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越说:“我手上这几支,都是二百八十年份的。”
白子慕:“……”
“你要是有法子,我就全给你。”
白子慕:“……”
这很难不让人心动。
可他真的没法子:“你让我解决这事儿,可这事真不好解决,我没钱没权,怎么整?我最多就能帮忙筹点粮,别的我还能干啥啊?我……”
张舒越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道:“你能筹粮?”
白子慕:“应该能。”
张舒越呼吸都急了:“只要能有粮,这事儿就好办了,你要是能筹得,我人参拱手让你。”
“只管筹粮?”
“嗯。”
白子慕急吼吼的回去了。
他没回家,直接拿着张舒越的令牌去了石匠铺,而后又去了城门口,把蒋小一几个叫回去。
隔天中午,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这会儿离年节已经没几天,趁着日头好,城里人是四处的奔波买年货,街上又熙熙囔囔起来,孩子穿得缓呼呼,头上还带着喜庆的小虎帽,牵着阿娘阿爹,说要买麦芽糖,,他过年想吃麦芽糖,还想吃吃鸡吗的炸鸡和辣条,阿娘,你给我买。
好好好,都给你买。
各大铺子挂了红灯笼,贴了对联,做了大减价,城内有了年味,同死气沉沉的城外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街上人来人往,大家说说笑笑,忽而街头哐的一声响。
有人踮起脚尖看,前头十来个衙役赶着两辆牛车过来了。后头还跟着一帮人,有挑着水的,有扛着锄头和铲子的。
一辆牛车上放着砖头,另一辆上头则是放着一块巨石,应该是打磨过,看着挺光滑,还有形状。
到了广圆街的十字路口,衙役才停了,而后把巨石搬了下来。
两个工匠带着人哼哧哼哧的把街道捶了。
哎呦,这是干啥啊!
这路好端端的捶了做甚,有人脑子活络,看看工匠,又看看整个搁地上的快两米高的大巨石,明白了。
这是要做石碑。
什么石碑要立在这?这不挨路么?
工匠速度快,青砖凿开,挖土,立石,修补,石碑立好也不过下午。
百姓好奇啊,年货都顾不上买了,围在一旁,想看看石碑上弄的啥,竟然还让官府的人都出动了。
石碑立好一看,上头就两行字。
有的看不懂,问那看得懂的:“兄弟,上头写的啥啊?”
那看得懂的其实也不太懂,瞎猜的:“说是什么良善世商,捐了什么粮。”
一旁的年轻汉子笑了:“这都看不懂?这上头写的是大雪无情人有情,这次雪灾,有人给灾民们捐粮了。”
“谁捐了,真的假的?捐了两斤还是三斤啊?”
“还能有假,上面不是写名了吗?福来客栈赵富民,两千斤粮。”
“两千斤?大手笔啊!”
“还有呢?”
“没了。”
“啊!就没了?”
这,这……
大雪无情人有情,可他们偌大的平洲,有情的就这么一个?
