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时间传来些微凉意,犹如四周空气都降了好几度。
傅均城安抚说:“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过几天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打了个不太明显的哆嗦,条件反射挺直背。
徐曜洲的指尖落下,轻轻停在傅均城背脊处的那片淤青上。
傅均城身上的肌肤好像比想象中还白,像是稍微碰一下,都能红一大块的那种。
更别提现在。
“哥哥,”徐曜洲嗓音略沉,“疼的话就说。”
傅均城:“嗯?”
徐曜洲:“我会小心一点。”
-
傅均城离开的时候有些飘,连脑袋都有些短路。
要不是徐曜洲提醒,他恐怕还能走错房间。
这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徐曜洲只是简单为他上个药,他怎么觉得自己——
奇奇怪怪的。
连脸都忍不住热起来。
哪怕是此时此刻,皮肤上好似还残留着徐曜洲温凉的触感,真实的吓人,如细小电流窜过的滋味随着每一寸神经往上爬,传遍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也许是这个感受太过强烈,向来无梦的傅均城,夜里突然做起了梦来。
梦里有徐曜洲。
可那个徐曜洲跟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对方似乎比他印象里的还要小上一点。
少年脸上的稚气未消,瞧见他时也绷着脸,微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被他笑嘻嘻一凑近,眼里飞速闪过少许仓惶的影子,脚步却未动,直愣愣盯着他看。
他听见自己带笑的声音:“他们都说我跟你长得很像。”
少年迎着他的眸光,嘴巴抿得更紧。
傅均城说:“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相似吧。”
明明听起来相当自恋的话,被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要脸的人。
对方眼神颤了颤,不光紧紧抿着唇,眉心也浅浅的皱起,表情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懵。
傅均城忽然勾唇道:“我说你呢。”
“……”
“你长得好看。”
-
傅均城骤然就醒了。
睡眼惺忪间,还模模糊糊记起徐曜洲那板起脸的模样,可可爱爱的让人想捏一捏那张漂亮脸蛋。
但恍恍惚惚的,又有种违和感。
或许对方是脸上的那一点泥,还有不算特别干净的外套和球鞋。
跟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少爷,一点也不像。
想着想着,枕边嗡的一声响——
是他的手机。
傅均城眯起眼,不情不愿抬手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下,下意识就要吐槽吴靳。
跟他联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深更半夜的,估计只有吴靳。
这大晚上的,有病么不是?
傅均城后知后觉才记起,吴靳今晚上应该是没空管他的。
前几个小时的种种忽地浮现在脑海里,傅均城登时就清醒了。
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傅均城揉了揉眼。
居然是徐曜洲的短信,只简简单单问了一句——
徐曜洲:哥哥,你睡了吗?
傅均城迟疑了几秒,索性拨了电话过去。
对面接的很快。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徐曜洲很轻的声音,似乎随时都能飘散在迷茫夜色中。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徐曜洲紧张道。
傅均城回:“没有,做了一个梦,突然就醒了。”
徐曜洲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梦?”
傅均城张了张嘴,正想说的时候,发现本来就不算清楚的梦境忽然就变得更加模糊。
只记得自己好像是梦见了徐曜洲。
但他说不出口。
傅均城犹豫几秒:“忘了。”
好在徐曜洲并没有继续追问他究竟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徐曜洲小声道:“我有些睡不着。”
傅均城第一反应是,徐曜洲也许是被今晚上的吴靳被吓到了?
还是伤口又疼了?
不等傅均城回应,徐曜洲说:“我刚才做噩梦了。”
傅均城:“嗯?”
耳边的声音闷闷的。
“哥哥,你能来陪陪我吗?”
第21章
傅均城愣了愣,一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又听徐曜洲转了口:“算了,哥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傅均城:“……”
对方变卦变得太快了,傅均城莫名其妙有种十分不甘心的滋味。
实在是很浪费感情。
就隐隐有种……你不要我过来,我就偏想过来的冲动。
但对方终归是徐曜洲。
因此,傅均城的容忍度无端提高了不少,想着也许是徐曜洲怕太麻烦自己也不一定。
要不还是过去一趟?
毕竟徐曜洲会做噩梦,也可能是因为吴靳。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这么想着,傅均城打了个哈欠,懒懒翻身坐起。
去吧去吧,去看看。
说不准是徐曜洲伤口又疼了呢。
结果下一瞬,傅均城穿好外套往外走,打开门,突然发现有人静静站在门口。
是徐曜洲。
纵使四周昏暗,也能看清那双漂亮的眉眼,在听见动静望过来的那一刻小心翼翼眨了几下。
对方似乎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紧张兮兮地抿紧了嘴巴。
傅均城呆怔少顷,率先打破这场沉寂夜色:“你怎么在这里?”
徐曜洲纠结地皱了皱眉,像是担心傅均城会不开心,连嗓音都下意识放轻了很多:“我想让哥哥陪陪我,但是又怕哥哥不同意,我就自己过来了。”
傅均城闻言,茫然对上徐曜洲的眼,条件反射般矢口否认:“怎么会?”
徐曜洲半信半疑看着他,小声说:“我就安安静静待着,不会吵到哥哥休息的。”
傅均城突然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还能把人赶走,简直就是禽兽!
做了噩梦之后的徐曜洲,竟然还挺不一样,加上赏心悦目的颜值——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啊!
谁要敢欺负徐曜洲,他就跟人拼命!
怪不得吴靳他们都喜欢徐曜洲!
这种小可爱谁不喜欢!
但尽管如此,傅均城表面上还是表现得非常平静。
酷boy从来都不痴汉。
所以傅均城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挑了挑眉,笑得格外阳光:“瞎说什么呢。”
俗话说的好:
长兄如父!
父爱如山!
话音落下,傅均城还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亲和力,以免徐曜洲觉得自己在唬弄他:“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进来吧,别着凉了。”
徐曜洲迟疑了两秒才点头,轻手轻脚跟着傅均城进屋。
担心徐曜洲会磕着碰着,傅均城还特意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见了徐曜洲脖颈处的伤,配上眼角那不算明显的疤,像可怜巴巴的小兽,尤其是对方盯着他看的时候,瞳仁乌黑,倒映着灯光的轮廓,像是盛满细碎星河。
而当徐曜洲在床边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傅均城站在一旁,突然鬼使神差揉了揉徐曜洲的头顶。
等傅均城回过神,手已经碰到了徐曜洲的发梢。
对方的头发清爽柔软,比他想象中的手感还要好。
他这一举动,让徐曜洲迎上他视线的同时,眸光里多了几分猝不及防的惊讶。
但又稍纵即逝,快得像是他的错觉。
傅均城的手微僵,想起徐曜洲的洁癖人设,下意识就要收手。
可收的太快又容易突兀,难免更加尴尬。
好在徐曜洲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
清了清嗓子,傅均城慢声问:“要不要喝水,我替你倒一杯来?”
一边说,傅均城一边不动声色把手拿开。
与此同时。
徐曜洲垂眸,微敛眼睑下的眸光暗了暗,随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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