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怎么还带动手动脚的?”
太宰治熟稔地从沢田纲吉嘴里夺走ran燃了大半的香烟,皱着眉观察了一下,将这东西随手扔开。
沢田纲吉回过神,看着像是猫一样到处动手动脚的少年,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敦君呢?”他问,探头看了看酒吧里面。
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就吓一跳。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酒吧里做了什么,整个酒吧看起来是遭受了一番重创的。
沢田纲吉不由得怀疑中岛敦方才是不是在酒吧内来了个惊喜的猫猫变身……不过太宰治也在酒吧里面,按理来说也不至于如此。
他稍微看了看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在吧台处找到了已经爬倒吧台上呼呼大睡的大猫。
很好,还是个人样。
这让沢田纲吉微妙地放心了起来。
见到他的这副表情,太宰治露出了一种大概能被称为嫌弃、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表情。
“真是偏心的妈妈啊,”他嘟囔着说道,“只关心敦君么?明明是我先来的吧?”
沢田纲吉神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少年便飞快地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
按理来说在论坛们的设定里,这家伙扮演的是什么严苛的父亲之类的角色的。
然而到了实际,比起严厉父亲的角色,黑发少年更类似于一种……会和弟弟吵架和争宠的笨蛋大哥……是那种还会时不时掉进水里吊在树上(?)的那种笨蛋老哥。
嗯,或者说,笨蛋大儿子。
对自己的身份(不是)接受良好的教父先生在心底给对方贴上了标示牌。
但见着对方这副对里面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的模样,沢田纲吉也就知情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太宰子说着要回家去,其他人早已经在这之前就零零碎碎地撤退了,沢田纲吉想了想问黑发少年“那敦君呢”,只得到对方撇着嘴没什么兴趣的回答。
“就放那好了。”
他如此说的。
于是沢田纲吉在通讯录里抓了个常常因为四处打开太宰治而有所交集的港口mafia的成员,将中岛敦的安慰交给了对方。
“毕竟敦君还是一个未成年嘛。”他如此说道,“在横滨的夜里,敦君一个未成年单独走在路上是很危险的啊……”
其实刚开没多久就被抓回来的下属:……
他有些疑惑于这位和太宰先生交往密切的神秘人物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但是碍于他们家太宰先生还在变声,只能默默地看着棕发少年。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下,想起大猫的杀伤力,沉默了一下之后打了个补丁。
“我的意思是,其他人很危险。”
百无聊赖等他的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沢田纲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等到下属将中岛敦搬走了,才和对方慢悠悠地走在回集装箱的路上。
按理来说,沢田纲吉是应该单独住在外面的。
可是横滨现在这个情况,虽然他搬出去过了,但是没过两天出了趟门回来,房子就被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火并给拆成了废墟,倒是沢田纲吉凭借着在路头接到的保险单子,凭此赚了一大笔。
如此重复了几次之后他痛定思痛,索性将准备租房的钱交给了太宰贿赂对方一顿高级的蟹肉料理,成功再度成为对方的室友。
“说起来,森先生今天也在让我邀请你加入港口mafia哦。”
回程,太宰治不老实地蹦哒在路上地同他说。
——对于沢田纲吉与太宰治再度成为室友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森鸥外。
知晓自己在沢田纲吉面前怎么都不是正面形象的港口mafia首领索性不出现在沢田纲吉的面前,在发现太宰治与沢田纲吉的关系还不错之后利索地转换了方式,借着太宰治来刺探沢田纲吉的态度。
要是魏尔伦在这里,森鸥外早就已经见不到横滨的太阳了。
但他现在还能每天当着007的社畜、看遍横屏凌晨三点吧,都是因为沢田纲吉的性格不错。
要是换了某位不喜群聚也不喜被他人所凝视的守护者先生,不说太阳……森鸥外这辈子或许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想起自己的云雀学长,沢田纲吉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在诸多朋友与家人之中,在这一次计划里,云雀是特别的那个。
正如同他在琴酒面前所宣称的“共犯”,在召唤过去的自己对抗白兰的计划中,他与云雀恭弥才是不折不扣的“共犯”。
甚至从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开始,云雀恭弥就是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甚至于就算是他软弱着不知作出如何的决定,是否要推行这个残忍的计划的时候,依旧是云雀恭弥用浮萍拐逼迫着他做出了决定。
“让我帮你,可以。”
彼时已经因为某些原因答应他推进这一计划的云雀恭弥神色冷淡地说着,行云流水地给自己洗茶倒茶,最后露出满足的表情。
“不过机会只有这一次——无论你选择继续还是放弃。”他说道,面上竟然带着一丝笑意,“你要放弃吗,沢田纲吉?”
——当然……
沢田纲吉突兀地停住了脚步。
他拉了把走在前面些的太宰治不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而就在他们停下脚步的瞬间,属于太宰治的集装箱的大门就从里面哄的踢开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赭红发色的少年双手环胸,微微扬了扬下巴,神态倨傲地看了眼太宰治,发出不轻不重的哼声,道出指责之人的名字。
“太宰治。”
……!!
第74章
这是一位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少年。
沢田纲吉因为他的话语而侧目, 侧过头,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头耀眼的赭发。
穿着皮衣劲装的少年人站在集装箱的“门”口,双手环胸,神情倨傲, 却并不令人感到冒犯, 反而带着一种让人感到“本该如此”的感觉。
他湛蓝色的眼瞳一瞬间令人联想起天空与大海, 飞鸟与蓝鲸,带来一股自然亲近的感觉。
在发现太宰治竟然不是一个人之后, 口出“狂言”的少年人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一种不太自然的神情,在转瞬之后就消失了, 转化为“这种太宰治竟然也有朋友”的狐疑与奇怪。
沢田纲吉觉得他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反观太宰, 在自己家的门被踢开的时候, 就露出了一种嫌弃的表情。
而在亲眼看见从里间走出的少年人的时候, 这股嫌弃加重,转化为更深的厌恶。
沢田纲吉不是很经常在这家伙的脸上看见他的这幅表情, 对这个赭发少年的身份愈发感兴趣起来。
“这位是……?”他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
太宰治的嘴角微微下撇了一些, 看起来对于沢田纲吉询问另一个家伙的行为不太高兴——大概如此。
他耸了耸肩膀, 回答道:“不过是一个偷偷溜进别人家的小蛞蝓而已。”
听起来像是什么奇怪的爱称。
所以沢田纲吉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出乎意料的, 虽然看起来和太宰治争锋相对,但是这个赭发的少年却意外地很有礼貌。
他挠了挠头,在沢田纲吉看过去的时候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沢田纲吉:“……你好?”
他迟疑地自我介绍。
于是对方也犹豫了一下, 回了一句“你好”。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作为两个人认识的唯一媒介的太宰治却并不因为两位友人(大概)的相互熟悉而感到高兴。
他看了会这两个家伙像是两只什么小动物一样你一句汪我一句喵地互相打探, 脸上浮现一种微妙的嫌弃的神情。
他像是千方百计要引起铲屎官注意的猫一样开始胡乱歪歪扭扭发出奇怪的声音试图引起两脚兽的注意, 然而被二胎(不是)完全吸引了注意的铲屎官是没有余裕分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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