说出去怕是都要让人笑话死。
街尾那边又忽然闹哄哄的,这又是咋的了?一天天的,怎么都是事?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再加上这年头没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大多数人都是闲的。
百姓呼啦啦又往街尾那边跑。到了地方一看,一老夫郎正直挺挺的躺在街上,旁边一年轻夫郎正带着两个瘦巴巴的娃儿跪地上,他们跟前站着一年轻汉子。
那年轻后生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一身狐裘披风,大冷天的还摇着扇子,神情桀骜不驯,居高临下看狗似的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几个人。
那四人应该是难民,一身衣裳破破烂烂,而且大冬天的,竟还穿着草鞋,四人是冻得面部发紫,嘴唇干裂,浑身发颤。
这都不是最要紧,要紧的是这几个也饿了多久,那两个娃儿都长四颗牙了,竟才萝卜大。
那年轻夫郎大概是饿,又或者已经走投无路,见人穿着富贵,想让人施舍施舍一番,膝行至那年轻汉子跟前,举着一双满是冻疮且干枯的手,说:
“这位爷,求你行行好,给我阿爹和两个孩子一口吃的吧!我们已经六……”
“咳咳……”那年轻汉子突然咳了一声。
饿六天已经半死了。
蒋小一也晓得了,立马改口:“……我们已经四天都没吃过一口东西了,爷,求你可怜可怜我们。”
那年轻夫郎正在哀求,那原本躺在路边的老夫郎突然吃力爬到了一旁,大概是饿得厉害,捧着没被人踩过的雪就要往嘴里塞。
一个小娃儿抱住那老夫郎的脖子,痛哭流涕说:“阿爷,别吃,这雪吃了凉肚子,父亲就是因为肚子饿,雪吃多多,才拉不出嗯嗯,在路上死翘翘了,阿爷,你别吃,吃了会死人,你不要吃,六六已经没有父亲了,六六不想阿爷再死了,呜呜呜……”
赵云澜几个混在人群里,听见小六这么说,眉头都跳了起来。
这混账小子,等下肯定又要挨白小子打了。
不过,赵云澜看向赵主君,深深敬佩起来,觉得他爹爹不得了。
白子慕原是叫他们全家上,不过蒋父几个脸皮薄,不敢上,怕臊死,只赵主君,先前和蒋小一搭档过,还兴致勃勃的,说他来,演戏可好玩了。
这会儿演得十分起劲,他有卧病在床十来年的经验,演瘦弱,简直是手到擒来,这会儿颤着手,双眼枯槁无神,活像真的饿了好几天,快要死了一样,让周边百姓看得都眉头直蹙,害怕他真凉了。
“呜呜呜……”另一个娃儿在哭:“阿爷不吃,阿爷不要吃,我不要阿爷死。”
那老夫郎似乎很为难,声音虚弱极了,说:“可……可是,阿,阿爷好饿。”
年轻夫郎闻言,又对着那年轻汉子求起来:“爷,求求你,给我阿爹一口吃的吧!”
百姓们就见那汉子扇子刷的一打开,摇了摇,混不吝的道:“行啊。”
年轻夫郎和周边人正要松口气笑起来,却又听到那汉子说:“不过,我凭什么给你啊?要不……”
那汉子弯下腰,用扇柄抬起那哥儿的下巴,玩味儿道:“你这人夫,倒是有两分姿色,要不,你让我高兴高兴,没准我一高兴了,就给你们一口吃的。”
实在是过分。
周边有人看不下去,出言声讨,那汉子啧了一声,关你们什么事啊?闲得蛋疼是不是?耽误本少寻开心,小心本少连你们都不放过。
这人穿着富贵,怕是不好惹,百姓们立马闭了嘴。
虽是看不过去,可无亲无故的,没必要得罪人,有人看不下去,想走,可脚步硬是挪不开。
年轻夫郎没有犹豫,似乎是把年轻汉子当成了救命稻草,还喜出望外:“爷您想让我做啥?我都做我都做。”
“行啊!给我磕个头吧!”
“好。”那夫郎砰砰磕起来。
周边百姓看得火气大。
年轻夫郎磕了一个头:“爷,您看这样行吗?”
“不行,再来几个。”
那年轻夫郎猛的直磕。
他衣裳单薄,没有尊严,无助的跪在刺骨的雪地里,朝着人磕了一个又一个,那蜷缩着的身体,在一众身着厚衣裳的人群中,闲得尤为瘦小和可怜。
“够了吧!都磕这么多个了。”有老妇还是没忍住,出声说:“这小哥儿,你别磕了森*晚*整*理,我给你买包子去。”不就一口吃的吗?
她又不是给不起。
“我看谁敢。”那汉子目光凌冽,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周边看热闹的,一被他那视线扫到,忍不住颤了一下,垂下头不敢对视。
“爷?还……还要磕吗?”年轻夫郎问。
那年轻汉子一指:“不用,那两小子是你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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