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已经很熟练地将乙骨忧太塞进被窝,连小夜灯都开好, 只等着说晚安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早就拥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 沢田纲吉像是乙骨忧太这么大的时候……哦对不起, 他像是乙骨忧太这么大的时候, 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独立空间。
叫做Reborn的家庭教师强势地插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连睡觉都是在他的房间里面搭了个婴儿床。
——虽然在这之后发现主要是为了保障尚无自保能力的彭格列未来十代目的人身安全。(虽然大多数情况下, 真正威胁到少年十代目的身心安全的是他的家庭教师才对)
所以沢田纲吉一开始记得自己是讨厌过Reborn的才是。
大概是从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少年,生活的空间中突然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地插入另一个生命的个体,也就是当初他是软绵绵谁都能戳上一下的性格,不然早就在一开始被家庭教师强势地突入生活的时候发了飚。
——虽然或许这种程度的生气落在家庭教师先生的眼中, 和一只小奶猫或者小狮子张牙舞爪地炸毛没什么区别。
然后就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连睡觉的时候少了那种浮夸的咻哔咻哔的呼噜声, 也会奇怪地感到不适应。
沢田纲吉站在乙骨忧太的门口,给少年人关上门,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回忆。
他站在门口思索了好久,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个什么,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作为咒灵是不需要睡眠的。
因此就算是闭上眼, 沢田纲吉也没有任何睡意, 反而是长久的黑暗。
真无聊。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那种声音冷漠又毫无乐趣, 就如同他所评价的那样, 是毫无波澜的、仅仅听声音也知道是对一切都感到毫无乐趣的声音。
真无聊。
——但是, 那绝非是沢田纲吉自己所发出的。
属于心脏的位置发出颤动,但咒灵按理说是没有这东西的,但是这时候却出现了仿佛是熬夜过多之后才产生的心悸之感,让咒灵先生散发出了疑惑的气息。
他垂下眼,看见脚上穿着的柔软的拖鞋,突然想起几年前,这双脚上还什么都没有踩,一条象征着束缚的铁链虽然并无重量,但却屈辱地固定在他的脚腕处。
等等,他是什么时候被抓住的来着?
……
……
心事重重的后果就是又在楼顶吹了一夜的冷风。
好女孩里香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跟着爬上来吹风的,更何况虽然她现在还没什么认知的能力,但是却已经在潜意识种下了来到楼顶会被喜欢的大哥哥用看不懂的东西折磨(?)的种子,因此越发不乐意往上面来。
于是成为孤家寡人(不是)的咒灵先生只能捏着那本人类婴幼儿的识音读字的册子,在冷风之中缓慢摇头。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
沢田纲吉蹲在房顶上,变成咒灵之后让他省去了许多睡眠的时间,也同时剥夺了那种疲惫之后一觉睡饱的乐趣。
如果是以前,拥有了这项特质的话,那已经习惯了007的社畜教父大概还会欣喜于以后加班就再也不会担心自己猝死、然后一把埋头进入文件的海洋。
至于现在么……
就算天上的星星再好看,仰着头看久了,就算是咒灵也会感觉到脖子酸痛的(笑)。
因此得到了兄长的保证、终于平稳进入睡眠并且呼呼大睡了一整晚的乙骨忧太醒来,见到的就是一个和平时稍微有些区别的他哥。
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偷偷斜眼瞥不断活动着脖子的沢田纲吉,显然偷窥技艺还不到家的小少年几乎是在看的第一眼就被抓住。
然后扭扭捏捏的问出了关怀的话语。
沢田纲吉:……
他能说自己是晚上没事坐房顶上看星星看得脖子痛吗?
显然不能。
于是维护着兄长颜面的青年不着痕迹地再度活动了下脖子,一本正经地同看着自己的少年说道:“这是一种特殊的锻炼方式,能够让我的反应更加灵敏。”
乙骨忧太:真的吗?
虽然不是很想相信,但说这话的是自己信赖且敬仰的兄长,所以少年人狐疑的目光在棕发青年笃定的神情之下逐渐变得游移,最后咬下最后的那口三明治之后变成了将信将疑。
沢田·丝毫没有骗小孩的内疚感·纲吉:D
“说起来是不是快要迟到了?”他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今天不是要和朋友们一起出门吗?”
说到这里乙骨忧太的表情也变得奇妙了起来。
所谓的朋友其实就是之前那群在他眼前乱窜的飞机头们。
大概是昨天沢田纲吉对他们的言笑晏晏给了混混们莫大的信心,当时就在沢田纲吉说着“以后我们家忧太还要托各位照顾”的时候拍着胸膛应下、并且当场预约了乙骨忧太的周日。
虽然对象不算是什么好孩子,而且自己和他们也没那么熟……但是对于这次出行,乙骨忧太还是很紧张和期待的。
这大概算是和咒灵里香绑定在一起之后、他第一次和里香或者纲哥以外的人出游。
说实话,还有一些紧张。
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少年在玄关换好了鞋子,也和他的哥说过了再见,但是在拉开门的时候,竟然有种没由来地紧张。
深呼吸了一口,他才刷地拉开了门。
然后沢田纲吉就听见了属于少年们的爽朗嗓音。
“——早上好,乙骨哥!”
听起来就很有少年人的朝气。
乙骨忧太快要踏出门的脚缩了缩,却很快就被飞机头的少年们给簇拥了起来。
他被人高马大的少年们给簇拥着走了两步,才来得及下意识回头。
门口没人,飞机头们在簇拥着他往外面走的时候也顺手给他关上了门。
失落的感觉自心头一扫而过,少年人的目光黯淡了一瞬,转眼又在抬眼看见棕发青年趴在栏杆上朝自己挥手的时候露出笑容。
“乙骨哥在看什么?”
“看房顶?”
“不一定……或许是云?那朵云还挺好看的欸,像……像是那什么来着。”
“那什么是那什么?”
“就是那那什么(比划)。”
“哦哦原来就是那什么啊!”
飞机头们仿佛在说什么暗号一样比划着天边飞过去的云像是什么,乙骨忧太回过头就听见他们在这这什么那什么的,不由捂住了脑阔。
“说起来,我们今天去什么地方?”他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少年们。
然后几个飞机头就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大哥想去什么地方?!”
“乙骨哥要去哪里?乙骨哥去什么地方我们就去什么地方!”
“没错没错!不论是干架还是抢地盘,就算是去地狱都行!”
乙骨忧太:……
“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啊。”他捂住脸,思索了一下,在小弟们期待的目光中慢吞吞地说道,“说起来,老师布置的作业,你们都做了吗?”
他因为昨天的亲子会,还没有来得及做作业。
飞机头们面面相觑。
能来当混混的大多数是对成绩不怎么在意的家伙了,更别说在他们这条道上要是不好好打架反而去做作业可是会被道上的兄弟们嘲笑的……因此几人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挠着脑袋讪笑起来。
一群人除了乙骨忧太,甚至凑不出一套完整的课本。
乙骨忧太:……
飞机头们摸着脑袋嘿嘿笑着,不以为意。
“不要在乎这种东西嘛乙骨哥,”红毛飞机头仗着自己和乙骨哥要熟悉些(并没有),凑上来和他的乙骨哥勾肩搭背,“您看之前的大哥还留下一场架没打……等打完也就差不多下午了,我们再溜达两圈一天就差不多了。”
乙骨忧太的动作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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