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装死,起来, 阿纲。”他的家庭教师对他的小把戏了如指掌, “你也不希望山本被突然发生的爆炸叫回来吧?”
听起来活像是什么反派才有的台词。
沢田纲吉睁开眼睛坐起身, 抿了抿唇角。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主动跟我说话了呢。”他说道, 声调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轻快——这是仅对这一人才有的反应, 只在面对对方的时候,才能全然放松下来。
“真过分。”他抱怨道, 声线因为身体的变化变得细细的, 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沢田纲吉偷偷摸摸地看Reborn。
他的家庭教师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但是他却是有了一个新的角度。
以前他是正常的成年人的身形的时候,Reborn看起来就很小只,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小小的感觉就更加明显——虽然每当他生出这样的想法,Reborn就会用那种很有压迫力的、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光盯着他,知道教父先生心虚地将大不敬的想法收敛掉。
但是和Reborn一个水平线这还是第一次。
不仅是一个水平线,两个人还拥有着差不多的身形,同样的姿态。
是前所未有过的体验。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
他还来不及将多余的情绪发散出去,身体先行动起来,往后闪躲,试图躲过天降的来自家庭教师的一脚。
和以前一样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就像是预料到他的想法和躲避路线一样,在沢田纲吉躲闪的路上继续发动攻击,棕发的婴儿飞快地闪躲着,不过一会,两个人就在黑暗之中缠斗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打开灯看他们的话,一定会发现就算是打开了照明灯,似乎也捕捉不到这二人战斗的轨迹。
沢田纲吉艰难地招架着家庭教师。
和早就习惯了这幅模样、并且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重新掌控身体的Reborn不同,沢田纲吉才刚刚成为小婴儿。
甚至这种情况和单纯的成为婴儿——就像是成为两面宿傩的半身那时候一样——不同,他还保持着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和习惯,因此刚刚在阿笠博士家醒来的时候,棕毛的幼崽还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摆脱一抬脚步子还没迈出去,自己就先“啪叽”一声摔在床上的窘状。
更不用说接踵而来的其它问题,也就是教父先生有着极高的适应力,才能够勉强保持住勉强正常的模样。
而这已经是世界意识格外优待的结果了。
这具身体在世界意识的偏爱下只是有着婴儿的外表,那些属于人类幼崽的脆弱和不可控都被很好地忽略了过去。但是,即使如此,在面对这具身体的时候,沢田纲吉也还是感到了一种可怕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的感觉甚至比起当初面对白兰不得不选择死亡的时候来的更加苍白。
而这是Reborn早已经历过的。
甚至比起被偏爱的自己,对方是真真正正地成为了“婴儿”——以一个强大而自傲的灵魂。
“啧。”
只不过是一恍神的时间,沢田纲吉就已经被他的家庭教师所制服。
他们打过了小半间屋子,最后跌落在柔软的棉被上,双手张开,他的家庭教师冷酷地将他制服,单膝曲起抵在他的胸前,露出的下颌冷漠又坚硬,和这样的婴儿身型全然不符。
沢田纲吉的脑海中无由地闪烁出对方死亡的模样。
也是这样的Reborn,平静地躺在沉默的花中,柔软的皮肤变得僵硬,会露出可怕笑容的面容冷漠又苍白,是他曾经无数次闭眼就能看到的模样。
红色的血液从小小的棺桲上滴落,一滴一滴加快速度滴在视界中,直到将他眼前的所有都占据。
“阿纲!”
属于家庭教师的声音像是一道光一样突破了黑暗,将他从被血液埋没的幻觉中拯救出来。
沢田纲吉回过神。
比起神思更先有反应的是他的躯体。
被刻进了DNA的战斗意识让他的身体率先做出了行动,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家庭教师正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盯着他。
两个人的方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他动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Reborn并没有抵抗,因此等他回过神来,就变成了自己以和Reborn方才如出一辙的动作挟制着对方。
当然是如出一辙的动作。
毕竟教会他这些技能的就是对方。
惊醒的棕毛幼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中没有列恩,所以他采取的是锁喉的姿势。
即使是被拿捏住了最为要命之的区域之一,Reborn也没有露出任何窘态。
相反,虽然在姿势上自己是弱势的那方,但在气势上却似乎截然相反。
“收起你的蠢样,蠢纲。”他加重了语气,再一次说道。
直到此时此刻,沢田纲吉才从这个人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的幻境中清醒过来。
被他锁住的地方慢慢地传来跳动的感觉,是对方确确实实还活着、还存在于自己身边的证明。
他骤然瞪大了眼。
明明是处于上位的家伙,此时此刻却露出了难看的软弱姿态。
Reborn叹了口气。
他原本也是想用严厉的表情、严苛的训导来面对这个过分成器的弟子的。
但是知道对方做的那些事情之后,真的还能那样斥责对方吗——就算是以斯巴达风格著称的家庭教师,也不由得产生如此的疑惑。
但Reborn是不会迟疑和犹豫的人。
所以他顺其自然地张开手,让笨蛋一样的弟子能够把软弱的自己暂时藏起来。
“真是不成器的废材纲啊。”他用可爱的声线警告道,“如果把眼泪鼻涕弄到我的衣服上的话,就让你给我都舔干净哦。”
“……Reborn!”
……
……
这边师生闹悠悠,那边狱寺隼人也终于结束了他的战斗,顺利地从一众嫌疑人中找到了凶手。
看着最先发出尖叫的女性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在整场案件中就没发挥什么用处、倒是在他显露出几分逻辑之后就用一种“就靠你了”的目光盯着他的警察们蜂拥上前,将人给带走。
那个圆滚滚的条子老大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次的案件多亏了小哥你啊。”他咳了一声,伸出手,“我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目暮十三。”
狱寺隼人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当然,这并不是想要和对方握手的反应,只是和条子靠得如此之近他的DNA没忍住动了动。
但他不愧是他,在除了沢田纲吉以外的事情上都已经被时光磨砺得成熟的青年顺势将这个动作变成了伸手同对方握手的动作,冷淡地点了点头,神色不变。
“狱寺瓜。”
听见这个名字的目暮十三变成了豆豆眼。
“哈?”他咳了声,艰难地将“哈”变成了“哈哈”。
“真是一个好名字。”他违心地夸赞道,又是一番感谢的话语。
虽然破案的时候不太行,但是在感谢“侦探”的这件事上却格外地娴熟。
并非自己本意,但是对方将自己认为是“侦探”的这种生物倒是正好,顶着冷淡的表情,狱寺隼人敷衍了几句,终于把对方敷衍走。
再不离开条子们的包围圈的话,他就要忍不住了。
手指在袖口中颤动了无数下的mafia面无表情地想。
因为还有些后续,所以他被塞了一杯热可可等在一边,刚才对视过的危险的家伙也坐了过来,两个家伙手里捧着同款热可可坐在长椅上,显得格外傻。
黑色长发的青年沉默地喝光了热可可,随手将纸杯扔进垃圾桶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狱寺隼人。
心情因为不能离开这里而持续低落和暴躁的银发青年抬头,眼神危险。
半晌,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家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吐出一个词。
“狱寺?”
这个态度……
狱寺隼人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更加差了不少,他“哈”了一声,单手架在腿上,虽然是一个仰视的姿势,气势却丝毫不输于对方,碧色的眼睛凶恶地瞪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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