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冰山总裁(91)

　　孟菲一笑，干练地说：“商界只有一条法则：让结果说话。所以，无论以前在华城你我之间有无来往, 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我的目标就是最大化飓风的财务投资回报，为此，我需要得到你的支持。”

　　程枫大方地说：“只要你让飓风持续升值，我对你的支持就会持续加强。不过坦率讲, 你之前与孔雀的恩恩怨怨, 我略有耳闻。这次上市前因为东方泽, 我已经莫名被牵扯进去一回，我可不想……”

　　孟菲断然道：“我与孔雀恩怨已绝，再无瓜葛。公私分明是我的职业准则，你尽可放心。”

　　程枫离开后，孟菲走到窗前，向西眺望，虽然看不清，但她确定那就是孔雀大厦的方向。她的目光冷酷中跳着冰一样闪亮的寒光，象怀揣着神秘武器的复仇女魔。

　　当天，飓风涨停。

　　当晚，孟菲得意洋洋地在华城家里招待从北京赶来代表新亚为她接风洗尘的加山直树。

　　加山打量着这栋白色小洋楼，客气地询问：“这是你父亲建的？”

　　孟菲故作平淡地说：“解放前一个国民党将军的宅邸，改革开放后我父亲巧取豪夺来的。”

　　加山面无表情地称赞道：“眼光不错。”

　　孟菲回中国前，德鲁克明确向加山指示：以后飓风的事务由孟菲全权负责。说明孟菲与德鲁克之间有直接汇报关系，这就是加山将飓风策略转变的责任转到德鲁克身上的代价，显然他因飓风一役在德鲁克面前已失宠。

　　对于这个日本男人来说，这是对其自信乃至自尊的极大挑战。而孟菲的嚣张，更让加山意识到，在这场刚刚开始的全新争斗中，他要格外小心，但不能失去气势。

　　孟菲不无挑衅地说：“作为新亚中国的代表，你以后应该多往华城走动。北京虽是政治中心，但远离金融战场，你不会真想在政治上发展吧？”

　　加山不露声色地说：“此前之所以把总部建在北京，是德鲁克希望我们避开孔雀，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并且，新亚在华业务多与上深两市相关——这当然也包括飓风在内，在华城更方便协调指挥。所以，我已经把新亚总部迁到华城。”

　　孟菲撇嘴道：“这次秦正可是把你玩得够惨。下面，你计划如何对抗孔雀？”

　　加山用餐巾轻拭嘴角：“你只需要知道公司要你做什么，其它的不要问。”他的语气不客气地提醒她：拎清你自己的位置，我才是新亚中国的老大。

　　孟菲一笑，全然不将他的提醒放在眼里，语气轻蔑地说：“别多心。我威胁不到你的位置，所以你不必提防我，孔雀才是你的敌人。我只想尽力做好事情，因为不巧，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应该有共同的目标，而信任是团队合作的基础。”

　　加山眼神平静，语气冷淡地说：“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除了基本的生理性需要之外，会将很多期望的感受提炼成意念上的向往，树立成精神上的追求和目标。不得不说，用于自我激励是个不错的方式，但用来与其它个体建立精神上的联接就未免幼稚了。”

　　孟菲脸色一沉，用教训的口吻犀利地说：“作为新亚中国的负责人，你不觉得‘加强团队意识、树立共同目标’恰恰是你的职责吗？还是说，因为我的头脑让你难以驾驭，你才故意这样做评？”

　　加山轻蔑地一笑，似乎已经了然孟菲的斤两，转而用强势而蛮横的目光直接注视着她，毫不客气地说：“你太幼稚。甚至飓风CFO这个职位对于你来讲，都难以胜任。所以，收起你衣锦回乡、大展宏图的幻觉。你能做的，只是最低级、最不需要智商的工作。”

　　孟菲大怒，气道：“我是德鲁克亲自指派任命的飓风CFO，看来你的判断跟他有差距，我相信这不是我的问题。至少我一到，不用大动干戈、穷兵黩武地增资，就把飓风拉到涨停，这就不是你能做到的。”

