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布拉格时,天已经黑了,两人吃过晚餐,一路飙车回家,晚上在地下一层的小型影院里看《盗梦空间》,秦正就结尾的暗示发起一场愉快而坚决的激烈争辩,东方泽说不过他,有些生气地甩手就走,秦正故意在楼道转弯处追上他,将他圈在拐角处,伏在他耳边跟他说着些服软、认输的温柔话,趁机偷偷闻他颈巾上好闻的味道。
东方泽有些得意秦正最后终于认输,却没发现秦正的手已圈上他的腰,揽着他靠在墙角里,紧贴着他挤在90度的转角里……这时候,别说让秦正承认谁的答案正确,就是让他承认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表示“很有可能”,他只希望东方泽愿意听他胡说八道、最好能这么紧贴着站一晚上……
也才不过几分钟光景,东方泽就发觉有些不对,先是秦正的气息有些乱,如果这是他说话太多、吐字太快、逻辑太混乱所致的话,为什么自己突然感觉好热?接着,他发现秦正离自己好近……不,是太近了,他几乎把自己压到墙上……念头才转到这里,他的心突然“通通通”地跳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他的心跳成了信号,几乎同时,秦正的身体有了反应,那是不容置疑雄性抬头的信息!
东方泽大窘,一把推开秦正,想骂他,情急之下又不知道该骂什么才好,恨恨地去了。秦正一把扶住墙,半天才调整好情绪,总算可以见人了,连忙追到他卧室。东方泽也不明说,秦正也不辩解,只是陪着小心哄着他喝了热牛奶睡下。
这时,还不到十一点。秦正这才心满意足、志得意满地回味了又回味,这个周末的晚上没有工作,只有他们俩和所有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夜色里,他一个人到三楼的平台上吹着夜风喝着啤酒,一边等着陈立来汇报工作。陈立其实早就到了,看到秦正的身影出现在平台上,他就悄没声地进了楼,径直来见他。
秦正递给他一瓶啤酒,陈立谢了,说:“找到了。”
秦正倒不意外,只是一笑:“还是得你出马!先干一杯,再说细节。”
这是老大对他最好的认可!
陈立一气儿干了,才说:“那个董医生是受惊后仓皇离开,有两种假设:第一种,VX被转移或处理掉了;第二种,VX被藏起来,但还来不及转移或销毁。我先按第二种情况推断,VX可能被藏在哪里。试想,他这一离开就是一年,放在什么地方可能在一年的时间里都不会被发现?工作场所基本就排除在外了,一个很自然的推断,就是他的住处。他住在医院宿舍楼的单间里,他的房间不会有人动。我去检查,发现他的房间里被收拾得很干净,什么吃的都没有留下,只是储存了大量的瓶装矿泉水。”
秦正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陈立继续说:“超市老板是用半瓶矿泉水携带VX,之所以不是用一整瓶,是怕混在一起、被误拿了。如果董医生平时也是用这种方式储存VX,他应该也是用这种方法区别的。所以我检查那些矿泉水,果然发现,其中有五瓶是半瓶装的。不要说有洁癖的医生,就是普通人,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也不会留着,所以,我的推断是:这就是VX毒剂。只是,这东西毒性太强,我还没有试过。”
秦正点头:“不仅是毒性的问题,关于VX如何能在水里储藏,从技术上真想不通,我们还是交给专家去做吧。”
陈立一怔:“你是说,交给洛远征?”
秦正点头:“我答应刘绍南这件事不介入,你直接给洛远征,算到他的战绩里吧,你们将来才更好合作。”
陈立点头:“我一会儿就给他送过去。”
秦正一笑:“也是,这东西留手里太危险了,别不小心给谁喝了。”
陈立喝了一口酒,道:“我顺便看了下加山,这家伙被小陆给修理傻了。”
秦正好笑地问:“真傻假傻?他不是阴暗心理超强大的吗?”
