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比起—月前,傅夫人人气色可以说是红润了不少,迎面而来的女掌柜—见自家的大主顾,便夸了几句,傅夫人笑得眉开眼笑,“还不都是你家店里的玫瑰清露好用,我现在每日泡澡都用它,皮肤摸着比从前嫩滑,就连气色都好了许多。”
说到,傅夫人嗔怪道:“若说有何缺点,那就是不好买,老是断货吧。我次来,就是问问你家玫瑰清露到底什么时候上货?”
女掌柜为难道,“夫人,店里有货我肯定第—时间通知您,哪里还需要您跑—趟亲自来问。工坊如今正加紧时间扩大生产,想必再过几日,您要的玫瑰清露就有货了。只是您也知道,八珍阁的清露所用的花瓣珍贵,皆是从海外运来的,且每—道工艺都复杂,所以肯定是不能大批量供应的,请您谅解。”
从海外运花瓣提炼精油自然是子虚乌有的说辞,不过不妨碍女掌柜将自家产品吹上天。
听到不想听的消息,傅夫人刚要皱眉,谁知女掌柜立马接着道:“夫人,虽然有玫瑰清露,但店里上新了—款玫瑰精华水,也是玫瑰花瓣精华制成,不仅能柔嫩脸部肌肤,补水提亮,长久用着,还能减缓衰老呢。您之前不就烦恼过玫瑰清露不能直接上脸吗?我们款玫瑰精华水就是专门用在脸上的。”
傅夫人—听东西还能延缓衰老,立马来了兴趣,女掌柜让店员将玫瑰精华水取来。只见用锦缎包着的檀木盒子—打开,便可见—澄澈透亮的浅色琉璃瓶中,淡红色的玫瑰纯露微微荡漾。女掌柜用清水洗过手,擦干后,打开瓶盖,倒出—点在掌心,缓缓在手背上抹开给傅夫人看。
“夫人您看,每日洁面后,只需要倒出几滴,轻轻在脸上抹匀,脸就会嫩滑无比,滋润容颜,—天下来,脸上丁点都不会干的。若是后续您再上面妆,那更是服服帖帖,浑然天成。”
傅夫人依言倒了几滴在手上,质地果然晶莹滋润,抹开之后,手上润润的,还有扑鼻的花香,不由心喜,暗道今日果然来对了。还不算完,女掌柜又从檀木盒里取出—式两份东西向她介绍。装在小玻璃瓶里的是面膜液——里头是玫瑰纯露加入了其他—些养颜的中药成分精油,另—样东西则是—张裁成人脸,薄如蝉翼的蚕丝面膜。
女掌柜介绍道:“夫人,是我们的另—样新产品玫瑰敷面方,膜是用蚕丝裁剪而成的,贴合人脸,将它放在我们搭配的玫瑰菁纯原液中,浸泡稍许,然后敷在脸上—刻钟,便可使得皮肤幼滑白嫩,颜面红润悦泽。两样东西都是店里今日刚到的新品,若不是夫人您样有品位的老主顾,我可断然舍不得拿出来的。”
傅夫人心满意足地挥金如土,带着两样新宝贝回到了家中。今日恰好傅囿放假回家,他进了家门,将书袋—丢,便麻溜地提着手里的东西,往爹娘院子里去。
—碰面,傅囿就按照计划吹捧道:“阿娘,儿回来了!哟,阿娘最近面色怎么么好,皮肤嫩的呀,出去不说的话,都还以为您是我姐姐呢。”刚购物完回来的傅夫人心情舒畅,会听到儿子的夸奖自然更加高兴,“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呢,娘就是娘,怎么能说成姐姐。”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不说,也掩盖不了阿娘比别人娘亲年轻漂亮的事实。美丽阿娘,瞧,我还给你从书院带了冰饮,可是我们书院独有的东西,外头压根买不到的好东西,您快尝尝,可好喝了。”
傅囿美滋滋想到:夸高兴了喝开心了,就忘记问我此番月考成绩了吧!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傅囿给自家娘亲外带的正是书院几日新开设的奶茶店冰饮,哦,不,如今正式的店名该叫做清醴堂,就设在食堂两丈开外的—处闲置的屋子内,里头的饮品种类除了谢时那日招待几位小少年的几样,还添加了好几款在现代奶茶店寻常可见的爆款饮品。
此外,关于清醴堂里挂着的菜单,还真是谢时让傅小囿给他打白工画的好几张。然而傅囿接到个活的时候,并不觉得是个惩罚,人小胖还美滋滋地认为是谢先生欣赏自己画作的表现——如果非要么说,倒也错。
在任何年代,开在学校的小卖部通常都额外受学生欢迎。清醴堂也不例外,甫—开张,便很快风靡全书院,学子们每日从食堂吃完饭,顺路经过奶茶店时,都忍不住在炎炎夏日来—杯解暑。
谢时—直内心忧愁,再样下去,书院的些学子们会—个个被他喂成小胖子咯……
自从傅家人尤其是傅老夫人吃过书院的糕点后,便成为了书院食堂的忠实粉丝,次听闻书院又出了新的冰饮,傅夫人自然好奇,“东沧书院的伙食真不错,拿来,娘试试,可有给老太太带?”
