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洲也不避开,顺着傅均城的动作把衣服穿好,等傅均城重新将眼光落在身侧,发现徐曜洲已经不动声色连纽扣都给扣上了。
而这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就是活脱脱的大型捉奸现场,仿佛他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无耻之徒,满腔的咒骂一股脑全噎在了喉咙里,谢琛看得发懵,心碎了一地。
偏偏徐曜洲还在漠然望向他的瞬间,第一时间朝傅均城的方向靠了靠,这才使了个眼神示意那名女佣先离开。
谢琛甚至能确定,要是这会儿他对傅均城动了手,徐曜洲说不定能跟傅均城一起来对付他。
果然,这傅均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唬的吴靳替他还债不说,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近的徐曜洲,还……
谢琛憋了好一会儿,又碍于徐曜洲的存在,不愿在徐曜洲面前丢了形象,有火没处发,急得一张娃娃脸也一阵阵的红,直跳脚:“曜洲,这人就是个狐狸精,你别被他给骗了。”
傅均城还是第一次看见谢琛这副吃瘪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忽然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侧眸就见徐曜洲若有所思迎上他的眼:“他为什么这么说你?”
傅均城一愣,也没成想话题怎么就跟安在自己身上一样,扯不开了。
那头谢琛眼睛一亮,以为自己的提醒奏效,忙接话,话里话外透出毫不遮掩的鄙夷:“真的,傅均城这小子今天就是吴靳带来的,你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被吴靳金屋藏娇有一段时间了,对吴靳死心塌地,这会儿竟然又来勾搭你,简直是厚颜无耻。”
谢琛这话不光明里暗里说他被人包养,还顺便把吴靳这个情敌拉下水。
傅均城不恼反乐,那双眼尾略垂的眸子微微眯起,启唇的同时习惯性歪了歪脑袋,漫不经心笑道:“还为了吴靳要死要活,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不是?”
“对!”谢琛下意识接话,撞上傅均城那双笑眼的刹那整个人猛地一僵,气急败坏道,“你还好意思说!”
傅均城说:“这么了解我,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傅均城这么呛嘴,单纯就是为了恶心谢琛,见谢琛喉头一哽,气得面红耳赤,笑意更盛。
这熊孩子还挺好玩。
谢琛顿了半晌,恼羞成怒回:“少自作多情,我怎么会……”
说罢,目光在徐曜洲隆重蹙成一团的眉心处停留少倾,才愤愤继续道:“怎么会喜欢你,恶心。”
傅均城笑够了,摆手道:“行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琛迟疑看他一眼,气鼓鼓张嘴:“要你管。”
傅均城思考须臾:“知道我在这里,故意找来的?”
“……”
谢琛嘴唇动了动,结果半天没怼出一个字来。
看来是猜对了。
估计是这倒霉孩子越想越觉得咽不下之前的那口气,专门来找他麻烦的。
傅均城稍挑了挑眉梢:“啧啧,还说不喜欢我。”
“你——”
谢琛闻言脸色铁青,若不是顾忌这是在徐家,估计能直接抄起椅子冲他砸过来。
谢琛盛怒之际,忽听徐曜洲低低闷哼了一声。
明明声音也不大,似乎是极其小心地忍耐着,偏偏落在另外二人的耳朵里,就如震天响雷般,轻而易举就引人侧目。
傅均城脸色一变,手下意识扶住徐曜洲的胳膊:“怎么了?”
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悦,徐曜洲摇头,轻声回:“刚才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谢琛瞬间哑火,满头雾水地走近:“伤口?什么伤口?”
徐曜洲坐在傅均城的身侧没抬眼:“拍戏时出了点事故,还好屋顶没有多高,擦伤了腰。”
“腰?”
谢琛不知道想到什么,惊道:“这腰可不能摔坏了,要是……”
谢琛的脑回路清奇,徐曜洲终于给了他点反应,眼睑微抬看他一眼,眼神淡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令谢琛感觉周围的温度莫名都降了好几度。
谢琛话锋一转:“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这么不小心。”
傅均城倒没注意到面前这二人之间的细节,听见徐曜洲的话后僵了一瞬,脸色也霎时变得有些不太好。
傅均城厉声问:“这还叫不小心摔了?”
这话似是带着气,徐曜洲也没想到傅均城会是这样的反应,怔然片刻才回:“之前那样讲,是怕你担心。”
其实话说出口,傅均城也有些后悔。
徐曜洲跟他非亲非故的,他这语气太重,带着责备,怎么说都不合理。
只是因为在徐曜洲那段话音落下的同时,傅均城骤然回忆起来到这个世界前,威亚断裂的瞬间,坠楼的失重感。
这样的体会他再也不想重新感受一遍,所以一时失控。
结果徐曜洲非但不为他的逾越不满,还这样回他。
傅均城的心情愈发难以言喻。
这是怎样的人间小天使!
万万不可被吴靳那渣渣给玷污了!
一来二去,谢琛再次觉得自己成了外人。
可现下这场合,又实在不容许他胡乱发脾气。
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不满,谢琛弱弱插话:“所以你们刚才,真不是在……?”
徐曜洲没吭声。
傅均城迷茫发问:“不是在什么?”
谢琛语塞,哼了哼,撇嘴回:“没什么。”
傅均城正准备继续追问,就听徐曜洲突然说道:“哥哥,你的衣服被我穿了。”
谢琛:“???”
谢琛闻言,表情顿时崩裂。
什么叫“你的衣服被我穿了”?
你为什么会穿着这个狐狸精的衣服???
思绪被突然打了岔,傅均城也没立即反应过来:“嗯?”
徐曜州接着说:“你等等,我托人再重新拿一套过来。”
傅均城愣了一下才注意到,他刚才随手给徐曜洲披上的衣服,不就是之前那小姑娘拿来给他的换洗衣物,
“没关系……”
傅均城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就见徐曜洲拿手机发了条消息。
再说下去就显得他矫情了。
傅均城索性点头,话锋一转,简单道了谢。
谢琛狐疑的眼光在傅均城和徐曜洲之间徘徊少倾,骤然拧眉,发出直击灵魂的问话:“曜洲,之前托云姨来找我们的人,不会是你吧?”
徐曜洲没立即回应,谢琛火急火燎道:“刚才我私下去找了徐夫人,她根本不知道那些糟心事,还是云姨在旁边跟她解释了一遍,她才明白的。”
说着说着,连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
傅均城愣愣望过去。
没想到徐曜洲一点也不含糊,静了片刻,点头:“正好看见了。”
说罢,眸光微移,似笑非笑迎上傅均城的呆愣视线。
不光看见了,还看得清清楚楚。
亲自拜托云姨把人请到这间房来的。
刹那间,徐曜州突然想起眼前人状似茫然无措站在人群中间的模样。
明明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却在偏头后无意间与他遥遥相望,被他不小心捕捉到那一丝转瞬即逝的神色表情。
对方的眼角眉梢间尽是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意,和煦阳光穿过薄云和嫩叶的缝隙,在微勾的唇角弧度处落下明暗交叠的细微光影。
和那天拍戏途中,脑海中毫无征兆突然闪过的脸。
一模一样。
只是过于温柔的朝晖换成了残阳如血的幕布,霞光落满整个天际,似烈烈火光吞噬着周遭万物,连带着那个人澄澈的瞳仁都倒映着摇曳的星火,衬得眸光发亮。
这种感觉过于真实,眼前忽然一黑,接着就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似的。
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至于一时不备,从搭建好的屋顶棚景上摔下去。
随着这段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徐曜洲只觉得自己的伤患处也莫名跟着一起一抽抽的疼,一直延续到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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