陈立跟着笑了一下,道:“他的五官完全被毁了,手术缝合后他拒绝拆纱布,拒绝与人对话,每天对着窗户发呆,现在基本上连正常反应都没有了,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创伤型忧郁症,联系新亚来接他,新亚表示他已不是自己的员工,没有责任安排他的后续治疗。想联系他的家人,好象这小子也没什么家人。现在,医院在联系日本驻华大使馆,他是日本公民总没错吧?看他们怎么接手。”
秦正乐了:“提醒国安,从外面派个专家去鉴定一下,如果真傻了,就放他回去,免得白浪费咱们粮食。”
陈立点头,继续道:“金茂大厦的视频我拷贝了一份,仔细查看,那个人非常狡猾,他由地下车库离楼门最近的口进去,之后一直紧靠电梯门,上下的探头都照不到他的脸,离开时,他一直避过正面镜头,他搭的车也是假牌照。可见,他是受过专门训练,果然同田中的路数非常接近。”
秦正问:“他对泽总说了什么,视频中看得出来吗?”陈立道:“他说话的时候,背对着镜头,没法读唇语猜他说了什么话。不过,可以看出,他给泽总两样东西,是那架小飞机和一张Vivian的相片。”
秦正心中一动,仿佛又看到东方泽对自己说:“对你,难道不应该是亲情(最重要)吗?”
陈立问:“对方是在要挟泽总吗?”
秦正没有回答,喝了一口酒,突然问:“最近有人进过咸阳阁吗?”
陈立一怔:“您是说……”
秦正郁闷地说:“我想知道,这架小飞机是怎么离开我房间的。”
陈立有些汗然地说:“如果是从外面进来,我们的视频监控应该早就发现了;但是,楼里是没有监控的。”本来楼内有监控的,但秦正下令给撤了。
陈立走后,秦正回到房间,在灯下仔细翻看那架小飞机:没有外人进来过,那么,真是东方泽从他房间里拿出去的?怎么又会到了那个人的手上?那个人为什么又要再交给东方泽?而东方泽,就这么不经意、毫无防范、不加说明地交还给了自己。
这个小飞机,到底有什么秘密?
周日早上,秦正下楼时,发现早餐都已摆好在餐桌上,可餐厅却空无一人。他转向厨房,厨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低低的说话声,听声音应该是东方泽在打电话。他微微一笑,一推门就放心地走进去。
不想,东方泽猛然回身,震惊地瞪着他,那神情倒吓了他一跳,不由愣在门口。
东方泽匆匆说句“再见”就挂断电话,埋怨他道:“下回记得敲门。”
秦正跟Vivian一样,早被他训习惯了,全不在意地拿起一块面包,边嚼边问:“谁呀?周日大清早都不放过你?”
东方泽低头倒咖啡,没有说话。
秦正看着他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拿着咖啡壶只管倒,一直在倒,眼见着咖啡溢出杯子,溢出碟子,他却毫无感知。秦正连忙上前一把夺下咖啡壶,东方泽吓得一缩手,差点没烫着。秦正查看他的手指:食指尖上已红起一块。
秦正盯着他的眼睛,东方泽被动地抬起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有秦正从未见过的不安,却强自镇定地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份矜贵、自持的气度让人又是倾慕、又是心疼。
秦正放低声音问:“怎么了?”
东方泽轻轻叫了声:“秦正……”
正在此时,Vivian唱着歌闯进来,看到两人的情景,一吐舌头:“我今天是不是起得太早了?”
东方泽白了她一眼:“最后一个起床,还好意思说早?收拾桌子吃饭。”
餐桌上,东方泽若无其事地说:“下周三,我去趟北京。”
秦正一愣,Vivian已经在问:“干嘛去呀?要去多久?”
东方泽道:“我读的那个MBA班结课了,去参加结业式,周四中午回来。”
Vivian兴奋地说:“结业式会举办舞会吗?需不需要舞伴啊?我会全力支持你的!特别提示:全方位支持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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