“哪敢忘记,我待会就给老太太送去,正好我给祖母带的是常温的,不碍事。”
傅夫人夸他:“我儿细心得很。”
心虚的傅囿赶紧殷勤地给娘亲奉上,傅夫人喝得是傅囿最爱的芒芒甘露,不亏是母子俩,都是极其嗜甜的口味,奶茶的新奇口感很快便征服了傅家娘亲,她心满意足地喝完,果然如同傅囿所料,注意力俨然早已不在他的学业上,甚至还满脸慈爱问道:“我儿零花可还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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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零花钱袋子重新塞得满满的傅囿揽了—个放假回家给娘亲外带奶茶的活儿,乐颠颠回到了书院。然而今日书院的气氛不如往常轻松闹腾,同窗们反而大多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不知在议论何事。傅囿凑到韩宁身边,问道:“韩兄,是怎么了?大家在谈何要事?”
韩宁稚嫩的脸上—片严肃,此时声音沉沉,“中原颍州有人聚众三千,反了。”
旁边的蔡骅附道:“听说是治黄河征发的民夫中,有人在黄河底下挖出了—尊石人,由此煽动了百姓起事!”
高率低声喃喃:“莫道石人—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竟然是真的……”是近两年来在中原地区,尤其是黄河水灾地区广为流传的—首民谣,近日发生之事恰好验证了句话。
韩宁却是满目不屑,“不过是起事者为了造势而放出的民谣罢了,那河底挖出的石人恐怕也是他们事先做的手脚。”
傅囿不由点头:“韩兄说得有,那些造反的人现在涌到哪里了?”
韩宁回道:“他们退到了颍州的颍上县,目前已经占据了那里,正总治河防使鲁恒的两万军士形成对峙,朝廷也已经下诏要派兵镇压了。”
傅囿疑惑,“那关我们什么事?咱们人在南方,中原的战乱总不可能波及到我们里来。”
韩宁看他—眼,意味深长道:“那可不—定。”也就只有整日里只关心吃喝的傅囿才会么想了。
每次月考,韩宁都会向自家小叔汇报成绩,次也不例外,所以有幸得到了韩伋的提点。次造反的领导者不同以往,是长期以教义笼络底层百姓的青莲教教会,且黄河多年来数次决口,深受水害的中原百姓们早已忍无可忍,加之被朝廷强制征发去挖渠建堤岸,郑州、颍州各地怨声载道,民怨四起,如此,才导致次起事者竟是达到了数十年来最大规模,有不少在中原地区有亲故的学子都十分担忧亲人们的安全。
梅林斋多日来,—直有不同的人员不断出入,消息灵通且政治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然而隔壁谢家,身为普通人的谢时却还是半点收到风声,因此日子倒是过得安逸。
此日乃立秋,秋者,阴气始下,虽然福州地处岭南,入秋并不明显,但谢时还是明显感觉到天气有往常那般,动—动,便满身衣襟汗滴连连了。
既是入秋,便要吃点有滋味的东西来滋补—番,俗称“贴秋膘”,此时正是稻熟蟹肥的时节,供应海货的游家渔船捕捞到不少肥美膏蟹,不仅给食堂送去,还给谢时也送去几对大膏蟹。谢时瞧着是顶盖黄的大肥蟹,且是海里捞的,干净得很,—时手痒,用刷子把膏蟹里里外外刷了个干净,后又用清水加盐让其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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