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泽:“……”
张尘泽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看徐曜洲就看像看一只被狐狸迷得神魂颠倒的不谙世事小绵羊,有心劝解:“关系不好之前吴靳能费尽心思把人往我剧组里塞吗,昨天试镜我就瞧出来了,全场那么多人,傅均城直接挑了吴靳搭戏,你说关系好不好?”
张尘泽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就差抓着徐曜洲的肩膀狂摇:
你醒醒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傅均城他是有主的人了啊!!!
还是字面意思上的那种主啊!!!!
徐曜洲幅度极小地勾了勾唇,语气温凉:“张导你误会了,我跟傅均城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张尘泽微微一愣。
徐曜洲淡淡道:“只是吴靳不是什么好人。”
张尘泽:“……”
徐曜洲:“他值得更好的。”
张尘泽闻言,脑袋里自然而然接起话:
你希望那个人就是你?
张尘泽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猹。
站在浩瀚无垠的瓜田中,无所适从。
末了,徐曜洲稍稍抬眼,望过来的眼神在张尘泽看来,犹如情窦初开的忧郁少年,小心翼翼且带着数不尽的酸涩与无奈:“刚才那些话,还请张导您……”
张尘泽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的。”
要是被徐曜洲的粉丝团知道他们男神暗恋无果,对方还是傅均城……
这是何等的卧槽!
啧。
现在的年轻人啊。
傅均城还不知道自己与徐曜洲的那番交谈,已经被张尘泽脑补了一出大戏。
他重新回到车里,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一股子烟味。
这味道虽然很淡,却还是熏得他难受,傅均城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我想下车自己走走。”
吴靳不开口,司机也没有停的意思。
傅均城这才把视线转向吴靳,借着车窗外明明灭灭的灯光,落在吴靳面无表情的侧脸上。
默了半晌,吴靳才拧动眉头,不轻不重吐出两个字:“随你。”
在路边停下,傅均城二话不说打开车门。
吴靳忽然道:“你父亲病了,建议你回去看看。”
傅均城脚上倏地一顿,回头瞧了吴靳一眼。
吴靳侧眸,对着他轻轻一笑,像是意有所指:“别去晚了,又后悔了。”
傅均城不太清楚吴靳话里的意思,但又不能多问,可细想一番也能猜到几分,恐怕原身再怎么埋怨这个父亲,还是无法真正狠下心,对自己的父亲置之不理。
多说多错,傅均城干脆没作声,扭头离开。
可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妥。
吴靳明显是话里有话,原身那位老父亲若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等哪天原身又回来了,看见这场面……
傅均城莫名有些过意不去。
犹豫良久,还是点开手机软件,找到原身曾经的住址。
地点是一处老旧民房,连墙面都是发灰的砖色,因为近几年的城市规划变迁,淹没在众多耸立高楼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巷子里车进不去,傅均城只能让的士司机靠边停下。
他知道原身家里苦。
但也没有想过居然这么苦。
弄堂里的人都搬的差不多了,导致本来就昏暗的小巷更是漆黑一片。
加上来时路上又突然下起小雨,路面积水有些打滑,傅均城借着手机灯光好不容易才找到地址上所说的那栋楼。
他小心翼翼抬脚走进去,感应灯闪了好几下,蹭的下又灭了。
傅均城:“……”
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
虽然他自问唯物主义论学得不错,但怕不怕鬼完全出于本能,跟知识储备实在没有半毛钱关系。
更别提如今他还穿书了!
连书都穿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傅均城忽然有些腿软。
霎时楼上“哐当”一阵响,震得好几层楼的灯都亮了。
有男声操着一把烟嗓啐道:“臭东西,要是再不乖乖把钱拿出来,老子跟你没完!”
傅均城闻言抬头,顺着楼梯间往上,看见有易拉罐酒瓶咯噔咯噔往下滚,滚了好几层,撞在他脚边。
他皱了皱眉,一脚踩上去。
真是……
果然没好事。
原身的父亲光“吃喝嫖赌”四大害中,就占了三样,这场面明摆着又是想方设法借了高利贷,这会儿又被人上门要债了。
事实证明,傅均城想的没错。
一推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室内布置,就被迎面而来的中年男人抱了个满怀,欣喜道:“乖儿子,你来得正好,带钱了没有?”
傅均城不露痕迹抽身,环视了周围那几个满身酒气的高大男人。其中一人的眼角和手背上,足有一指长的刀疤像一条百脚蜈蚣,凶神恶煞地趴在黝黑粗糙的皮肤上。
傅均城:“……”
他怕不是被吴靳给摆了一道?
第10章
没得到傅均城的回应,傅爹有些心焦,忙搓手又挨上来:“你倒是说句话啊,带钱了没有?”
傅均城冷冷回:“没有。”
傅爹气急,瞪大眼:“混账!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傅均城皱眉:“你自己欠下的债,关我什么事?”
傅爹愣住,像第一次认识自家儿子般多看了傅均城两眼,动了动唇,有片刻忘了出声。
“咱们讲好的,”到底是来钱的财神爷,傅爹不好发火,缓了会神,只好强压低嗓音,“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已经想办法帮我凑到了钱!”
傅均城想也不用想,原身说凑到的钱,无外乎就是吴靳给的包养费,勉强可以堵上赌债的大半窟窿。
但明眼人都清楚,按照原身父亲的德性,这窟窿明摆着越堵越大,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傅爹话音刚落,原本还坐在一旁的男人终于不耐烦站起身,一群小弟见状也纷纷跟紧自家大哥凑上前。
傅均城在对方准备放狠话前率先启唇:“别乱动,这里的东西不经摔,磕磕碰碰的弄坏了你们帮忙打扫啊?”
说着也不等人回应,转身:“要钱的话跟我来。”
话音未落。
就见傅均城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在场人面面相觑,犹豫几秒,浩浩荡荡的紧随其后。走前还互相使了个眼色,不忘带上某个始作俑者。
从楼道里出来,之前的小雨恰好停了。
雨后的空气还残留着湿意,几人本就趁着酒劲未消故意来找茬,此刻被冻到不行,又见傅均城一直没主动吭声,等走出冗长的巷口,终于耐不住性子恶狠狠开口:“小子,钱呢?”
闻言,傅均城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在一处树荫下停住脚,抬眸的瞬间,漆黑的瞳仁在这片夜色中倒映着遥远处影影绰绰的光,透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神色,连带着原本格外秀气的眉梢与嘴角,都多了几分散漫的无形压迫感。
刀疤男见状,眉头一跳,下意识拽过一直被小弟钳制的傅爹,反手一扭,便听对方疼的哇哇大叫,狞笑着冲傅均城道:“警告你,别跟你爷爷我耍花样。”
傅均城轻飘飘一睨龇牙咧嘴的傅爹,这才漫不经心移开眼。
他下颔微抬,视线重新落在为首的刀疤男处,冷笑:“知道了,乖孙子。”
刀疤男盯着傅均城格外漂亮的一张脸,差点忘了吱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傅均城说了什么:“你小子,找死!”
瞧这细胳膊细腿的,居然还敢狂,简直是欠收拾!
不等刀疤男放完狠话,底下的小弟已经十分识相的主动动手,拳头直逼傅均城挺拔的鼻梁。
近在咫尺!
说时迟,那时快,傅均城偏头,拳风擦着他额前的细碎发梢,划破清冷空气。
瞬息间,只见傅均城抬腿飞踹,正中腹部!
那人吃痛往后一倒,连带着身后准备上前帮忙的几个闪躲不及,抱成一团跟着一起轱辘滚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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