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一愣,明白他说的是那位印度美女的事,不由白了他一眼,果断骂道:“无聊!你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天津案调查得怎么样了?孔雀集团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都放下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说得到做不到是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答应?你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
秦正立刻拉住他:“你也不要胡思乱想,答应的事要先做到。”
东方泽一愣:“你说什么?”
秦正道:“我俩刚到欧洲,这儿的局面有多复杂,我们并不清楚。这时候,要信任你哥哥的判断,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按质按量、如期完成,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与帮助。你答应你哥哥这段时间接手客户关系,就去做好这件事,让他放心,比什么都重要。”
东方泽犹豫了一下,果断抬头,看着秦正的眼睛说:“如果按他的计划,我怕他以身犯险,等我们熟悉情况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可能会来不及。”
他果然想行动!
秦正心中后怕不已,当下道:“但你如果现在动手,能帮上忙也是侥幸,如果打乱他现有计划,可能反而误事。”
越是复杂而宏大的计划,其设计越精巧缜密,任何突如其来的介入,都可能打乱节奏、甚至引发突变,东方泽如何不知?这正是他迟迟难下决心的原因。但蓝博这边越有进展、甚至越多阻碍,东方泽愈如芒在背、如履薄冰。眼见英国遇阻,他更担心会引发新的危险,这才决定出手。此时被秦正一语道破,不禁沉吟不语。
秦正一看他听进去了,当即趁热打铁,真诚地说:“我们俩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你哥,我们的目标完全一致。当初你跟我约法三章,不是说要信息共享、联手行事吗?现在,如果你不放心你哥,我们可以先把他着手的事情了解清楚再做决断,毕竟他如果有所图谋,绝对不是小事,小心行事总不会错。你有我这个帮手,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至少好过你光杆司令、独立作战吧?”
东方泽认真想了又想,说:“你一切行动听指挥?”
秦正立刻敬礼:“说一不二!”
东方泽点头:“好。一言为定!”
* * *
周二上午,大卫匆匆走进秦正的办公室:“BM正式发来商函,说明他们完全接受中方的事故说明,不再主张独立调查。”
秦正一愣,接过商函,用手指轻轻弹着打印得正式、漂亮的英文商函,沉吟道:“上周刚刚同意启动,这才周二就结案了,不嫌敷衍得太明显了吗?那个希尔也没跟你说明一下理由吗?”
大卫说:“很遗憾,他没有任何解释。”
秦正对着阳光看商函,一边调侃道:“他本来就不想调查,你代表DB集团措辞强硬地威胁,他只好又重新启动,结果不到一周就草草结案,连个象样的理由都没有。公对公,无话可说;私下里,他都不表示一下‘遗憾’吗?不是他这个人太冷血,就是你们之间完全没有信任啊。”
大卫冷冷地说:“好吧,对此我不做评价。下面,需要我做什么?”
秦正思考着说:“他发这封商函过来后,你有跟他联系过吗?”
大卫摇头:“我很生气,并且不清楚你有什么计划,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他。”
秦正果断地说:“你通知他:我期望本周五同他在慕尼黑见面。”
这时,汉娜满面春风地出现在门口。
秦正招手让她进来:“看来要谢谢大卫,今天可是你第一次惠顾我的办公室。”
汉娜开朗地笑道:“如果不是有大卫当借口,我还不敢不请自来。蓝博说过:公司如战场。我爱好和平,还是退避三舍的好。”
秦正笑道:“你们俩应该有丰富的和平计划了吧?现在该我退避三舍了。”
大卫客气地礼让道:“中午一起吃饭吧?”
秦正送他们俩出来,一边说:“不必客气,我已经佳人有约了。”
这时电梯门打开,大卫携汉娜进入电梯。
秦正刚要离开,旁边电梯门打开,詹妮弗从里面出来,看到秦正就是一愣。
秦正微笑道:“好巧啊!是不是该说:真是有缘。”
詹妮弗妩媚一笑:“你也说了,巧合而已。”
秦正便问:“你在这层工作吗?”
詹妮弗道:“不,我来送文件。”向秦正点下头,向左侧走去。
她穿着一件黑色紧身礼服裙,搭配白色镶黑边的小西服,走动时当真婀娜多姿、充满魅惑。
秦正在后面叫了一声:“嗨!下午有兴趣一起喝杯咖啡吗?”
詹妮弗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转过拐角不见了。
秦正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转回头才发现罗伯特正站在一边微笑。
秦正跟他随便打了声招呼,走出两步,突然想起来,看着他问:“你今天没有跟Zenith去拜访客户吗?”
罗伯特扶了下眼镜,客气地说:“Zenith是去拜访客户了。”
秦正奇道:“他一个人?”
罗伯特明显很介意,却故做坦然的样子说:“这个客户我上周已经为他介绍过。这次是他自己临时约的,所以不需要我在场。”
秦正点点头:“这客户叫什么名字?”
罗伯特面无表情地回答:“路易。路易·冯·施陶分贝格。”
* * *
东方泽和老路易对坐在葡萄藤下。
东方泽坦诚地说:“上次您提到BT的事情,尤其是您决定给BT捐款,我希望就此事的背景以及您的想法多一些了解。”
老路易看了他一眼:“这是蓝博的意思?”
东方泽点头:“他希望我了解清楚,再讨论具体的解决方案。当然,我会尊重您的决定。”
老路易点点头,回忆道:“我是在1998年认识蓝博,非常有正义感、有热情的青年,我对他很有好感。1999年他来找我,介绍了你们家族的发展经验以及他想创立UFO的想法,我愿意支持他。所以,2000年我就把家族的生意交给他管理,当然,刚开始只是家族业务的一部分。他的表现非常好,资产收益远高于我的预期,更重要的是,帮我理顺了家族产业管理和继承关系,你知道,对于古老家族这件事有多让人烦恼。于是,我逐渐把资产都交给他,现在我们的合资公司应该是UFO里最大的业务单元。
我很欣赏蓝博的能力,也很高兴自己当初做出正确的选择。但随着家族业务的增长,有一些挥之不去的烦恼变成越来越大的问题,就是BT。
早在1998年,我就收到过BT的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以及我家族的原罪,特意附上我家族还活着的继承人名单,让我捐款扶助正义,从而洗涮我的家族在历史上的罪孽,保住这些继承人不被骚扰。你知道,所有恐·怖·分子对于古老的欧洲贵族都有一种切齿的憎恶和无法言说的毁灭欲望,尤其我的叔叔克劳斯·冯·施陶分贝格因为刺杀希·特·勒的行动,一直在‘反·纳·粹·英雄’和‘叛国者’两种极端的历史定论上摇摆不定、甚至同时并立,这让我们这个家族在德国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境地,无论是民族主义者、反战主义者、还是恐·怖·主·义者,都视之为敌、欲摧之而后快。所以在过去,收到这种信,我都会按对方要求的数字打款过去。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是问题,虽然很无奈。
但在2000年,我又一次收到BT信函。我想,既然现在已经由UFO负责打理我的家族业务,这件事是否应该由UFO来处理?我就通知了蓝博。他很意外,我看得出来,他没想到我会去找他。但,事情的结果我很欣慰,他一口承担下来,让我不必再操心此事。
他那么年青,当时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有些好奇,问他的处理办法。他说,他会跟对方谈判。我很吃惊,不与恐·怖·组织谈判是国际常识:这不是一般的绑匪或者敲诈勒索,对于血腥残忍的恐·怖·分子,要么接受、要么无视,不可能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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