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看了东方泽一眼,嘴角儿忍不住往上翘,Vivian皱着眉头说:“哎秦大哥,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怪怪的?笑的样子特别……”
她好象找不出一合适的词来形容,秦正连忙提示:“魅力无限?”
Vivian用手指用力一点他:“阴险!”
东方泽“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秦正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东方泽连忙打开电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秦正才面色稍缓,对Vivian道:“你换个词,更贴切一点的,不仅我会给你们主编写‘读者感言’夸一夸《华城每日连线》美女记者的文笔,另外,我还有一个绝密消息私人奉送。怎么样?”
Vivian眼睛一亮,刚问了句:“真的吗?ོ韩@各@挣@离”
那边东方泽突然道:“别说话!”他紧盯着电视,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
两人住嘴,不约而同望向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当地时间21日下午4时许,从荷兰阿姆斯特丹驶往法国巴黎的高速列车遭到枪~手~袭~击,一名摩洛哥年轻人携~枪~支和刀~具登上一辆去巴黎列车,意欲袭击乘客。现场有两名美国大兵和一名美国大学生英勇将枪手制服,暂时无人员伤亡,据警方透露,袭击者Ayoub El-Khazzani登上火车前观看了圣~战~视频,因此怀疑此次袭击与伊~格~兰~极~端~主~义者有瓜葛……
东方泽的嘴张着,头微仰着,目光紧盯着屏幕,显示头脑中正在快速转动,象是回想着什么。
Vivian不知道她哥为什么这么在意,大发感慨道:“又是恐~怖~袭~击!现在这世道,生活在中国真的是太幸福了,不管怎么抱怨,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没那么多的恐~怖~分~子。好了,你们吃吧,我要出工了!”就跑掉了。
秦正看了眼东方泽,东方泽低头在撕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认真地在盘子里摆放成棋盘的样子。
秦正微笑着提醒道:“快点吃吧,咱们该出发了。我租了一艘游艇,我们从华城海湾出发,一起出海钓鱼去,顺便呢,早上可以看海上日出,晚上可以看星空大海,夜里可以枕着涛声入睡,梦里还可以跟美人鱼约会一下,给她们讲讲鲨鱼故事什么的,怎么样?”
东方泽默默听着,安静地低头摆弄他的小面包,等秦正说完了,他抬起头注视着秦正的眼睛说:“我有点累,这个周末哪儿都不想去。”
秦正忙道:“全程都在船上,不用走来走去,你甚至可以一上船就睡觉,绝对不会有人打搅的……”
东方泽看着他说:“我不想去。”
秦正愣住了,急道:“不是,怎么又变卦了?你不会是看到恐~怖~新~闻,连家门都不敢出了吧?这是不是有点儿杞人忧天啊?”
东方泽看着他:“我不想出门。”
可能是看出秦正眼里的失落,他补充了句:“也许是前段时间太累了,我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以后吧,一定陪你去旅行,好吗?”
其实,秦正是想说“不好”的,但是东方泽眼中现出那种深深的倦怠,也的确让他心痛,只好道:“这回说好了,不许再反悔。”
东方泽看着他,微笑点头:“我答应你,绝不食言。”
餐后,他走向二楼,秦正在下面仰头看着他,感觉那背影说不出的沉重,令秦正的心头也沉重起来。楼梯下面两只行李箱寂寞地靠在一起,陪秦正听着楼梯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晚上,东方泽一个人坐在平台上,秦正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啤酒:“你不是不喜欢晚上到这里吗?”
东方泽笑了笑,忽然问:“为什么你会喜欢?”
秦正坐到他身边,笑道:“小时候,家里空间小,很多东西只能放到楼道外面的平台上。妈妈白天上班,晚上回来才有时间收拾打扫,经常要这、要那,总要到平台上去取。平台到晚上没有灯光,很黑、很吓人。我知道她不敢去,所以每次都自告奋勇去帮她拿。其实,我也怕黑,可是我不想她知道,宁愿她相信我就是顽劣成性、胆大妄为。不过,这倒帮我养成一个习惯,在黑暗里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能调动起来,那时的我是最警醒、战斗力最强的,也是最勇敢、最智慧的。”
东方泽撇嘴儿笑了:“你就吹吧!不过,每次你坐在这儿,倒是可以成为黑暗的一部分,这种伪装的技能,可是无人能及。”
秦正生气了:“我有那么黑吗?”
东方泽转回头来,假意端详了他一会儿,认真地说:“跟夜色相比,还是有一点亮度的——主要是眼白。”
秦正看他情绪好转,借机道:“你还累吗?要不我帮你按按?”
东方泽没有拒绝。
秦正将椅子拉开一点距离,轻提他的膝盖,将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用大拇指按住他的脚心,认真地为他做足底按摩。
东方泽上身向后仰倒在沙发里,慢慢放松了身体,只拿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秦正。
秦正迎着他的目光,微笑着问:“舒服吗?”
东方泽微笑道:“你学过吗?”
秦正故意问:“是夸我的手法很专业吗?”
东方泽慢慢闭上眼睛,轻声说:“等我看两本书,让你知道什么叫专业。”
秦正将手法逐渐减轻,不出意料,东方泽呼吸渐轻,果然睡着了。只是睡梦中,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眉头还是深锁着。
2015年8月25日。星期二。
清晨不过六点,护士发现,孔雀原董事长秦天的病房里多了一人,正是东方泽。他微垂着头坐在床前,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不知坐了多久。
护士正犹豫着不知要不要打招呼,房门一开,秦母走了进来。
她看到东方泽也是一愣,脱口道:“你知道这个日子?”
东方泽忙站起身,后退一步,将椅子让给秦母坐,一边答道:“阿姨您好。”
秦母叹了口气:“我平时也不常过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你。也许注定就该今天遇到,也许这世上,只有我们娘儿俩还记得这个日子。”
东方泽微低了头,轻声道:“是,今天是包叔叔的生日。”
护士检查完退出后。
秦母看了他一眼,道:“今天见到你,也好。我打算明天回祁城去,就不再通知秦正了,你跟他说一声吧。”
东方泽愣了一下,轻声问:“您要走?”
秦母笑笑:“这些天,我也想开了。命是父母给的,但生活是你们自己的,好也罢、坏也罢,谁又能管得了谁?所以,趁着大好年华,我也要好好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就不跟你们在这儿耗着了。”
东方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阿姨,您不要怪秦正,多给他一点时间。虽然有时候他会任性一点,但您是他心里最尊敬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您都是这世上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秦母点点头:“看来,你最明白他。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送秦母走后,东方泽正要上车离去,杜寒匆匆赶来叫住他:“抱歉泽总,不知道您今天过来看老董事长。关于秦董,您有什么问题吗?”
东方泽望着远方,轻声问:“他,还能醒过来吗?”
这问题太难回答,杜寒一时无语。
东方泽笑了笑:“我明白。辛苦你照顾他。”
杜寒道:“他的情况很稳定,您不用担心。下面我会去欧洲参加医疗装备展,正总让我考察一下,要采购全球最先进的设备回来装备这里,您就放心吧。”
东方泽回到孔雀眼办公室,刚拿起桌上的报纸,秦正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回来。
东方泽皱眉道:“今天有重要活动你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秦正嘟囔道:“我也是公干,说的跟我去玩儿去了似的。”
不过,这公干还真不能跟东方泽明着说。
* * *
清晨,明亮的阳光下,林鹏一身军装特别正式、超级帅气地向秦正敬礼,看得秦正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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