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笑道:“怎么,这就把你妹妹让给我了?回头可不许后悔。”
东方泽做势在他头上轻敲一记:“谁让给你了?想得倒美!”
秦正缩着脖子一边躲一边笑:“我把我妈都让给你了,还不行吗?”
东方泽真有些恼了,在他脑袋上连敲二记:“你还说!”
秦正躲过第一下,挨了第二下,也不叫痛,笑嘻嘻地凑过去道:“当家的,明天就跟你哥说吧,不然来不及安排了。”
东方泽眉头一挑:“我有同意吗?”
秦正刚想说小话服个软再哄哄他,远处传来放重的脚步声,却是陈立。
秦正只好站直了,看着陈立走近:“有事?”
陈立道:“关于那个眼镜男,有进展了。”
东方泽神情一振:“快说。”
陈立道:“我通过内线,按正总说的方式排查这个眼镜男的个人信息,就是这个人!”
他递过一打儿打印文件,一共六份机场过关相片、六份签证资料,这其中居然没有两份资料上的信息相同,但相片基本可以判断为同一人。
秦正忍不住笑了:“他家是不是靠□□件发家的?这么大方,每次都不同,这也太明显了好吗?德国警方居然也不管管?这12个名字,哪个是真的啊?”
陈立道:“所以,除非一张一张去查之前的所有过关相片,我们还是没有办法追查他之前的出入纪录。”
这工作量的确太浩大了。
东方泽仔细盯着每一张文件,又查看飞机票复印件,突然皱眉停住了。
秦正只看了一眼,噗嗤一笑:“当家的,这下咱可有决心了吧?”
其中,有二张机票上印有杜塞尔多夫机场,都是从慕尼黑出发到杜塞尔多夫。也就是说,他出现在这里那三次中有二次,是飞往杜塞尔多夫。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周四早餐桌上,东方泽故作淡然地提出时,蓝博的眼睛立刻明晃晃地射向秦正——秦正忙着低头喝汤,完全没收到这凌厉眼神的点射。
凯西却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周末正好有个慈善活动不好缺席,最快也要下周一下午才能过去,正担心不提前看一下,只怕家里准备不周呢,有你们俩打前站,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蓝博不动声色地说:“我已经通知塞缪尔,让他周末务必在家帮忙看一下,以免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
秦正抬起头,蓝博温和一笑,神情轻松地低头呷了口咖啡,超级享受并无限回味地样子,秦正觉得自己胸口都憋闷得发痛,只能忍着。
东方泽却眼前一亮:“太好了,我正想请塞缪尔带我好好参观一下那个庄园以及杜塞尔多夫呢。”
凯西立刻道:“那你就找对人了!虽然蓝博和塞缪尔都在那里长大,但塞缪尔几乎把那里当成修身养心的归隐之地,只要有时间就会回去那里住一段时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里了。”
蓝博听了,微微扬起头,似乎回想起什么,不觉微笑。
东方泽趁机道:“哥,那我们这周末就先回去了。”
蓝博心情超好地一笑:“没问题,我和凯西周一就到。”
秦正看了凯西一眼:“从这儿去杜塞尔多夫要多久?我怕时间不够用。”
凯西笑道:“其实挺方便的,让马丁安排好飞机,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如果担心时间的问题,我建议你们周五晚上就飞过去,这样有完整的两天时间给你们安排,应该够用了。周一我和蓝博就过去,咱们讨论一下,刚好可以在周二前定下游览日程。”
蓝博正在看报纸,这时从报纸上向秦正飞来一眼,眼中带着恶作剧的讪笑,因为他知道塞缪尔今晚就会到,整个周末都会守在那里,早去也是徒劳无功滴。
秦正转头向东方泽不客气地吩咐道:“倒水,我渴了。”
东方泽吃惊地瞪着他:你吃错药了吧?惊觉旁边蓝博一双眼睛警觉地撩起、正远远地看向这边,东方泽只得勾起嘴角,做出一脸好不礼貌周到的笑容颔首应承,却把自己用过的杯子重重地放到秦正面前:爱喝不喝!
