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雨水多,河流汹涌,旁边人见了,都没来得及喊人,那姑娘就被冲走了。
后头王家汉子便又娶了一个,那新媳妇刚进门的时候,对着那两娃儿还算得不错,村里人都还夸。
可后头那新媳妇生了自个的娃儿后,对着前头那两娃儿就冷了起来,一有啥好东西尽扒拉给自个娃儿。
村里人就不晓得该说啥了。
说新媳妇不对,那也不能,因为人没苛待孩子,照旧的给吃给喝,没缺着,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毕竟是个人都有亲疏远近,自个亲生的,难道不比人家生的亲?有多少人能把旁人的孩子视如己出?
说对,又委实有些说不出口,见着后娘偏心,娃儿即使明面上不说啥,但总归心里是不舒坦,不高兴。
受到偏爱的大多‘有恃无恐’,而受到冷落的,难免要心酸难言。
吴媒婆同蒋父说,那姑娘人特别好,不会像着王家那个。
可蒋父还是拒绝了,他不想去‘赌’,他也晓得人姑娘家这个时候脱媒婆上门是为了啥,不是图他这个人,也不是见着孩子乖巧才叫媒婆上门,若是不然,当初咋的不叫媒婆上门?如今,不过是见着他们能赚银子了,日子好了。
既是冲着银子来的,那能对几个孩子好吗?他不敢去赌,因为一旦赌输了,那便是家宅不宁。
人家正经的姑娘,蒋父都不乐意,他家澜哥儿嫁过人,蒋安能同意吗?
赵主君有些愁。
他倒是不担心他家澜哥儿会苛待蒋小一几个,毕竟自个养的娃儿自个晓得,以后咋样先不论,如今都不是一家人,他家澜哥儿去了外头,哪次见了啥好东西,不是样样好几份的卖?哪次落下过蒋家三兄弟?
如今都这般,以后要是成了一家人,怕是就更不得了了。
赵富民想了想:“回去了我探探他口风。”
赵主君闻言,眉头皱了邹,犹豫道:“还是算了吧!孩子的事,咱掺和进去怕是不好。”
“我晓得,但你看咱澜哥儿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样,要是我不问问,怕是等我们上天了,他都还得寡着。”
赵富民一说完,赵主君立马撑起上身:“你咋的这么说咱澜哥儿,他只是模样看着像个话少的,但他啥性子你不懂?他可是比咱都有主见。”
第206章
赵富民被瞪了两眼,也没气,笑着拉住赵主君,让他重新躺好,才开口道:“我也就说说,玩笑话罢了,澜哥儿是我亲生的哥儿,我哪能不懂他。”
这边两老聊着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
另一边赵云澜也没睡着,盯着桌上的包袱看得出神。
今儿一进布庄,见着墙上挂着的衣裳,他竟鬼使神差的,怔愣的停了下来,脚下像灌了铅一样,又不受控制的想,这身衣裳真好,颜色既不是很深,又不是很浅,尺寸也正好的合适,要是蒋大哥穿了,定是好看。
当时脑子热,没多想,就买了下来,但这会儿清醒过来,只觉屁股都是烫的。
实在是太出格了。
但买都买了,丢了岂不是可惜?
