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非醒来,大脑嗡鸣,心脏跳动剧烈,转身把熟睡的单奇鹤扣进怀里,又翻身到单奇鹤的身上,亲吻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单奇鹤拍拍他后背:“干吗?别特么大晚上的又找事。”
两人视线对视上,薛非嘴唇微动,单奇鹤凑过去听,才听见他说的是:“谢谢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
单奇鹤端详他几秒,挑眉:“怎么,大晚上恋爱脑的毛病又犯了?”
薛非顿了顿,也笑:“嗯。”
不过那时候单奇鹤已经无所谓了,过去不接受薛非这种蠢样子,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感觉像第三视角看自己发蠢一样,浑身蚂蚁爬的难受,恨不得亲自出手,像摆弄盒子里的积木一样,把对方摆弄成自己熟悉的那副模样。
——要对任何感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吵架吵到崩溃的时,都能出手安抚对方,说一句对不起,没有给到你想要的。
而不是整天蹭蹭蹭,一个小时没见到人就跟得了分离焦虑似的,整天大言不惭地把想你、好想你挂在嘴边。
后来单奇鹤受不了也只能接受,时间是伟大良方。
它让你接受自己。
接受一个过去的你不想承认,甚至还有些不耻的自己。
你接受自己爱人,也接受自己被爱。
第61章
艺考初试考文艺常识,对单奇鹤来说算不上多难,他在特训班里刷题背的差不多了。
他记忆不错,考完出考场觉得问题不大,薛非一个早上发无数条信息问他情况,他说还行,下午成绩出来,确实过了,虽然排名才中等,但过了就行。
第二天复试,考故事创作和影评分析,这个对他而言也不算难,毕竟活了三十多年,过去工作进行场景和人物设计的时候,都需要积累大量素材,游戏背景和角色的建立也需要跟剧情策划进行长时间的沟通,编一个似模似样的故事不难。
影视分析倒有些难度,他对电影算不上了解,过去看电影也多是跟人去影院,哪部影片上映就去看哪部,搞不了什么专业的分析和理解。
不过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考试放的影片是一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意大利黑白片,截取了十几分钟的片段,导演单奇鹤有些印象,好像叫费什么尼。
单奇鹤哪会知道什么电影导演,只是过去看上过一个男文青,为投其所好带人去过各种私人影片放映厅,结果最后也没追上。没追上的原因就是,当时在一个私人放映厅看这个导演非常著名的孤独三部曲,看完,文青嘴里叼了根烟,跟他讲起了这个导演和他的影片,最后摇摇头说:“你就是那个江湖艺人,我也不可能变成这个傻姑娘。”
最后两人礼貌道别,再也没有见过。
单奇鹤记不住文青的脸,连名字都忘了,电影其实也看得昏昏欲睡,但这场考试莫名就唤起了一点记忆。
他按照记忆,洋洋洒洒地分析了一通电影创作的背景、导演的个人情况,再分析影片内容。
写得还挺畅快,就是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正不正确,只是乍一眼看过去,能觉得这人懂得挺多——他很擅长做这种事。
他交卷交得比较早,薛非在他的警告下,没有再一直发信息来问东问西,还挺安静。
左右无事,他出门坐地铁去了趟滨海大学,找薛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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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试过了的名单,是第二天单奇鹤跟薛非一起看见的,薛非早上没课,比单奇鹤还紧张地关心他成绩,没到出名单的时间,他就拉着单奇鹤早早在别人考场门口等了起来。
等名单贴出来,薛非站在榜单前找他名字,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点过去,生怕漏了他的名字。
单奇鹤眼睛随意地扫着名单:“今天三试面完我就回江水……”
薛非突然骂出了一声。
单奇鹤看过去:“干吗?”
薛非转过来,眼睛几乎称得上闪亮:“你名字在这。”他手指点在单奇鹤名字上。
单奇鹤顺着他手指看过去,胡说八道:“嗯,我写了很多字,按字数估计也得给我过了。”
薛非贴过来:“真的假的,你真心里有数啊,害我担心死了,比我自己高考还担心,那下午面试没问题吧?”
