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单奇鹤没怎么见过的一百多天,他忙得脚不沾地,把跟单奇鹤打电话发信息的时间,当成喘息放松的时间,可能就在单奇鹤那儿显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来。
所以单奇鹤总一副让他好好复习,让他好好工作的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好像从刚熟悉没多久,这人就爱这样吩咐他做事,总担心他因为感情而变成一个脑子什么事都不想的蠢蛋。
单奇鹤好像总觉得他……是个需要常常督促的小孩?
薛非晚上工作的奶茶店,通常是晚上十点下班,这天店长姐姐有事,让他提前了二十分钟下班,关门的时候问他:“你前段时间不是去看女朋友高考了,女朋友呢?没考好复读了?”
薛非支在门旁给单奇鹤打电话,想问下人要带什么东西回家么,
电话还在嘟声,薛非看一眼店长,笑:“别吧,他考挺好的,应该是今年我们学校的新生。”
店长哈哈笑:“人呢?没带来玩玩?还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薛非电话接通,他对着店长点了点自己手机,示意电话通了,他问单奇鹤:“你在家么,我下班了,正在关店门。”
“我正好来接你下班。”单奇鹤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店长姐姐笑声也跟着传来:“女朋友电话?”
薛非看了一眼店长,点头,又对单奇鹤笑:“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声音才落下,单奇鹤声音就从旁边传来了:“看见你了,下来吗?”
薛非往台阶下看了一眼,压下一点笑意,挂了电话,告诉身旁店长:“学姐我走咯。”
学姐还在给门上锁,转头看:“怎么你女朋友来……”看见薛非跳下楼梯,挂了电话,走到一个男孩子旁边,她愣了下,诶,“不是……”
薛非人已经贴到那个男孩身边,她好笑地喊了声:“女朋友?”
薛非抬头看学姐,都准备伸手摆个“嘘”的手势,他旁边的单奇鹤探头看过去,眉眼笑开,眼睛弯起来,笑着回:“今天没穿女装出门,看起来不太像个女孩子,我下次记得,先把薛非接走了,再见。”
店长诶了声,两人非常一致地冲她摆了摆手,慢腾腾地走远了,她又笑了声。
挺搞笑的,这两人。
薛非跟单奇鹤两人贴着走了会儿,薛非问单奇鹤去哪儿,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去买了几桶油漆,这几天我把家里墙面刷一边。”
“自己刷?”
“嗯,有些墙皮都掉了,我今天特意去建材市场,跟附近接活的工人聊了下,已经熟练掌握了刷墙的理论知识。”
薛非被逗笑:“那过几天我们一起弄?家具是不是都要先挪开,还是用东西挡住?”
单奇鹤点点头:“先挪到一边。你别管,回头我架个摄像机,拍自己动手改造出租房。”
“……”薛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前几天还拍我。”
单奇鹤嗯,一本正经:“下次拍你裸/体。”
薛非被逗笑,又贴到单奇鹤胳膊上,手指还搔搔皮肤:“有点变态了。”
单奇鹤笑眯眯的,没有搭腔,后来他俩路过一个便利店,准备进去买点东西回家,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见到个老熟人。
学校附近便利店不大,一条街上的灯光都不太亮,晚上九点多,周围来往学生仍旧很多。
男人衣着跟周围学生比起来,稍显得正式,正眯着眼睛在便利店门口抽烟,像在等人。
单奇鹤挑了挑眉,往男人那走了两步,薛非视线跟了过去。
这人薛非只见过一面,按理他不该眼熟,但无奈单奇鹤酒吧撩骚的事情太让他印象深刻,他实在不想记住这人的脸,但在单奇鹤拒不回应他的一段时间内,每次大脑都忍不住闪回这张脸——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的。
薛非一瞥过去,眼睛就眯了下,他伸手一把扣住单奇鹤的眼睛,把脑袋往自己方向拉,低声问:“宝宝你往哪儿走?”
