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奇鹤眼睛扫他一眼,他腮帮一紧,从床上下了地,穿着拖鞋嗒嗒往卫生间方向走去:“知道了,管真多。”他还埋怨。
“?”坐在原地什么话都没说的单奇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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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非洗了个澡和头发,穿好衣服,湿着头发拿着吹风机走出来。
他走到单奇鹤身旁,面对坐着的单奇鹤蹲下,吹风机往前一递,自然吩咐:“帮我吹头发。”
单奇鹤正在给苹果雕花,一个苹果被他削成几个兔子形状摆在水果盘里,闻言看蹲在自己面前的薛非,诧异:“你手断了?”
薛非看他,又看一眼水果盘里的苹果兔子。
单奇鹤又自然把水果盘放给他,一手接过吹风机,转头插上电,试了试温度,帮他吹起头发。
薛非端着果盘,盘腿坐在他脚边,乖顺地让他吹头发,让低头就低头、让歪头就歪头,在吵闹风声中,垂着眼睛拨拉下几下苹果兔子,闷笑:“你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东西?”他捏起一个兔子,放在自己眼下和兔子头对视片刻,最后笑着咬了一口兔子头。
他吃完一瓣,抬手往单奇鹤嘴里喂一瓣,等切成兔子形状的一个苹果被吃完,他头发也差不多吹干了。
单奇鹤放下吹风机,让他拿回去:“看看卫生间还有什么东西没带的么?”
薛非哦了一声:“几条没干的内裤。”
“……”单奇鹤惊讶,“你特么吃内裤啊,一天换几条?”
薛非声音幽幽:“我功能正常,身体没问题。”
单奇鹤还没琢磨过味来,这人抬起眼睛看他,眼睛弯起来,笑得很假:“单奇鹤,去医院看看病吧,趁年轻,还能治。”
单奇鹤眉梢一动,琢磨过味来,气笑了:“老子正常得很,只是不跟你一样两眼一睁就升/旗。”他抬手在薛非脑袋上打了下:“闭嘴,起来收拾东西,内裤也收起来,带回你自己寝室晒。”
薛非摸摸自己脑袋,看他:“我非得住自己寝室?咱俩一起睡这么久,都睡习惯了。”他伸手抓单奇鹤手,捏一捏手指,“也没什么区别。”
单奇鹤不为所动,甚至一副听到几百只鸭子聒噪叫的嫌弃神情:“别吵,去收拾,把这些锅碗瓢盆带走去卖了。”
薛非继续捏他手指,撇嘴:“谁要?”
“没人要就带回学校。”
“……谁让你住个酒店,跟租房子一样买这么多生活用品,麻烦。”天知道单奇鹤为什么住个酒店,还抽空逛花鸟市场,又莫名奇妙买了两盆多肉拿回来养起来了,把酒店当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单奇鹤抬脚轻踹了他一起:“收拾去。”
薛非伸手按住他小腿,笑,拖着嗓子:“你最近老凶我。”
单奇鹤啧了声,忍了十多天了,忍不了了,突然凑近薛非:“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薛非看他眼睛,语气轻轻的,“怎么?”
单奇鹤捏捏他下巴:“别跟我发嗲,看得想揍你。”
薛非呼吸一顿,冷笑:“你有病吧?”
这会儿正常了,单奇鹤立马哎呀笑出来,还摸了摸了摸他的脸:“这样正常多了,乖,收拾东西去,我该收的差不多收完了,你看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这些没吃完的零食水果你带回寝室,跟室友分享。”
薛非冷漠哦。
单奇鹤坐回来,点点头:“开学要考试,你不要再考得跟期末一样。”
薛非从地上站起来,收拾吹风机,收拾放在桌上的水果零食,懒散敷衍:“知道知道了。”
“高考没多长时间了,”单奇鹤本来说收敛一点,别到处骚,考虑了下,决定委婉一点,“不管你想什么,一切等考完再说。”
薛非收东西的手顿了顿,觉得蠢钝如猪的单奇鹤总算脑子正常了点,此刻正在暗示自己什么,他快速瞥了一眼单奇鹤:“考完说什么?”
