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舟闻言看向她,片刻后轻轻颔首。
青黎也没拒绝,应了下便从沙发上站起身。
楼里的格局其实并未改变,还是曾经的长廊、客厅、小书房,原本也不需要人带。
两人静静穿过,直到近到书房门前,时宴舟才开口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青黎声音淡淡:“还没定。”
时宴舟脚步一顿,侧过身看向她。
青黎置若罔闻,只是问:“到了?”
时宴舟看出她的冷漠,不由得皱了皱眉:“青黎。”
青黎瞥他一眼,而后便上前一步叩门,声音温和:“爷爷,我是青黎。”
“进来。”老人的声音传出来。
——
时微君一直盯着青黎的背影,直到对方上了楼,拐弯,两个人都被墙壁遮挡。
时幼君也在这时收回目光,抓紧时间看向她,压低的声音里都是震惊,连珠炮一样地问。
“七姐!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你怎么跟她和好的!我还以为你能把人恨一辈子!现在什么情……”
时微君却只是掀了下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眸底眉梢绷出锋利的冷意。
时幼君总归还有点眼色,顿时噎了噎,却还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还是沈老太太看不下去,伸手敲了对方一击头栗:“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什么恨不恨的,人个个都长大了,就你还不懂事……”
时幼君嘶了声,立马捂着额头嚷嚷,吵吵闹闹得很是欢快。
过了十来分钟,楼上三人终于下来了。
一时还没到饭点,几人便都留在客厅说话,老爷子对青黎能留在汇肯宁工作的事很感兴趣,时不时地要问上几句。
汇肯宁是全球十大财团之一,是以汇肯宁家族为中心,靠金融起家的大垄断资本集团,成立距今已经快要两百年。
西方贵族喜欢标榜血统纯正,所以汇肯宁家族虽然庞大,但其继承人却一直只被锁定在一个很小的圈子,吉榭尔.汇肯宁是集团认定的第六代继承人之一,22岁就自动从12个家族信托中继承了价值上百亿的资产。
青黎求学时跟吉榭尔是校友,彼此共同参与过一场用对冲基金对石油大国国债期货的狙击战。后来她结业离校,各地游荡,再遇见的时候,吉榭尔依旧对她表示欢迎,甚至在集团里给了她一个很高的职位。
国外的华人圈子不大,只是她现身在众人面前的次数很少,任职时间也短,所以才不被人所知。
不过青黎也不至于刻意去隐瞒,她删删减减,挑一些能说的大而化之地讲出来。
她说得简单,但有些事情见微知著,面对的又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在寥寥数语中窥探其深浅。
快要五点半的时候,时家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其中还有刚上完辅导课的时闻舟——时北恒的私生子。
时闻舟今年十四岁,显然是青黎还没离开时他就存在了,听时微君讲是在她出国后第二年被时北恒带回来的,但那男人也没跟对方母亲结婚,就把人挂在名下养着。
时微君之前讲的时候表情淡淡,也分不出两人是否亲近。但此时同在饭桌上,青黎倒是看得清楚,那少年怕时微君怕得厉害,眼神一直小心着避免对上。
今日晚餐时众人并没有遵守食不言的规矩,青黎以前在这个家里存在感并不高,给人的印象是内向安静,很少会对什么人或者东西表现热络。
如今也一样,只是多了些成年人该有的礼节性客气,言辞闲澹,又不失妙趣,倒是很好地营造出了和乐。
吃过饭后又喝了会儿茶,沈老太太便提出让她住下,青黎拒绝了。
“那让宴舟送吧,路上小心点。”沈老太太说。
坐在沙发侧面正在玩手机的时幼君比当事人反应得还快,立马抬头扫了两人一眼,兴致盎然。
青黎说:“不用麻烦五哥,我自己开车了。”
时老爷子敲敲拐杖:“太晚了,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开车走?就宴舟去送。”
老爷子说到最后多少带了些一锤定音,非常明显地想要他们重修于好的意思。
时宴舟也已经顺势站起来。
“爷爷,”青黎却笑了下,看向老人家,声音一贯温和柔软,“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开车的。”
她话音一落,几人便都不由得一顿。
原本平和的气氛兀自沉凝下来。
“我送她。”
第19章 豪门恩怨19
因为白天下过雨,入夜后的温度降下去了许多。
时微君一上车就打了个喷嚏。
“要让人拿件大衣吗?”青黎一边问,一边调了下车内温度。
时微君摇了摇头,系上安全带,而后将双手规规矩矩地落在膝上,直到汽车启动,发出一声嗡鸣。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转过头:“要不然,我来开车?”
青黎笑着说:“没事,我开。”
时微君眨了下眼睛,显然对自己提了要送人却让对方开车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两秒后便小声补充道:“下次我开。”
青黎点点头,说:“下次一定让七小姐给我当司机。”
时微君闻言便动了下手指,捏住腿上的裙子。
时微君在时家第三代孩子里排行第七,七小姐的称呼,小时候也就家里的佣人喊一喊,长大了在外面做事,便也多了圈子里的人这么叫她。
但时微君其实并不愿意听见青黎也这样喊她。
车子很快驶出泰禾臣道八号,朝山下开去。
山道两旁路灯间或闪烁,中间狭窄的留白处可以看见雨洗过的夜空呈现出一种极深的靛蓝色,星子璀璨。
“想什么呢?”青黎突然出声问她。
时微君抿了下唇,说:“你不要叫我七小姐。”
青黎没想到她还在纠结这个,不由得笑起来,问:“为什么?”
时微君却没回答,只是说:“你一直叫我微君的。”
青黎听出她语气的加重,像小孩子一样有些莫名的执拗。
时微君转过头,还用眼睛用力地盯了她一下。
青黎看了看她,半晌后连连点头,也没再追问,开口时声音带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好的,微君。”
时微君这才认认真真的“嗯”了一声。
过山下岗亭的时候,她们被保安拦了一下。
青黎减缓了车速,有身穿制服的男人凑过来,弯着腰往车里看。
青黎开了条窗缝,抬眼去问:“怎么了?”
保安指着前面道:“你好,前头有棵树,傍晚的时候被风刮倒在路上,现在刚清理出大半,您开车过去的时候小心点。”
青黎应下,道了声谢。
那人笑笑,目光对上副驾驶的时微君又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七小姐。
时微君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便移开视线。
车子重新上路,没过多久时微君便接到了时幼君的信息,问她们去哪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时微君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理会。
又过了两分钟,她才转过头:“幼君约我们去酒吧喝酒,去吗?”
“现在?”青黎问。
时微君点头,“她也从家里出来了。”
青黎目光不留痕迹地看了下车内显示屏上的时间,十点半,不晚,甚至可以说属于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嗯,你们定地方。”青黎说。
时微君想了想,低头在手机上敲打了一会儿,又调出来导航。
选的酒吧地址不算远,即使路面有些湿滑,依旧在半小时内就到了地方。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明亮的灯牌下,就有相熟的服务生过来,引着二人穿过一条被各种光带遍布的走廊,进了大厅——闪烁的霓虹灯和电子音乐蜂拥而至,迅速挤占人的五感。
今天是周六,过来放松的人很多,卡座几乎都满了,舞池里也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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