不想,秦正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两人相视一笑,都以为自己得逞而分外开心。
* * *
“法国五角大楼”里,那位秃顶圆脑袋的“绅士”正带着一脸“我脾气不好”的表情,注视着眼前这两位他被通知“不得不见”的美国军方客人。一位是联合国特派军事观察员,另一位则是头戴白色纱丽的女士。
“绅士”看了下手表:“我只有五分钟。”
军事观察员转向那位女士,女士无声地揭开面纱。“绅士”毫无表情地看着这张在他脑海里唤不起任何记忆的脸,于是他的不耐更不加掩饰地通过鼻子和嘴巴加以强化表达。
军事观察员不为他的情绪所动,只向那位女士微微颔首。
女士立刻行美式军礼,立正道:“我是美国中情局特工玛丽·威尔,过去五年化名詹妮弗·斯密斯潜伏在欧航军机集团慕尼黑总部,目前截获情报:伊·斯·兰·国在对布鲁塞尔作积极筹划,作为下一步的打击目标。”
“绅士”冷漠地注视着两人,语气不无反感地说:“这类信息我每天都可以收到,谢谢你们特意跑来告诉我。”
过去数十年在北约框架下,法国一直积极支持美国在欧洲的一切军事行动,以此来换取美国对地区安全的承诺。因此,美国与法国之间有较其它国家更为紧密的军事交流及情报分享。此次布鲁塞尔动议之一就是针对美国和北约,而此二人以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身份突然来披露这一情报,貌似合理却又莫名微妙,绝对不会只是巧合。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绅士”的表情从冷漠一变而为焦躁和忧虑。他当然知道这两人为什么来:这是一种警告,或者说,要挟。
* * *
周五下午,秦正、东方泽、陈立和小□□人一起,乘私人飞机从慕尼黑到杜塞尔多夫,路上果然用不到一个小时。塞缪尔亲自驾车到机场迎接他们,然后开车约一个小时才到位于郊区山间的塞德里茨家族城堡。
与慕尼黑的塞堡处于开阔平原地带不同,位于杜塞尔多夫以北200公里的这处城堡是一座陷在山林中名符其实的城堡,尽管经几代人的修葺已将阴暗潮湿的堡垒变得更加宜居,但从耸立的尖顶和伟岸的塔楼,甚至入口处铺着的石块地砖、以及两边墙壁上透露着粗旷和厚实的木头装饰,都说明这座建筑拥有至少五百年以上的辉煌历史。
东方泽只是含蓄地用目光赞美,陈立倒还好,小陆的眼中几乎燃起熊熊的烈火向这座充满阳刚之美的世外建筑致敬。
只有秦正却“哇”地一声叫起来:“跟我小时梦想中的城堡简直一模一样!”
塞缪尔微笑着说:“既然你们欣赏这种风格,我很荣幸带你们参观一下。”
塞缪尔一边引他们向里走,一边介绍道:“这里与塞堡的最大不同,就是不够华丽精美,当然这与欧洲历史有关。15世纪之前欧洲古堡都建成堡垒一样,既为了减少自然灾害的威胁,也为了防止入侵,所以都建在易守难攻的山峦之中。这里是塞德里茨家族在骑士时代修建的,如果把门前的主路封上,即便当时最凶悍的骑士团也很难攻入这座堡垒。
当然,15世纪之后庄园变成贵族生活和隐居修行的场所,社交活动和艺术品味成为极其重要的使用需求,所以往往建在开阔的平原地带,并有很多装饰性的艺术设计在里面。相较而言,古老的的城堡就显得朴拙得近乎原始了。”
他回头含蓄地看向秦正和东方泽,既象是担心两人是否能接受这种朴拙,又象是好奇这种建筑在两人的心中做何评价。只是在楼廊处的暗影里他的身形高瘦、颀长,几与昏黄的光影融为一体,说不出是和谐还是诡异。
东方泽目不暇接地观赏天花板上古老却极有气势的精美绘画,虽然只是秋季却已开始使用燃烧着木炭的高大壁炉,以及垂地式华美而精致的哥特式窗户,一时惊叹道:“我倒觉得这里的气息别有一种艺术感——不是以艺术的形式去表达,而是它的每一处存在就自成艺术,毫无设计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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