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问,多少个哥儿能这么高?
白子豪搁下碗,说不行,他得回去问问。
没一会儿白子豪又咻的回来了。
白子慕:“师兄,二哥怎么说?”
白子豪整个人像是被锁在冰柜里头好几天,苍白着一张脸:“他问我有啥意见。”
白子慕:“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没意见。”白子豪说:“他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我不敢有意见。”
白子慕:“……”
蒋小一:“……”
众人:“……”
白子慕看他脸色实在是不好,很担心:“师兄,你没事吧?”
“我很好,我没事,我也很平静,我靠,他来了。”白子豪端起碗,把脸遮了起来。
周初落牵着周辞越从外头进来,到了桌边,他目光淡淡撇了白子豪一眼,便收回视线。
赵主君让人再加两张凳子,如今吃饭的桌是宫里搬来的,周初落特意让人打了个大的,十六人坐不成问题。
再加两人也不挤。
周辞越是挨个叫人,爷爷曾外公叔叔一顿喊了才往赵鸟鸟旁边蹿,他很黏赵鸟鸟,大家都见惯不怪了,几个孩子是抱着比脑瓜子还大的螃蟹就啃,脸上是满满的赞叹和满足。
周初落随意拆了只蟹腿,把蟹肉夹到了白子豪碗里。
白子豪嘴里的排骨都要掉了:“孩子他爹,你,你没给我下毒吧?昨晚可是你叫我……”
感觉到众人投来的视线,周初落只觉得一股热气往头上涌:“你闭嘴。”
这种事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说?
这死太监就是不要脸的。
白子豪立马缩起脖子不说话了。
周初落又看向一直盯着他看的欲言又止的白子慕,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白子慕忙摇头“没,没什么。”
“那吃饭。”
“哦,好的好的。”
蒋小一面露崇拜,小声说:“二哥,你真厉害。”
周初落撇了眼正在帮小六夹虾的白子豪,对方察觉他看过去,又立马抱起碗来扒饭,那模样活像猪圈里的母猪在拱白菜,他喉咙微微发紧笑笑没说话。
不是他厉害。
是白子豪性子好,不然以他的本事,怎的会怕他。
碗里突然多了块排骨,周初落微微一怔,扫了白子豪一眼,对方没看他,却是又给他夹了一块。
这是他爱吃。
周初落抿了抿唇,听着周边咀嚼的声音和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儿,眼前这碗大米饭,忽然就让人升起了强烈的食欲。
赵主君看几个孩子吃得香,一边吃还一边嘟嘟囔囔,说好吃好吃,眼里也带了笑。
饭后周初落没直接回去,和赵主君、赵云澜坐屋檐下看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他突然道:“赵小外公,赵叔。”
“嗯?”
“你们觉朕……同国师合适吗?”他问。
赵主君扭头看他,周初落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年幼丧母,少时丧父,这些事,怕是都无人可问。
皇上看着好似风光无限,但往往高处不胜寒,兄不似兄,说实话,哪怕如今三王爷,四王爷几位都在,但皇上同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并没有区别。
他也不过是个哥儿,不过才三十岁。
赵主君心疼,默默叹了声,说实话:“我娘还在那会儿,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合得来就是合适,你看小一和白小子,这两成婚快十年了,我就没见他们吵过架。”
“你澜阿叔和你蒋阿叔也没吵过,虽说他们性子不一样,可你蒋阿叔性子温润,会体谅人。”
这周初落知道。
但他和澜阿叔、蒋小一都不一样。
白子豪和蒋父也不一样。
赵主君又道:“小豪他性子跳脱些,和白小子没差,这两虽然活了好几百年,但咋的说呢……就是旁的事都聪明,在大事上向来都很靠谱,也能让人很安心很踏实,可在有些事上又傻得很,我是看得出来,小豪他心里是有你的。”
周初落穆然看向他,紧崩的神经顷刻之间就放松了,攥紧的拳头也慢慢松了开来。
几个孩子方才还在院子里玩,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
以至于那几个字让周初落震耳发聩。
赵主君笑了:“我不会看错的。”
“爹爹说的是。”赵云澜也道:“白小子只对小一低过头,小豪……他若是心里没你,他能这般?旁的先不论,小豪他什么出身?以前说是天之骄子都不为过,那般人,心性高,脾气傲,咋的能甘心情愿朝人低头做小?你们一个冷,一个热,虽是不一样,可热的却能把冷的给捂热乎了,你们这般凑一块,是恰恰好。”
周初落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正要说什么,小六抗着铲子,一手提着裤头,急急忙忙从后院跑了出来,一溜烟往周初落和赵云澜跟前跑。
“皇伯伯,小爷爷,曾小外公救命,救命。”
“咋的了?”
赵云澜话刚落,蒋小一追了出来:“你小子,还跑。”
“怎么了这是?”周初落想拦住他。
蒋小一气呼呼:“这臭小子,方才在马厩铲马粪,他一铲子铲他爷爷屁股上,夫君和大哥刚把父亲从马厩里扛出来,说父亲屁股都脱了一层皮。”
赵云澜:“你父亲去马厩里头干什么?”
蒋小一:“小贝子说咱家的马好像有点瘸,父亲就想去看看。”
小六从赵云澜身后探出个脑袋:“小六不是故意的,爷爷蹲在里面,小六都没看见。”
“……”
赵云澜几人直接笑喷了。
老六从后院出来,旁边周辞越牵着赵鸟鸟,一蹦一跳的:“二叔,爷爷屁股都红了。”
蒋小二:“小六那一铲子有点威力。”
蒋小三没良心,笑得比花还灿烂:“父亲太倒霉了,哈哈哈。”
赵云澜几个又笑开了。
周初落摸了摸小六的脑瓜,一边笑,一边摇头。
院子里一时间充满了笑声。
周初落这会儿倒是明白了,右相家那哥儿为何的不选唐家、邓家,偏的选蒋家,因为在蒋家,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在这里,有欢声笑语,像个家,让人感觉踏实自在,心胸平静。
白子慕把蒋父扶屋里,出来和白子豪上了屋顶,问他怎么想。
白子豪神色迟疑,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以前鲜少见到爹娘,是跟着师傅长大的,师傅平日也忙,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我那会儿……”
他顿了一下,神色少见的落寞:“后头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恨不得把全部的爱意和时间都倾住到了你身上,发现你体内一点灵气都没有的时候,我甚至跑去和娘大闹了一场,那会儿我压根就不知道娘的苦心,我只知道,我们生来性赖好睡,我生怕你会走在我前面,担心的怎么都睡不着,更无心修炼,那种焦虑到病态的情绪持续了很久。”
“我改道去练丹,我希望你能永远陪着我,可时间一久,我便知道这不现实,兄弟会长大,以后他会有家,会有比命重要的人,这辈子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不会是兄弟,也不会是儿子,只会是伴侣,人是这样,妖也是这样。”
“之后师傅走了,你又时常闭关,天道异变,我将宗门遣散后,宗门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无人打理,我亲眼看着昔日繁盛热闹的宗门慢慢败落开始腐朽,墙檐倾塌,满地枯叶,野草从生,它们一点点包围似的蚕食着宗门,我受不了,看你还在闭关,我便远渡衡洋去了国外,后头到哪我都是一个人,有时候实在孤独了,我……还是挺想有个家的。”
“我想每天回到家里不再是一个人,我想有人跟我说说话。”
白子慕定定看他,一颗心酸酸胀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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