　　加山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持续一秒，直到她的眼神有了畏惧，方才说道：“你不过是个工兵——无论在德鲁克，还是在我眼中。”

　　*  *  *

　　周二早上，秦正在东方泽的办公室里说话，东方泽不客气地提醒他：“出去工作少聊天。”

　　这时，Helen送咖啡进来，秦正刚假装要去洗手间，出门前突然回身超级夸张地张开双臂抱着Helen转了两个圈儿，嘴巴里还亲密欢快地连声说了几遍“谢谢”，看到东方泽的眼神果然凌厉地切过来，才满意地哼着小调儿跑了出去。

　　东方泽温和有礼地向Helen道谢，刚端起咖啡杯，手机一响，他本能地皱了下眉毛。

　　Helen虽然没有说话，却直觉判断：他不高兴收到这条信息。

　　东方泽在桌前烦躁地踱了两圈儿，转身向外走去。

　　Iris正好进来，连忙叫住他：“泽总，还有十五分钟是您跟赵总的会议噢。”

　　东方泽脚步不停，只远远抛了句：“知道。”

　　Iris只好问Helen：“他去哪里？”

　　Helen说：“他没说。”

　　她沉思着看向东方泽匆匆离开的身影。这个短信不简单，因为它居然能让一向镇定自若、目无下尘的东方泽如此烦躁。

　　一楼门厅的拐脚处，加山看着东方泽走近。今天天气有些阴冷，东方泽穿一套淡蓝色的西装，系了条浅灰色丝巾，整个人衬得天气都清爽起来，更不要说心情。

　　东方泽迎着加山的注视平静地走近，沉声问：“找我有事？”

　　加山一笑，客气地问候：“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他这样彬彬有礼地开场，东方泽倒不好太过于苛刻，只好冷淡地说：“坦率讲见到你很意外，我不觉得有什么事需要你来这里见我。”

　　加山点点头：“这里是孔雀集团的总部，我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会不会比较敏感？我还以为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东方泽下颌微扬：“你多虑了。”

　　加山看着他，用关切的语气问：“你现在过得快乐吗？”

　　东方泽反感地盯着他，不想回答。

　　加山自嘲地一笑：“你的确没有义务回答。好象你的想法从来不需要对谁讲出来，你的心思也无需别人明了，而你，居然也从来不会寂寞——的确是个怪人。”

　　东方泽眼神一冷，加山不待他反驳，继续说：“不过你别多心，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到华城了。以后如果有时间、心情好的话，可以一起喝茶聊天。初来宝地，请多关照。”

　　对着加山离去的背影，东方泽振声道：“加山，飓风注定是条沉船，离场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加山回身看着他，扬声道：“谢谢你的提醒，我能体会到你的善意。只是，船既出港，只有迎接风浪，你觉得我还有收手的余地吗？”

　　东方泽默然，还是劝道：“你不是孔雀的对手，离开中国吧。”他没有明说：不然只怕你再没有机会安然抽身。

　　加山远远地看着他，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傲然道：“这不仅是新亚与孔雀之争，也是我和秦正之间的博弈。所幸，在这场竞争中，比的不仅是头脑和意志，更是资源和实力。从这一点来说，我不会像你那么悲观。”

　　东方泽冷笑道：“新亚想借资本的力量兴风作浪，别忘记这里是中国的主场，你还要妄谈资源和实力的比拚吗？”

　　加山果然警觉地看着他，不露声色地说：“那好，我们就拭目以待。”

　　东方泽自觉言尽于此，也不想再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去，加山说：“东方泽，尽管我们有许多不同，相信你应该明白，我对你没有恶意。说到底，新亚于我不过是一份工作，我和你不是敌人。相反，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期望的自由和快乐。”

　　东方泽坦然道：“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请不要再联系我。因为我要的自由和快乐，都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加山出神地看着他：“一个人再清醒，也不见得明白自己的心，找不同想法的朋友反而可能帮我们更了解自己。如果你想聊天，我随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