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苦笑了一下:“吴义的全套信息就是用来骗你的,所以他的信息应该与阿泽的完全相符才对;反过来讲,谁与他的信息相符,也就是与阿泽的信息相符。”
蓝博点头:“而一个最重要、却一直被我忽略的信息是,东方泽恰好是那次车祸中死而复生的孔雀高管。两人的信息完全相同: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调包。事实已昭然若揭,而你用假人代替真人这套马戏,也终于发挥了点作用。”
秦正想笑,却止住,思索了一下补充道:“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你外婆会留下Vivian在那里守候。阿泽可能记不得任何文字信息,但他的脑海中一定记得自己妈妈大概的样子,这让他一下子就能认出Vivian,从而找到自己的家族。也是因为Vivian,你会注意到阿泽,并猜到他的身份,从而找回你的弟弟。所以,尽管Vivian不是你的亲妹妹,她却是重新串起你们兄弟的关键线索。从这个意义上讲,Vivian帮了大忙,这或许就是你外婆的智慧之处。”
蓝博无视他的观点,继续道:“所以,我派我的助手维尔第一时间飞去华城见阿泽,告诉他真相并约他到北京同我见面。”
秦正沉默了一下:“用小飞机和相片与他相认吗?”这个维尔应该就是那个电梯男,那张相片上不是Vivian,而是东方云汐。
蓝博道:“是,小时候我们一人一架小飞机,这是他最喜欢的玩具,睡觉的时候都要带在身上。如果有一件东西能唤醒他的回忆和信任,除了母亲的相片,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秦正笑了笑,道:“所以,第一回合,我查清了你的全部背景,我赢;第二回合,你还是带走了东方泽,你赢。我们现在是一比一平局,再来一局决胜负,怎么样?”
蓝博眼神闪亮地注视着他:“彩头是什么?”
秦正郑重道:“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祝福我和阿泽,支持我们在一起。”
蓝博目光中有一丝暖意,问:“你敢追到这里,居然还敢妄想得到阿泽,你有什么把握在孤立无援的德国跟我斗?”
秦正道:“说斗太伤和气,不如你出题我来完成。既然你将阿泽从中国调来,一定有任务想要交给他。所有你想他做的脏活累活,我来,不要让他介入,我保证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我自动退回中国,再不进欧洲。”
蓝博明亮的眼神象在看一个孩子:“就这么简单?”
秦正得意地笑道:“阿泽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师,有耐心、有条理、严格又负责,我从他身上学到好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心必须二用、永远不能表里如一。所以,明里我是跟你打赌,暗里我是要设置障碍,尽量阻止你让阿泽过深地介入到你的任何危险生意里去。就看你是否敢接受挑战,让我如愿为你打工扛雷了。”
虽然与东方泽接触的时间或有长短,这二人却是这世上最了解东方泽秉性的人。东方泽正直得近乎刻板的个性、黑白分明不予妥协的行事作风,二人心知肚明。军/火交易本身的嗜/血属性和黑暗操作,对于东方泽而言,不只是脑力上的挑战,更是对他善良心性的摧残。
蓝博略一犹豫,卧室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呼唤:“秦正……”二人一惊住口,快步走向卧室。秦正拉开房门时回头看蓝博一眼,蓝博本能向旁一闪躲在门后只从门缝观瞧,秦正赞赏地向他点点头,悄声走到床边。
虽然已近正午,外面阳光耀眼,卧室的窗户仍被厚重帘幕遮住,宽大的空间里仍如夜晚一样昏暗、悠静,秦正俯身轻声问:“叫我吗?”远远的大床上,东方泽的身体在平整的被子下只见扁扁地一条,闻言动都没动一下,好象哼了一声,再没声响,似乎又睡了过去。秦正小心地帮他侧着翻了下身,轻手轻脚地拉好被子,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蓝博克制着问:“你们这种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正老老实实地答:“2014年6月30日。”
蓝博对他这种孩子气地一下子交待到具体日期的方式感觉好笑,反问:“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到过你?”
秦正一笑,特憨厚的样子答:“他脸皮儿薄,你又不是不知道。都三十三岁了,还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蓝博玩味地打量着他眼神里的得意,伸手去开门。
秦正一把拦住:“干嘛?”
蓝博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带他回去。”
秦正忙道:“你不可以这样带走他!”
蓝博盯着他:“你说的?”
秦正另有所指地提示道:“我相信他醒来的时候,一定不希望他是这个样子被你带走的。”
蓝博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对他印象好了一点,问:“他还有多久会醒?”
秦正微微一笑:“估计他今天都下不了床。”
蓝博看向他的目光隐然有雷霆怒气,秦正似乎猜到原因,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心地站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蓝博忍不住低声骂道:“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被人骂总不是一种愉快体验,但眼前这位可是东方泽的哥哥,总不能还嘴吧?秦正笑呵呵地说:“没做多少啊!昨晚他也就二次,我才做到三次他就不行了。一般我一夜要七次的,但昨天做不到一半他就昏过去了,我也没办法,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只顾自己爽,你说是不是?”
蓝博一把锁住他的咽喉!
老实说,秦正虽然不能算练家子,从小也是体育项目的活跃分子、特招女孩喜欢的运动健将,加上没老爸罩着从小打仗都得自己亲自上,练就顽皮得不怕跌不怕打的气势,身手比一般青年人强许多。但这个蓝博不仅个子比他高、块头儿比他大,关键是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节奏明快、刚劲有力的军旅风范,明显不是健身教练培养的,见面这一会儿功夫秦正就被“收拾”了不只一回,秦正是有些火大,但还真没办法。
蓝博看他并不反抗,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丝毫不惧的神色,反而一副找打的样子,心下一动,听到房间里又传来一声“唔”,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在这儿挑事呢!
秦正见他识破了,索性笑道:“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被你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有些好奇,要是他睁开眼第一幕就是你这么对待他不远万里、誓死追随的爱人,该做何感想?当哥哥的,就要有哥哥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 * *
东方泽醒来的时候,秦正就在眼前,正关切地看着他。东方泽重又闭上眼睛,默默感觉了一下,身上穿着习惯的银缎睡衣,虽然有些虚脱出汗,还算清爽整洁,味道还好,想必清洗过。只是全身上上下下没一处肌肉象是自己的,唯有眼皮还勉强可以控制,于是睁眼问:“几点?”声音低沉中还有些沙哑。
秦正轻声道:“要是累,就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呢。”
东方泽停了一下,对没有答对踩分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再问:“几点?”
秦正只好答:“三点了。”
东方泽觉得全身的酸痛随着他的清醒有加重的倾向,忍住溢到嘴边的□□,追问:“天还没亮?”
秦正沉默了一下,小心地补充道:“是下午三点。”
东方泽一双鹿眼猛地睁大,瞪着秦正:“为什么不叫我?我上午还有事!下午也有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手机拿来!”
他的声音本就嘶哑,发了这一通火,嗓子又干又痛,不由咳了起来,一咳就带动下身,一时痛出了一身冷汗。
秦正忙把温水递到他唇边,他忍着痛一口气喝光:“还要!”
秦正刚把水递过来,他又叫:“手机!”
秦正一手给他端杯子,一手回身去掏手机,两边都透着万分小心。
东方泽迫不及待地拨通一个电话,一听到接通的声音,忙把嘴里的水咽下,一瞪房门示意秦正“你出去”。秦正撇撇嘴,听话地退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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