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安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周恺源的性格,他还不至于对殷恰怎么样,殷恰在他那边顶多吃点苦,还死不了。
就是,心疼个屁啊!不死就行……
没死的人在陌生的车厢中醒来,眼前一片黑。
黑色绢布蒙着他眼睛,口中的布条被口水浸湿。他难受地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
殷恰挣扎了两下,口中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
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他下巴左右转了转,“醒得挺快。”
“嗯嗯唔……”
“你是想叫周恺源?”
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男人的调笑,“不会让你一直不舒服的。只是车里空间小,我怕吵。”
“阿黎,还有多久到?”周恺源瞥了殷恰一眼,“我们的宝贝弟弟难受了。”
身边传来两声呜咽,殷恰瓷白的小脸憋得粉扑扑的,倒是比睡着的时候更生动了几分。
“再十分钟就到了老大。”
阿黎窥了后视镜一眼,许久了,他又在老大脸上看到这种神情——期待的,雀跃的。
他知道老大找到了有趣的猎物。
“你听到了,很快。”
一道怜悯的目光透过镜子落到殷恰身上,这小少爷,别被Kev玩死就好……
第38章 铁门
铁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脸上的布带被扯下,殷恰眼前却依旧一片漆黑,只能瞧见身前一个高大的阴影。
“周恺源……”
他声音轻得发虚,这一路上在男人肩上的挣扎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手脚的束缚早被取下,他却无力地瘫在墙角。
一束刺眼的灯光打向他的眼睛,殷恰下意识偏过头。
周恺源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正视光源的方向,幽暗空间内的光束打打上他脸颊,明暗交界凸显得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简直比雕塑还要精雕细琢。
周恺源仔细观赏了片刻,满意地松手。
“你哥哥欠我一个情人,我看他弟弟就很好。”
“忒!”
殷恰啐了他一口,紧咬下唇凶巴巴地瞪着他。
“我和我哥早就断联了,我就是死在你这儿他也不会出现一下!”
他说的是实话,那日通话后哥哥就换了手机,他现在在哥哥那里早没有一点痕迹,殷素是在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是吗?”周恺源嘴角挑了挑,逗小孩似的看着他,“你和哥哥断联了,哥哥可没和你断联……”
“啊!”
耳钉被一把摘下,尖锐的刺痛让殷恰惊叫出声。
“耳钉挺好看的,我拿走了。”
“操!周恺源你还给我!!”
殷恰伸手就要够,男人却退后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看我心情。”
“周恺源!”
殷恰摔在地上,撑起身去拽他裤腿,“还我!”
周恺源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殷恰一手扯着他裤脚,另一只手索索地够向他。
“还给我……”殷恰声音带着哭腔,眼尾渐渐绯红。这是他最后的东西了。
周恺源眉心动了动,蹲下来看他,“小宝贝,你现在是我的情人明白吗?从今往后只能有我的东西。”
他拿着那枚蓝宝石在殷恰眼前晃了晃,当着他面塞进大衣内袋。
眼尾那抹艳红上挂着一颗将掉不掉的泪珠,殷恰极力克制自己的泪水,一字字咬牙切齿地说:
“你,去,死。”
男人冷嘲地笑了笑,抓住他手腕重重从自己裤腿上甩开。
“好好的料子,都被扯皱了。”他看着被扯得皱巴巴的裤子蹙眉,又凑近身贴在他耳边低语,“I'm a forgiving person, but I have my bottom line.”
低沉森冷的声音拂进耳道,殷恰头皮一麻,浑身打了个颤。
周恺源唇角一挑,站起身,“这次先原谅你了。我会每天来看你一次,什么时候想通了咱们什么时候办事。”
“还有,叫我Kev……”
最后一道光源被夺走,铁门落锁的声音叫他心里一寒。
殷恰摸索着站起身,在一片漆黑中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行走。
“呃!”小腿忽然撞到一个尖角,殷恰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他弯腰下去摸了摸,是床头柜。
他继续往前走,撞到阻碍时转身坐了下来。
是一张不软不硬的小床,殷恰伸手摸了摸,大约一米二的宽度。
他躺下来,拉上被子。床单被套应该都是新的,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很宁神。殷恰闭上眼,只有自己带来的黑暗才能叫他有一点安心。
这个房间里静谧得可怕,无尽的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洞穴。他想起了今早刚看到的蓝天,一朵朵白云纯净得像棉花糖……是了,他还有棉花糖……
床上的人蜷缩着,发出“呜呜”的啜泣,恐惧像这片黑,一点点将他裹挟,吞没。他什么都没有了,连耳钉也不在身边。
殷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耳洞触过指尖的瞬间他心里一颤,没有耳钉,会不会连这个耳洞也消失……
房间里的啜泣逐渐响亮起来,他蒙在被子里放肆地大哭。
是啊,他还有什么好忍的?!他被关在这个破地方,谁能听见他的哭声,就算听见了又有谁在乎?殷恰想到这儿哭得更惨烈了。
他想哥哥,甚至开始想刑安。
刑安也没那么坏,他至少……至少还在乎自己哭,还去买棉花糖。
殷恰愤愤地捶了捶床,都是因为棉花糖!
监控室里,周恺源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声音关了。”
“是。”
“你说他这是不知道有人能听见,还是知道了故意的?”
“啊?”监控前的下属愣了愣,老大这是在问他?
“没事了。”
周恺源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故作深沉地退了两步,“到点了送饭进去,饭弄好点。”
“对了,再去下城那家bakery买份烤棉花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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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更哦~
第39章 手枪
书房门被叩响,阿黎手持着平板走进来,放到周恺源面前。
“Kev,他不吃。”
报纸抖了抖,后面的金丝镜框晃出一道银光,“一口都不吃?”
他摘下眼镜,镜腿抵在下巴摩挲。
画面里的人缩在床角,他的人稍一靠近就竭斯底里地踢腿尖叫,饭菜被放在了床头,人出去以后他也一口没动,只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你看他这样子,要得了几天?”
“要不了几天,Kev。”
阿黎目送周恺源走出书房,开门时见周恺源脚步凝滞了一下,赶忙问道:“老大,还有事吗?”
蓝光一闪,一枚宝蓝色的耳钉被抛入阿黎手中。
“Kev,这是?”
“处理了,扔到平时丢人的地方就行。”
周恺源正要关门,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别太果断,平时怎么处理人的就怎么处理这个。”
阿黎眸色一黯,“明白。”
一道光透进来,牢房忽然被通了电,亮白的光将房间打得敞亮。
“为什么不吃?”
“恶心。”
殷恰脸上满是泪痕,横眉怒视地瞪着他,男人一步步逼近,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缩了缩。
“我给你买了棉花糖。”周恺源坐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袋,声音儒雅而平静,“吃吧。”
递到殷恰嘴边时,糖被一下拍落在地,周恺源叹了口气,重新把地上的棉花糖捡起来搁到床头柜上,“殷恰,我说过我有底线。”
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颗,这次直接怼到了殷恰紧闭的唇上,“吃吧,我没这么多耐心。”
床上的人还是一声不吭,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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