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屏幕上,对话被同时翻译成二十六国语言的文字滚动着。
这是最大的暗网,全世界的人都在看。
刑安将电脑向后一推,将黑色绑带束上殷恰眼睛时往前走近了一步,一只手紧贴上他的腰。
“对,摸到了吗?”
“一定要闭着眼睛吗?”
腰肢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地摸枪还是让他有些害怕,殷恰紧紧抓着板机,僵硬的动作惹来身后的轻笑,松了松他的手。
“放松点,闭眼可以让你更敏感,以后上膛可以更快……”
“周恺源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他现在不会。”
刑安揉了揉他的腰,举起殷恰的手时回头看了眼。
周恺源这副样子即使再快,也不会如他们快吧。
殷恰点了点头,沿着刑安指点的方向握好了枪。
Smith&Wesson的枪,哥哥送他的那一把,被刑安瞧着好用从美国带回来了……
“继续吧。”
“继续。”
比安奇手一放,两道鞭子同时朝周恺源背部抽打上去。
“我们要打你到什么时候呢?”
比安奇坐在软凳上转了转手腕,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花红到看不清一寸白肉的背,“人数到一百万我们就停吧。”
他朝旁边的直播屏看了一眼,又回头对着周恺源的后脑勺歪着头地笑,“你说现在这八十万里,有没有你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你对他做出这些事,他会心疼你吗?”
身体再没有一点支撑的能力,周恺源整个人被吊在刑架上,气弱游丝地抬眸注视镜头,仿佛想看穿到屏幕后面的人。
犀利的眼神注视着直播大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动作,比安奇走到周恺源面前,抬起他已经无力的下巴,“从前我以为你没有弱点,想不到现在有了。”
铁链被耗尽最后一分力气挣出哐哐巨响,周恺源抬起头,锋利的眼神仿佛藏着杀人的刃。
“你……你不许动他!!”
啪!啪!啪!
比安奇一把抢过下属的鞭子,又是三声溅血的声响,纤长的手指暴怒地掐进皮开肉绽的伤口,炙热的血液顺着指隙流下。
温柔的眉梢皱起暴戾的底色,比安奇用力掐住周恺源后颈。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你以为你还是十七街的周恺源吗?那是我的了。”
腕上的铁链被骤然松开,周恺源浑身脱力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只有、一个条件……”
比安奇从男仆手中接过大衣,抛向周恺源,“放心,我从来都比你更知道怎么管手下的人。”
比安奇冷嘲地一笑,故意家重了“手下的人”四个字,周恺源紧拧着眉,疼痛和疲惫已经让他无力再开口。
他不再欠比安奇的了,任何凌辱都击溃不了他,从今往后他只要和殷恰还有孩子一起,好好的。
“咕咚”一声响,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盒从大衣内袋滚落出来。
比安奇疑惑了一下,正想着人捡起来,就看到周恺源挣扎着撑起身,步步艰难地向那个盒子爬去。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呃啊——!”
手指被锃亮的皮鞋用力踩压上去,周恺源痛苦地弓身,忍耐不了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只差一点点就要勾到了,就一点点……
比安奇弯下腰,从容不迫地将那个盒子拾了起来。
“你说你身上每一分钱都赔尽了,是在撒谎咯?”
“不要,戒指不可以……戒指,还给我……”
钻戒透着淡淡的蓝光,被红丝绒衬得无比透亮,比安奇摇动着戒指盒仔细欣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净度和切割都无可挑剔。
“要求婚?”
“不关你的事!还我……”
被踩在地面上的手指在颤抖,周恺源定定地盯着那个戒指盒,干涸的声音不住地喃喃,喉咙的血味越来越浓,每吐出一个字,身体都像要散了似的疼。
这是他最后的东西了,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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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闭站前最后一次更新啦,闭站期间就不更正文了,微博上会不定期掉落哥哥弟弟的高中番外,还有没写完的贺文也会在微博完结。那我们就一个月后再见啦!一定要回来哟!祝不见的一个月大家也天天开心呀~
(招手)记得评论我!!每次发作话都好担心失去章节评论的呜🥺
第117章 告别
“真的要过去了?”
烟灰像从天降下的雪花裹着萧瑟的寒风飘落,车窗外点燃的香烟没被点烟人吸一口,只是静静由它燃着,弹落本就留不住的烟尘。
“你就是这么答应我不抽烟的?”
黑色桑塔纳停在树林拐角,淡淡的烟味让殷恰皱了皱眉,他没看刑安,沉下的目光愈发冰冷地直视车前那座格格不入的庄园。明明只隔了几个月,这地方却陌生得不像他住了二十年的家。
刑安看了殷恰一眼,淡淡勾了勾唇,将香烟在车门上碾灭了。
分明是又在想哥哥。
“我第一次打高尔夫,是殷素把球踢进去的。”
睫毛细微地颤了颤,殷恰自己都没有察觉,仿佛是扫下的那一片阴影掩盖了他自己都说不出的情绪。
这片绿地即使在最寒冷的冬日也依旧平整而郁郁葱葱,几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这片土地却好像都没有改变。
原来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就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少了一颗齿轮。
“当时他骗我,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一杆离洞还远着呢。”
殷恰轻轻地对刑安笑,好像他们现在已经可以没有避讳地谈起这个名字,却也好像这个人是真的走了。
刑安静静地注视他,心脏像被绞进了什么,一揪一揪地疼。分明可以像从前那样笑他,可以赌气地怪他又张口闭口地提哥哥,可他就这么望着殷恰,脱口而出的是,“你哥哥很好。”
淡淡的沉木香钻进鼻腔,紧拥的力量彻底将嘴角那些撑不起的情绪瓦解,殷恰抵在刑安的肩膀,嗫嚅的声音颤得叫人听不清,刑安却轻轻在他耳边点了点头。
殷恰说,“做完这件事,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车内制不了热风的空调轰隆隆地响,殷恰双手垂在刑安身旁,慢慢抓紧了他的衣角。
他不敢告诉刑安,他好累,他太累了……
可这是他欠殷素的,他要自己完成。
“你知道,他保护了我一辈子。”
刑安托着殷恰后颈,手指轻轻搅着他的发尾,嘴唇微张了张又闭了回去,反复几次才紧紧埋下他的头,侧到殷恰耳边柔声说:“他最早把我送到你身边,就是为了让我保护你。”
唇边缺血的白印逐渐深了下去,殷恰紧咬着唇,抓着刑安后背的衬衫还是忍不住又抓又挠地打了两下,直到他听见刑安说对不起。
只剩下沉默,和连不上的车载广播发出滋滋的声响。殷恰侧头瞄了刑安一眼,唇间溢出一声轻笑,又深深埋下头。
都不重要了……
门禁依旧认得他的脸,管家一口一个“小主人”,喊得他直犯恶心,却如何也比不上对上殷儒平那张脸的那一刻,端正的五官像拼凑不到一起,只剩下灰蒙蒙的阴郁,扭曲。
“回家了还这么害怕吗?”
殷恰抬起头,殷儒平正慵懒地撑在栏杆上玩赏地看着他,摇晃酒杯的样子恍惚勾起了另一个人的轮廓。
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恐惧感,从来不比殷儒平给他带来的差一点半点。
玻璃杯碰到瓷台,发出动听的叮铃一声声响,身体不可自抑地打了个寒颤,殷恰强压着内心的无助直视殷儒平一步步逼近自己,最终还是在他快贴到他面前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抖这么厉害……是想起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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