赵云澜这么一想,又把包袱收了起来,上了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合离过一次,最是晓得,哥儿、姑娘这一辈子,可以晚嫁,也可以不嫁,但绝不可再嫁错人,嫁错人比不嫁更可怕。
因为一步错,便步步错,最后有可能会满盘皆输。
嫁人是为了变得幸福,合离也是,但老话说得好,巷子里的流浪猫很自由,但却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家,却又没有自由,怎么选,也许都会有遗憾。
虽说如今有孩子陪着,但这个世界上,另一半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蒋安是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他不晓得。
可他愿意去赌一把,他没什么好害怕的了,蒋安总不至于比沈正阳还可怕。
而且他想要的其实也不多,就想另一半能够给予他陪伴和责任。
这个蒋安一定能够给他。
他喜欢……和这个人相处,只要他在身边,他便总觉得踏实又温馨。
蒋父的面孔自脑中缓缓浮现。
他指尖微微颤抖着,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森*晚*整*理在激荡。
也许……他可以主动些。
……
顾家是做布匹生意的,在府城也算小有名声。
当初赵富民只身来到府城打拼,然后遇上顾家老爷。
那会儿顾家并未发家,顾家老爷是做倒卖的生意,从中间赚点差价。
那年他从江中进了一批货,坐船行至府城,下船时发现自己带的货全不见了,他小地方来的,家中不算得富裕,为支持他做生意,他爹娘是把棺材本都拿了出来。
先头几次赚了一些,他胆子就渐渐大了,后头把银子全拿去进货了,可谁晓得歹人竟趁他睡觉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他的货全偷走了,而且那会他觉得头脑晕沉,便晓得自己是着了道了。
他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费用都没有,最后厚着脸皮去找赵富民。
赵富民同他买过几次布匹,晓得他是个老实肯干的,未有多言,把三百两借给了他。
那会赵富民刚到府城,底下也就福来客栈一个铺子,这三百两,于他而言也算得重。
顾家老爷记得这恩情——当初要不是这三百两,他不可能东山再起。
因此旁人惧着同知和沈家,不敢再同赵家来往,但顾老爷却是不怕的。
他乃是同江中周家人进的货,周家闺女乃是皇商梁家的儿媳,沈正阳再厉害,难道还能打压周家,让周家不与他合作不成?
因此顾老爷也不怕,赵家粮铺的进的粮,便是他在中间做的保。
今儿一早,他早早就侯在大门前,见着赵家三人提着礼来,立马带着媳妇和儿子迎了上去。
“哎呦,赵老哥,真是好些时候不见了。”他同赵富民问候了一声,又看向赵主君:“嫂夫郎今儿瞧着,气色真是好啊!”
他也没好意思多说,只暗暗纳闷,先头见着赵主君,对方明明是一副柔弱扶风的样,今儿一见,不止气色好,人好像还胖了些。
赵主君笑着客套了两句,说今儿是扶月丫头大喜的日子,他高兴,气色自然好了。
顾家人听了这话心头舒坦了,赵云澜问候了几句,顾老夫人拉着他手,没说旁的话,但心里却是可怜他遇人不淑,见着赵鸟鸟不在,她疑惑道:
“哎,鸟鸟呢?不是说孩子找到了吗?咋的没把他也带来。”
赵云澜笑道:“今儿客人多,孩子太闹腾了,我就没带他一起来。”
顾家人闻言对视一眼,孩子闹腾??
沈鸟鸟会闹腾吗?他会闹腾,那母猪都会上树了。
不过想来是怕今儿人多,孩子会怕,赵家人就没带来。
这般想,顾老夫人笑道:“我都许久未见他了,上次听你父亲说孩子丢了,我是担心得要命,还好孩子找回来了,下次来,可得带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上次顾家也派了好些人出去帮忙找,赵云澜晓得她这不是客套话,笑着应了一声好。
顾老夫人:“走,随婶娘进府去,外头晒,”
一行人正要转身,却见沈正阳迎面而来。
顾老爷和顾老夫人脸色立马就沉了。
他们并未请沈正阳,他们也并不傻,赵、沈两家如今不对付,既然请了赵家,那沈家定是不能再请的。
沈正阳这会儿是不请自来。
顾老爷问他来干啥?
沈正阳阴沉个脸,说他找赵云澜,有些话想同他单独谈一谈。
这人会打人,赵富民哪里敢让赵云澜跟他单独谈。
但赵云澜却说行,就在这儿谈。
赵富民拧起眉:“澜哥儿……”
“父亲,您和顾叔先进去吧!”赵云澜说。
外头宾客来来往往,赵富民想沈正阳应该也不敢做什么,便跟着顾家人进了府。
两人退到大门一侧,确保前来吃席的宾客听不到,沈正阳上下打量赵云澜片刻,才咬牙切齿问:“你上次使了什么手段,把那傻子的名儿给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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