音也弱弱的:“你醒了?”
徐曜洲点头:“嗯。”
虽然依旧很困,但傅均城挣扎了半晌,还是从舒服的沙发里站起身,掌心贴向徐曜洲的额头,同时探了探自己额上的温度,自顾自嘀咕:“好像没那么烫了。”
徐曜洲的视线片刻没离开傅均城的脸,闻言小声应了句。
傅均城随后把温度计递给徐曜洲:“看看烧有没有退,再不退就得去医院了,你不同意也不行。”
徐曜洲乖顺点头。
傅均城问:“头还晕吗?”
徐曜洲静了半秒,答非所问:“这个是哥哥的吗?”
说着他抬手,转运珠正对傅均城的眼底。
傅均城愣了少倾,轻轻搔了搔额角才回:“你之前不是问礼物吗,我不知道送什么,也不清楚你缺什么,就想着图个吉利,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说完他看了徐曜洲一眼,观察对方的表情。
便见徐曜洲笑笑,认真道:“我很喜欢。”
傅均城顿时放心了。
喜欢就好。
想了想,傅均城又说:“我还特意去附近的寺庙为你求了个平安签,大吉。”
一边说着,傅均城眼底的笑意更盛。
他本来是不信这些的。
可他会见到徐曜洲,本身一件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就莫名想为徐曜洲求个心安,大吉大利,一生顺遂。
其实如果不是昨晚上突生事故,傅均城原本是想为徐曜洲再做个生日蛋糕的。
可惜没时间,他的手艺也不过关,想想还是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便一起随便喝了点小米粥,期间徐曜洲时不时抬眸看傅均城几眼,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对那转运珠手绳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味道。
傅均城哭笑不得,也没想到误打误撞正对了徐曜洲的喜好。
送给徐曜洲的礼物大多数都堆在房间的角落,饭后傅均城便坐在那堆花花绿绿中间,替徐曜洲拆礼物。
“这小姑娘的字还挺漂亮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傅均城拿着印有暗纹的信纸,精致到纸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跟你告白呢。”
徐曜洲坐在床边看他:“什么?”
傅均城笑着答:“就爱你之类的。”
徐曜洲眉梢略抬:“是吗?”
傅均城接话:“写得还挺有意思。”
徐曜洲:“嗯?”
傅均城捻着信纸朝徐曜洲伸过手去:“看吗?”
徐曜洲迟疑了一秒,这才抬手,指尖与傅均城干净白皙的手指轻轻一碰,接在手里。
随意扫了几眼,徐曜洲眸光微转,重新把视线落在把注意力放在下一个礼物的傅均城处。
傅均城的指尖勾着两个钥匙扣,忍俊不禁开口:“这个公仔,他们是送了一个系列给你吗?”
徐曜洲淡淡回:“可能吧。”
傅均城笑眯了眼:“还挺可爱。”
徐曜洲注视着傅均城的脸,突然想到对方之前睡觉时的模样,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
突然铃声大作——
傅均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霎时被这阵响铃毫无征兆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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