薛非倒不担心单奇鹤面试,他嘴巴那么能扯,胡说八道谁都不知道他讲的是真还是假的。
薛非偷偷在人群里牵住单奇鹤的手,捏捏手指尖:“我下午要去快餐店,不能送你啦。”
单奇鹤嗯:“放假再见。”
“元旦吧,我元旦回江水?你是不是得准备文化分,我们学校去年艺术学院高考录取分是四百八,你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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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奇鹤觉得问题不是很大,但还是回教室好好复习了,不过心态比较好,二模考试的成绩也达到了预期,薛非还是每天雷打不动三个电话报备。
他聊自己大学的事,元旦晚会他要代表学院表演节目,他加入了桑扬的游戏小组,准备以后一起成立一个工作室,正在想要叫什么名字。打工餐厅的经理姐姐结婚,给了他一包喜糖,有一款特别好吃,但一包喜糖里只有两个,要留一颗下次见面给单奇鹤吃。
薛非废料入侵大脑,笑说:“我到时候嘴对嘴喂你吃。”
单奇鹤说滚边玩去。
他又突发奇想:“那以后我俩结婚,也要送别人这款糖。”
单奇鹤对天许愿,傻子的热恋期赶紧过去吧,正常人有些遭不住了:“醒一醒。”
薛非哈哈笑。
有一次赶晚班地铁生病了,薛非打电话声音蔫蔫的:“单奇鹤,我生病了。”
“发烧了么,吃药没?实在难受,让室友带你去趟医院。”
他嗯了两声:“好想你在我身边。”
单奇鹤晚自习在教学楼底下接他电话,寒风呼啸,头顶树叶簌簌作响,天气预报说寒潮来临,各位市民做好防寒准备,单奇鹤坐在花坛上,手中烟头火星被风几乎吹出火花样,手指冻得通红,他闻言垂下眼睛,盯着一片落在脚旁的落叶看了会儿,抬起头眯了下眼睛,神情柔和:“嗯,我知道。”
难得异地温情时刻,薛非正要表达生病和相思叠在一起的难受,单奇鹤学校这的巡逻保安人员,晃着手电筒直直地指向单奇鹤,大声呵斥:“哪个班的学生在这抽烟啊?!”
单奇鹤掐了烟,抬步就蹿,迎着风小跑了一会儿,才躲开穷追不舍的安保人员,他把顺手塞到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见电话还没挂断,拿起解释:“被保安追了。”
薛非笑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他说,“别抽了,之前都不抽的,干吗装B。”
单奇鹤眯了下眼睛,慢悠悠地回:“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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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仿佛死了的单爹,突然开始关心起了儿子,一会儿问在学校呆得怎么样,一会儿还要亲自接儿子一起吃顿饭联络父子感情。
单奇鹤估摸着单妈转移资产的事情,单爹可能隐约有些察觉了。他顺便抽空给单妈打了个电话,几个月没联系的儿子打电话,单妈很平静,说没事,别管你爸。
单奇鹤哦了两声,刚准备试探性提一嘴自己银行卡丢了,单妈先问道:“最近花钱比较厉害?我看银行消息,你这两个月取了很多钱?”
单奇鹤还没说话,单妈先解释说:“我不是在怪你花钱的意思,你也十八岁了,有喜欢的东西想买也正常,但我希望是正常开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能沾。”
单奇鹤顿了下,感觉这妈最近心态好像好了不少,果然人想开和想不开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以单妈的控制欲,这通电话会早点给他打,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薛妈没用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哪有赌鬼抱着金子不用的道理。
现在知道单妈现在估计摸不准儿子是怎么回事,之前签了不少财产转到他名下的合同,她冷静了也聪明了不少,没有对他多说什么。
单奇鹤笑了下,告诉单妈:“我没有花钱啊,吃饭一直用的饭卡,我银行卡不会被偷被盗刷了吧?您报警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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