“什么都先考完再说。”单奇鹤还显得没什么耐心。
薛非又瞅了他两眼,语气又慢下来:“直接说啊?”他慢腾腾,“那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单奇鹤脑子听他这种拖嗓的说话方式,脑子又一抽一抽的,挥手赶人:“别吵了,赶紧收拾东西。”
薛非一直觉得高考之后,两人的关系会发生巨大的转变,偶尔想起这个约定,甚至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可高考后,他希望又偶尔担忧发生的告白不仅没有发生,甚至这人答应和自己一起读大学的约定都没作上数!
单奇鹤考完自己分析了一波,对考试成绩不太满意,转头招呼也没打,直接回学校报高四去了。
薛非偶尔想起会有些惴惴的情绪立刻消失,只想冷笑,再想起也只觉呕得要死,好好高中毕业了,本来该放松一下,这人继续废寝忘食读书去了,高四的暑假也没有假期,他没办法,只好在学校附近奶茶店打暑假工,晚上再借住在单奇鹤寝室。
他也不敢打扰单奇鹤学习——鬼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高考又没考好,转头继续读个高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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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班上氛围肉眼可见紧张,每天早上进教室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疲惫的脸。
薛非最后还是被冷酷无情的单奇鹤赶回了自己寝室,但最后一个学期,除了晚上倒头就睡的几个小时,他们俩也算是时刻呆在一起。
不过刚搬回自己寝室的第一天,薛非不记得这事,下晚自习跟单奇鹤谈论着问题,习惯性顺路和他一起回了他宿舍,到门口时,两人都没反应过来,自然进门,还是没睡着的高二生看了一眼,诶了声:“薛非不是搬回自己寝室去了么,什么东西忘记拿了么?”
薛非愣了下,一下想问这人熄灯了怎么还不睡,又想说忘记了,就继续在这挤一挤吧。
话没说出来,单奇鹤拖着嗓子哦了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个放脏衣的篓子,塞他怀里,捏着他肩膀让他转身出门,嘴上笑嘻嘻:“对,他忘记之前答应要承包我所有脏衣服,现在特意来拿我衣服回去洗。”
问话的高二生哈哈笑,直夸薛非言出必行,真不错,真想自己也有个好哥们帮洗衣服。
薛非被推着往前走了两步,心里冷笑说你做梦去吧,一边被推出了单奇鹤寝室。
单奇鹤说:“别直接扔学校洗衣机里洗,洗干净叠好再给我送回来,回去睡觉吧。”
“……”薛非转回身,拖着嗓子,“我哪有时间回去给你手洗……”
话没说完,单奇鹤快速摸了把他头发,一言不发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薛非双手捧着脏衣篓,站在没什么人经过的高二宿舍楼,对着202宿舍门,他喂了声,无语地转身回了自己寝室。
高三室友也刚下晚自习不久,正开着小灯洗漱,见他回来同样愣了下:“还以为你今天在单奇鹤那儿睡呢。”
薛非嗯了声:“没,这不搬回来了么。”
室友洗漱声音传来,他抱着衣服走到阳台,就着窗外昏暗的光线,准备给单奇鹤把衣服洗了。
屋内室友走路声踢踏,有人靠近:“大晚上洗什么衣服,明天早上扔楼下洗衣房去洗呗。”
薛非嗯了两声:“就两件薄衣服,随便搓下就好了。”
室友没多问,打着哈欠走了,薛非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他甩了甩满手的泡沫,随意擦了下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他手机通讯录里还是只有两个人,一个从来没有联系过的老杨,还有一个每天都联系的单奇鹤。
【衣服明天中午午休时你自己回来洗,先睡觉。】
薛非眯着眼睛看这条信息,慢腾腾打字:【一个人睡觉不习惯。】
单奇鹤回信很快:【那我明天翻墙去校外,给你买个娃娃陪睡。】
薛非冷笑了声,片刻后又笑着打起了字:【赶紧睡吧你,我们寝室有人洗澡,我等他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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