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遂意疑惑。
“……”单奇鹤松开手,笑了一声,“没事,你去吧。”
他和夏遂意其实谈过一段时间,初恋很纯真美好,牵手时心跳都加速,但高三学习紧张,虽然没说过,单他学习压力其实很大,每次成绩有波动都忍不住黑脸,而毕业又很快,年轻时不成熟、自尊心强,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怯懦和无能。
其实后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架都没怎么吵过,和平分手后也一直都是朋友。
夏遂意……
小意是个很好的人,性格温柔几乎不会跟人吵架,分手的时候也只会红着眼眶说好吧。
是他要的太多,性格自私、自我又自大。
祝你幸福的话说了很多遍,没什么用,一个到三十五岁时候还单着,也不想找人,一个整天流连花丛,寻找一些速食温暖。
偶尔放假时见面吃饭,让他找个人,有人陪着挺好。夏遂意微笑着说你管我啊,你自己倒是找个人定下来啊。
都挺糟糕。
单奇鹤在拦住夏遂意的瞬间,差点想说,别管他了。
你管他干什么,他辈子也就这样了。
好歹忍住了,决定从薛非入手,才十多岁,还来得及,好好改造,重新做人,至少先成为一个能被爱也能爱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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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单奇鹤对着试卷改了会儿错题,因为早上起得太早,没一会儿就困得趴桌上眯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他慢腾腾地睁开眼睛,侧头正对着薛非的方向,恰好看见夏遂意坐在薛非旁边,帮他用鸡蛋滚脸,他神情专注,盯着薛非受伤的脸,耳根微微泛红。
单奇鹤打了个哈欠,谈恋爱的时候也很好,感情充沛,感觉自己和对方站在一起,就拥有了无限的爱和无限的勇气,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虽然大多是荷尔蒙上头的幻觉,不过谈恋爱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单奇鹤啧笑了声,转回头,继续眯眼打盹。
他不知道在他打盹怀念过去的时候,薛非这人看了夏遂意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喜欢你么?”
“……”夏遂意吓了一跳,手下用力,把薛非弄得嘶了一声。
夏遂意整张脸涨红:“不、不好意思。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薛非往后挪了下脑袋,伸出手掌按了按自己的脸:“单奇鹤这么说的,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夏遂意咽口水,好一会儿狂跳的心脏才缓了过来,他往单奇鹤方向瞟了一眼,有些局促和尴尬:“是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薛非耸肩:“不知道。”他凑近夏遂意,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询问,“你感觉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夏遂意呼吸都停下来了,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默不作声往后撤,轻轻地呼吸,他摇头,轻声道:“没有吧。”
薛非突然微微侧了下头,用大拇指往单奇鹤的方向指了指:“那你感觉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夏遂意想了想,点点头,“嗯。”变了个人似的。
薛非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你也觉得他喜欢我?”
“……”夏遂意,“?”
夏遂意:“啊???”
薛非拧了下眉头:“搞不明白,但我对男的没意思,对他也没意思。”
“……”夏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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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后睁开眼睛,到楼下水房洗了把脸回来的单奇鹤,进教室时,发现向来埋头看书的夏遂意,在他进教室时候抬起头,神情古怪地看他。
他挑眉对视回去,对方才又欲言又止地收回了视线。
单奇鹤好笑,胳膊搭在夏遂意的擂得很高的书上:“你看起来有话想跟我说?”
夏遂意抬眼看了他好一会儿。
“说吧。”单奇鹤凑过来,笑眯眯,“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夏遂意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问:“你为什么跟薛非说,我喜欢他?”
他本来以为单奇鹤会惊讶,会因为自己胡说八道被别人知道而羞愧道歉,没想到这人只慢腾腾地“啊”出一声,再用一略显刻意的语气反问,“你不是吗?”
“……”夏遂意瞪了他一眼,硬邦邦地说,“不是。”
单奇鹤站直身子,哎呀一声:“那真可惜。”说完又笑了声,“但我记得,我好像说的是他喜欢你啊,我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
夏遂意一顿,单奇鹤已经摆摆手走了。
-
第一天正式重回高三上课,单奇鹤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过去读书时学习能力强、一点就通,听课一般只听前二十分钟,后二十几分钟都在课堂上自己干自己的。
这会儿整节课满听下来,该听不懂的还是不懂。因为学习能力下降,只能多费些苦功夫,课间十分钟都埋头看试卷,还扯着同桌非让他给自己讲题目。
同桌现在不把他当古怪的单奇鹤对待,对他耐心了不少。
不过这同桌保密任务做的不太好,单奇鹤辛苦学习了一整天,晚自习的时候看试卷看得头都没抬过,下晚自习揉着自己脖子和薛非一起回寝室,他问了薛非几个题目的解法,薛非用不太耐烦和笨蛋讲题的语气告诉了他解法。
单奇鹤揉着脖子,满脑袋的试卷题,没空思考别的事情。
薛非突然来了句:“我听人讲,你是单奇鹤的孪生哥哥?”
“……”单奇鹤充斥在学习的海洋中,开始没听明白,“什么?”
“你……”薛非要再讲一遍。
单奇鹤拖长嗓子哦了一声,好笑——果然不该跟人讲“秘密”这事,但凡一句话加上秘密两字,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哦什么?”薛非问,“我就说你变化太大了,你跟单奇鹤根本不是一个人,这还能解释,你真名叫什么?”
单奇鹤没忍住笑出了一声。
薛非扭头看他,天渐渐凉爽下来,夜晚的风很大,学校几棵树的树叶被晚风吹得簌簌作响,树影在灯光下也隐隐绰绰的。
单奇鹤突然扯了下嘴角,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人格分裂吗?”
“……”薛非顿了顿。
“单奇鹤没有孪生哥哥。”
“……”
“他是主人格,我是副人格,主人格害怕时就会躲起来,让副人格——也就是我出来帮他摆平一些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的风声和树影诡异,薛非感觉后脑勺发麻,“真的假的?”
单奇鹤哈哈笑:“你信了?”
薛非拳头一紧,好想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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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两人都没想过,这个玩笑话会被记忆那么长的时间。
薛非后来总问单奇鹤:“你会消失吗?”
单奇鹤开始不理解,说除非不可抗力,但这并没有安慰到薛非。
后来才知道十几岁时讲得笑话,被当时并不在乎也不相信的薛非不小心记住了,并且在往后的很多年后,时不时翻出来作祟,像童年家长口中恐吓小孩的鬼怪。
第14章
单奇鹤当了一周的高三生,勉强有些习惯了,他每天五点起床,先去操场跑五公里,跑完还要原地跳一会儿试图长高,现在体能已经比从医院出来那会儿要好了很多。
跑完步回宿舍洗个澡,换下衣服后再把睡不醒的薛非从床上喊起来,六点多和薛非下楼一起背会儿书本,偶尔踹薛非去操场跑个八百米,说他现在一副瘦猴样。
薛非让他一边玩去,吵死了。
一切都还不错。
一周后,老杨总算给单奇鹤找到了空的床位,不过是和高二的学生一起住,跟谁住单奇鹤倒不介意,收拾收拾东西喊薛非帮他搬东西。
中途周末时,家里阿姨来给单奇鹤送过衣服等一些日用品,欲言又止地让他找电话给妈妈打个电话,妈妈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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