单奇鹤往后倒了下,站定后也没拉下薛非的手,好笑:“怎么?还记得那事呢,记性挺好的啊宝宝。”
薛非磨牙:“我能忘吗?”他还阴阳怪气起来,“没他咱俩能谈上恋爱么,估计得再等好几年。”
单奇鹤拍了下他捂自己的眼睛的手,笑:“有点蠢了宝宝。”
薛非没搭腔,那个在便利店门口眯着眼睛抽烟的男人,眼睛却瞥了过来。
他端详了一会儿,而后头仰了一下,嘴巴微启一条缝:“哦——”
他嘴唇含着烟嘴,两步走过来,又看了薛非一会儿:“挺眼熟的,哪儿见过?”
他看了一眼两人,笑出白牙:“记起来了,把你那乱勾搭人的渣男男朋友换了?”
“……”渣男单奇鹤抓下薛非的手,本来想跟着调侃句“哥哥怎么胡说八道”,想到旁边站的男朋友,他咳了声,“不要乱说。”
符乐深又拖长音哦了声:“没换啊。”他啧,点评,“真废物。”
单奇鹤看他两眼,还没说话,薛非骂了声“你有病吧,你谁啊,咱俩见过么”,随后拽着单奇鹤进了便利店,进门时恰好跟一高个男人擦肩而过,单奇鹤侧头瞥了一眼。
男人站在便利店门口光线里喊:“乐乐,走。”
符乐深啧了声:“你妈的喊狗呢?”
单奇鹤回头看,符乐深伸了个懒腰,掐熄了烟,朝男人走了过去。
单奇鹤啧,符乐深视线跟他正好对上,单奇鹤弯了下眼睛,无声吐字:“废——物——”
符乐深眼睛眯了下,他面前男人侧头瞥了一眼:“怎么,看上了?”
“哪能?”两个人说着往前走去,声音还飘回来,“毛都没长齐。”
薛非伸手,把单奇鹤的脸掰了回来:“好看吗?”
“……”单奇鹤转头看薛非,“哪有你百分之一好看。”单奇鹤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遍,“我以前见过这人,旁边那是他男朋友,两人谈了挺多年的,他不记得我了,之前是故意逗他玩。”
薛非怀疑看他:“你怎么会认识他,听他说话不是本地人口音,也不是咱们江水口音。”
单奇鹤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人家普通话好嘛。”
薛非沉默。
单奇鹤捏了捏他手指,提醒:“以后见到别跟他玩啊,他看起来就脑子不太好。”
“那你也别跟他玩。”
“那肯定。”
-
薛非没想到第三次见到这人,就是两天之后,这人坐在奶茶店附近的台阶上抽烟,旁边还放着几瓶啤酒。
薛非十点关店门下班,路过这个坐在地上落魄抽烟、却像在宴席上一样自得的男人,瞥了一眼,抬步走,临走前提醒一句:“晚上会有些没素质憋不住的人在这撒尿。”
符乐深仰头看了他一眼,挑眉:“又是你,咱俩挺有缘的啊弟弟?”他笑眯眯,“来,你看看我是不是比你那男朋友好?”
他笑:“年纪大的才比较稳定会疼人,小孩儿都贪玩。”
“还有口水、呕吐物和宠物排泄物。”薛非又补充了一句。
男人还是不在意,还伸手指勾了勾:“来坐会儿抽根烟。”
薛非本来要走,步子都抬了起来,又收回来,看了一眼台阶,符乐深把烟盒拿出来,递给他:“没那么脏,脏了让你男朋友帮你洗,你不会拿捏他啊,当着你的面跟人撩骚都不会站道德制高点上去谴责他,有点用么?”
薛非接过烟盒,坐在了符乐深旁边,符乐深侧头看他,作势要用自己嘴里的烟头帮他点烟,人还侧头凑过来。
薛非一手拽住他后衣领,骂人:“滚开。”
符乐深丝毫不介意,只哈了声,笑嘻嘻地退回去,把自己打火机扔给他,拿下嘴里的烟,喝了口酒,还把旁边的没开的一瓶拧开,递给薛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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