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已经很好了。”
和地下赌场的拍卖协议已经签下,从现在起只要出差错一步,他一辈子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商界,政界,见不得光的……能触及冰山下一角的人都会来。这可是殷儒平的儿子,无论谁能够买下他,都将拥有绝对地位的象征。
漆黑的眼眸融入夜色,逐渐坚毅。
本来就是殷儒平欠他的。不能回头了。
在周恺源的大床上醒来,殷恰拉了下床头的铃,揉着眼睛打开了那个之前令人瞠目的柜子。
那次过后身体简直像散架了似的酸疼了一整周,屁股更是坐下就疼,非得让他羞红了脸向人讨来坐垫,才能在吃饭的时候舒服一点。
“年纪大了也不是很行嘛……”
殷恰嘟囔着关上了柜门。这么多工具,还不是半个多月了都没碰自己一次。
那天过后他就在这个房间里住下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周恺源的人影。
也好,在这儿被好吃好喝伺候了大半个月,人都看着胖了一点。
殷恰站在镜子前掀起睡衣,左右转着瞧了瞧自己的肚子。
快三个月了,倒还是一点不显怀。
“先生,您的早餐。”
佣人将托盘端进来,扫了一眼卫生间。
“嗯,谢谢。放下就出去吧。”
殷恰仓皇地放下衣服,匆匆关上门。
之前询问周恺源的事直到现在也没得到清晰的答复,丰盛的早餐送入口却食不知味,心里的焦灼在这些日子简直像蛊毒蚕食他身体的每一寸。
再怎么折腾他也比现在这样不现身让他安心……
目光扫过一柜子的道具,殷恰轻叹了一口气。
杀掉殷儒平……哥哥都没能做到的事,凭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
“嗯,我吃得差不多了。”
看着没动几口的餐盘,殷恰违心地向门口招呼,却发现是周恺源身边的阿黎打开了门。
“Kev找你。”
轿车在熟悉的公路上疾驰,没有一个人和他搭话,沉默的空气像结了冰。
“我们去哪儿呀?”
阿黎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迟疑。
殷恰尴尬地偏过头,托着脸望向窗外,是许久没见过蓝天了……
许久未见的街景和脑海深处的记忆重叠起来,越来越熟悉。
心脏怦怦地跳动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回忆中闪跳,却如何也记不清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我们是去……”
又在一个熟悉的路口转弯,碎片逐渐拼接,终于在汽车停下时织成了一张完完整整的网——
Red Rooster!
亮红的荧光灯牌闪烁着,当初他在寒风中费劲心思才得以进入的大门,现在就这样大方地为他打开。
殷恰跨进门,望向空空荡荡的吧台时喉咙忽然噎了一下,酸涩的味道直冲鼻腔。
当初哥哥就站在那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明明可以结束这一切的……
身旁的人退去,殷恰一步步往前走,偌大的厅堂没了当初纸醉金迷的辉煌,只剩中间一张牌桌,和一个熟悉的背影。
周恺源面对他坐在桌前,手指轻敲桌缘,嘴角扬起冷嘲的笑意,“有人想来带你走。”
第99章 牌桌
锃亮的黑皮鞋反出一道暗红的射光,周恺源含笑着向他伸出手,凝视着殷恰僵硬地向自己走来。
每一步路都像灌了铅,那么熟悉的背影自己又怎么会认不出……
寒意从脊梁骨扩散,身体不自觉哆嗦了一下,经过男人身旁的那一刻,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顾沉飞。”
殷恰紧抿着唇,声音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和殷儒平做得还不够吗,把自己卖了,又在这个时候假惺惺跑过来做什么?
“小恰……”
“别碰我!!”
指尖刚触到微凉的手腕,就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殷恰红着眼,快步往扑克桌的对角走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搭上了周恺源的手,身后那个人带给他的恐惧像是刻在了骨髓里,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那种无助那种疼,就如浪潮般地席卷身体,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尖叫逃离。
“还好吗?”周恺源看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有些不知所措地捏了捏他的手,“不想看他?不想看他我们回去。”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压力,殷恰才稍稍感到一点安心。
“没事了,你做你要做的。”
周恺源皱了皱眉,搂过他的腰轻轻牵了一下,顺势将温软的身体抱坐在自己腿上。
“他纠缠我大半个月了说要带你回去,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
手掌握在腿根游移,忽然滑到腿间用力地握了一下,挤出一声细微的哼吟。
“嗯……”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一张白皙的脸却已经烧到通红。
身边围着的都是人,对面还坐着顾沉飞……
“Kev,别在这里……呃……”
男人埋头在他颈间亲吻,嘴唇触过下颌,最后落在耳垂含吮了一下。
“我在呢,怕什么?”
两条手臂不自觉地缠绕上周恺源肩膀,殷恰回头扫了顾沉飞一眼,心里骤然紧了紧,印象中除了哥哥的飞机失事,还从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神情。
“周恺源你放开他!”
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手指掐陷进牌桌边缘,暗红的光线,这么长的距离,两个人细微的每一个动作却都像故意做在他的眼中,连桌面下看不见的,也通过一声声娇吟展露得无比清晰。
秀长的脖颈向后仰起,嫣红的吻痕刺眼得像是别的男人在故意留下证明——殷恰不是他的,他可以属于很多人,但不是自己……
“啊……叔叔轻点……”
桌下看不见的手好像又不安分地做了点什么,殷恰骤然挺直了腰,手指在男人肩头抓了一下。
得不到一声回应。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实了,怒意还是妒火已叫他分不清,殷素再怎么揍他,也没有此刻眼前的这一幕落在心里这么痛。
“小恰,你不必为了报复我做成这样。。”
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烧,双手却冰凉到发抖,顾沉飞紧盯着前方,鲜红的血丝布满怒睁的眼眶,好像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理智被燃成灰烬,所有的谋算都只剩下把人夺回来的冲动。
只要殷恰回来,自己再怎么补偿他都好。
“该做的都做了,这些有什么做不得?”
手指缠绕上周恺源的发丝,撩拨地抓一下,嘴角挑起一道轻笑,殷恰扫了顾沉飞一眼,觉得自己在听什么笑话。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喉间溢出一声难以察觉的呜咽,殷恰眉心微蹙,撩人的火烧得过头,桌下那个被刺激得硬起来的鼓包顶着他的臀蹭了一下。
“周恺源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瞎的吗?!”
垒起的筹码被一声惊天响的拍桌推倒一片,顾沉飞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没来得及站直就被四五个人压了回去。
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望向他,当中却含着恨,被紧紧抱在怀里,心里倒多了几分呛回去的底气。
“想要我就买回去,你们打的不就是这个算盘吗?”
卖掉他一个人,换取比他价值高百倍的拍卖额来还债。
“你可以玩的,别人也可以……别以为我在你这儿有多珍稀。”
冷冰冰的话语,眼眶却不自觉涌上眼泪,酸酸地在眼眶打转。所有人都可以买他,自然所有人都可以。
“我是背着殷儒平来的。”
低沉的声音轻到颤抖,好像心里一个珍贵的东西被砸碎了,尖锐的碎片扎进心窝,胸口剧烈起伏着,发麻的双臂甚至将锁骨的隐隐作痛压下。
伤口不再痛了,只因全身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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