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奇鹤把手掌重新握起:“还行,就是被刀滑了下,找个附近去医院上点药,隔几天就好了。”
薛非沉默:“明天高考。”说着蹲下身,捡起单奇鹤脱下的鞋,要帮他穿上。
有汗或者不知道是什么滴到单奇鹤的脚背上,单奇鹤没有感觉到,跟着蹲下准备自己穿鞋:“还能写字,听天由命吧。”
薛非没有说话,拿开他的手,帮他把两只鞋都穿上了。
单奇鹤提醒:“你可不能被影响。”
薛非低头系上鞋带:“不会,”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当然会好好考。”
第43章
听天由命的后果是,单奇鹤右手被割的挺深,上了药还缠上了纱布,高考的两天,薛非脸臭得像是谁杀了他全家,第一天考试结束,单奇鹤欣赏了他几个小时的臭脸,好笑拿东西砸他:“你摆个什么臭脸?”
薛非蹲在床边,收拾两人的东西,被纸团砸了没什么反应,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给我摆脸色?”单奇鹤啧啧。
薛非脑袋从床那边伸出来,快速看一眼单奇鹤,又蹲回去继续收拾东西:“谁敢给你摆脸色,我进门后根本就没跟你视线对视过。”他顿了顿,声音又传过来,“是你说不让我影响自己考试。”
单奇鹤奇了,开始无法理解这小子的脑回路了:“因果关系在哪?”
“看见你的手受伤了就烦。”
“……”单奇鹤气笑,“没见着我手,你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薛非嗯了声:“我心里难受,”他声音飘过来,“还不如受伤的是我的手呢。”
单奇鹤骂他:“放屁,影响你考试了怎么办?”
薛非脑袋又从床后冒出来,直勾勾盯着他:“你不说不影响考试么?”
单奇鹤语塞,思索后慢悠悠解释道:“你心态不行,所以会影响你。”
薛非下巴搭在床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哦了声,起身捡起两人换下衣服:“我去洗澡顺便把衣服洗了,你还有什么要洗的么?”
单奇鹤摇摇头,趁他洗澡的时候给自己手上药,绑纱布的时候,薛非穿着个平角内裤,光着还带着水珠的上半身走了出来:“你身上衣服,也脱下来顺便一起洗……”
他看见单奇鹤给自己右手裹纱布,声音停下来,安静。
单奇鹤抬眼扫他,单手拎起衣服下摆准备脱了。
薛非走过来:“怎么不等我来帮你换药?”
单奇鹤把衣服扯上头:“你不是说看着难受么?”
薛非伸手帮他把上衣T恤脱了,遮挡着视线的衣服脱了后,他看见薛非表情,眯了下眼睛。
薛非拿了衣服转身:“不难受,下次换药我帮你换,你单手不方便。”
如果不是单奇鹤知道自己很少哭,刚刚看薛非那模样,差点以为这人要哭。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也没那么夸张吧?
-
缠着纱布艰难考了两天,说着手受伤不影响看考试的单奇鹤,在考完后也没跟谁对个答案,溜溜达达问到江水一中教复读班的老师,直接报名继续读高四了。
薛非知道他再读一年这事,已经是高四即将开学的时候,他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而后猛地起身站在窗户口,冷静了十几分钟。
单奇鹤竟然还能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不是答应跟你考一个大学么?主要这次肯定考不上。”
“你明年能考上。”薛非面无表情,甚至阴阳怪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是骗子。”
单奇鹤眨了眨眼睛:“肯定能考上,不相信我?”
薛非没有话讲,他本来计划暑假两个人直接去滨海市,他在滨海市打两个月的暑假工,赚点生活费,再一起等开学。
其实他甚至觉得单奇鹤考不考的好,都无所谓,他在某个瞬间还想暴躁地骂单奇鹤,让他别考了,直接去滨海大学城附近随便找点事做,等自己大学毕业后可以养他。自己成绩不错,挺聪明的,性格也不差,毕业后肯定能找到工作,大三就可以出去边上班边赚钱。
但这话只敢在心里想,说出来单奇鹤肯定骂他有病,还要让他滚远点。
他觉得又憋屈又难受,单奇鹤扫他两眼,一副高深模样:“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薛非扭开头:“我又没说出来,也没让你真的这么做。”他简单就相信单奇鹤确实能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单奇鹤反而笑问:“那你刚刚心里想什么了?”
薛非转回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仍旧裹着纱布的手:“……”他憋了憋,也没藏着,直言道,“让你别读了,到滨海去随便找个事做。”
“……”单奇鹤眼睛眯起来。
“你不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自己非要问。”薛非扫了他一眼,再垂眼继续盯着他手。
“你也知道不是人话?”单奇鹤嗤笑。
薛非嗯了声:“我没说,”他顿了顿,“我就是想,你陪我。”
单奇鹤揉揉他脑袋,好笑:“你想要个贴身挂件。”
薛非抬起眼睛看他。
单奇鹤摸了摸他的脸,:“你只想要别人像个小狗似地围着你打转。”
薛非静静地看了单奇鹤一会儿,伸手搂住他后腰,脑门贴到他肩膀上,声音闷闷:“你干吗这么说我,是你自己要问,你不问我也不会说出来,你还骂我。”
单奇鹤故作诧异:“这也叫骂你了?”他抓抓他后脑勺头发,“你是不是没挨过骂,让你家那老登骂你两句,你就知道什么是挨骂了。”
薛非脑门在他肩膀上蹭了两下,闷声笑:“他骂我,我不都当放屁么?”
单奇鹤把他脑袋抬起来:“好了,收拾东西去,你就当你先到学校去帮我先认下路。”
薛非脑袋没力气似地搭在他手上,声音也有气无力:“你别再读高五。”
“不会。”
“你在我这信任度直线降低。”
单奇鹤的耐心值耗尽:“太惯着你了是吧薛非,别得寸进尺了。”
“……”薛非有气无力的脑袋抬起来,跟单奇鹤对视了一会儿,弯起眼睛笑,“你自己惯的。”
单奇鹤伸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脸,没好气:“哄好了没,臭脾气,顺杆子就往上爬,滚边玩去。”
薛非突然侧头,在单奇鹤手心里亲了下,还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亮:“好了,我收东西帮你拿回寝室去,你手还没好,别动了。”说着起身就走了。
单奇鹤收回自己的手掌,先是嫌弃地看了两眼,看着看着神情变得略微古怪了起来,他抽出一张纸巾,慢腾腾地擦了擦自己手心。
怪怪的,莫名有些不太自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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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四学生没有暑假,单奇鹤又开始每天五点多起床看书,而薛非在学校附近奶茶店找了个暑期工,他借住在单奇鹤的宿舍里,每天鹤单奇鹤睡在同一张床上。
一切好像跟毕业前没什么区别,不过单奇鹤醒了后会自己按掉闹钟,也没有再喊过薛非早起。
薛非不太习惯,每天在单奇鹤起床时,眯着眼睛跟着起床。
单奇鹤把他按回床上:“你不用起,放假多休息一会儿,晚上工作结束打电话找同学玩。”
后来薛非每天早上睁开眼,都看不见单奇鹤这人,晚上回来,这人还在教室上晚自习,他刚开始几天还会去晚自习教室找单奇鹤,坐着帮看作业,看了几天又被单奇鹤赶走,让他考完休息自己玩去,别继续在教室呆了。
薛非百无聊赖,不习惯这样的日子,像个幽魂,没有事情可做,最后只好回寝室帮单奇鹤整理宿舍,把单奇鹤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洗了晒、晒了又洗,给他养在阳台的多肉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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