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还尤为年轻,破局之处选定了农具,后又推出新型作物,甭管是江无眠带来的玉米还是谢砚行推行的红薯,都叫人记挂着江无眠的功劳苦劳。
老百姓更是不讲虚的,能让人吃饱饭就行,这样一来,两种农作物就叫谢门得了天下人心!
头一个该顾忌行事的应是太子储君才对,干什么都比不过一个臣子在民心中的分量,心里能不有疙疙瘩吗?
但到时即便是储君也动他不得,只因他看似孤臣一个,背后牵扯的利益极大!
谢门有此人,赢得理所当然。
往下数自己家的门生徒弟儿子,对比其他人是能拿得出手,可一比江无眠……这人跟人就不能攀比不是。
要是江无眠其人有所贪欲,那倒是好说,谁能没个私心,偏生他没有,一心一意都是为国考虑!
这直接叫人熄了心思,还是老实做自己的事去罢。
“唤人来商议此事,商业需改动,其他方面也因近来发展过快,急需动上一动。此外西部两道、扶桑道也要请示陛下,需明正典刑,以示国威。”
地方成了大周版图中的一部分,人做了大周百姓,但有部分人的心尚未归属大周,这急需要策划一番,也为日后收割其他地方打个样板。
事情没就此定下,因改动方面过多,需报给建元帝,再下旨命各方配合,然后才能开工。
翰林院和礼部也不甘示弱,部分祖宗家法不能动,遂轮番上阵,被江无眠一一拿例子骂了回去。
他举的实证,说的又在理,张嘴便是一篇简短文章,和他的判词一样极具嘲讽意味。
建元帝听得是津津有味,还小声和齐总管道:“朕选的督察宪副如何?平日里沉默斯文,遇上事情能干能打能说,谁还敢说咱们大周的宪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百官眼中,江无眠不属酷吏但也靠边,只因他杀的太多,经手的大部分还是吵架灭族的大事。
对其印象便是少说话多杀人,做事过于实在,冷血又不讲情面。
便是做了左副都御史,那也是少有的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办事为主。
今日一瞧,这位何止能动手杀人,动动嘴也能把人骂得体无完肤,羞愧欲死。
底下被提溜上朝的几个皇子则是眼里打圈,虽说他们上了学,有名师教导,但接触的朝政太少,听谁说的都有理有据,无法辩驳。
唯一一位养鱼王爷就差手里攥一把瓜子或是花生,看得津津有味。他能听懂双方争执的部分内容,毕竟要靠发展商业养家糊口,他也是曾经努力过的,就算记忆模糊了些,那也比其他兄弟强。
建元帝看在眼中,心下有了评估,眼看江无眠又打完一场,施施然整理衣裳,不紧不慢润了润嗓,坐等下一位出手,建元帝出声喊停。
再继续下去,明日礼部怕不是一群告假的,全是被江无眠气晕过去上不了值的。
“朕开国多年,律义三变,今朝再变也是为百姓,为大周考虑,辩驳需有理有据,不得伤了和气。诸位爱卿皆为我大周股肱之臣,忠君爱国,朕看在眼中,甚是感怀。”建元帝先行压下朝中的火药气息,调和一通。
可话里话外都是要革新律义,不曾松口。保守反对的一方心下有了计较,知晓建元帝势必要走到底,腾出手来规范治理各地。
再反对下去,只怕被建元帝不喜,日会遭殃的还是自己。
因此,朝堂吵了三月的律法革新终是通过,北部由京中开始向外推广,南部则是岭南为主,尤其是海贸上,各种规范限制一定要宣布到位。
岭南布政使已由人接过,其人是当地参政,深得谢砚行真传。江无眠则任钦差,南下督察,务必要按新律义判决案件。
尤其是岭南港口以及与北真腊互市的地方,两地和他国打交道的多,一旦发生冲突便有可能上升成两国战争,必须行事谨慎。
谨慎之余也不能堕了大周威风,一味忍让。
因此,江无眠还获了一项恩典——一旦发生冲突,可调兵镇压当地乱象。
落在内阁三人眼中,更是江无眠得建元帝厚爱的证明。
未来太子储君虽然未曾定下,但从备选中挑一挑,也挑不出什么背信弃义小人作风的,除了蠢的就是性情仁和的,最有希望的那个眼看着玩不过江无眠。
就算建元帝现场驾崩,挑一个出来继位,有能压得住江无眠上进的吗?
没有。
甚至皇帝还要倚重江无眠,缘何?
还是那句话,他年轻,能送走一代内阁,加之那时江无眠恐是有了弟子门生,且能在朝上立一席之地,半个朝堂都是他的天下,有韩党之资!
皇帝不倚重他,怕是政令都出不了皇宫。
伍陵心中提防大盛,意图趁江无眠远离京中之时分割都察院的权力,扶持自己人上位,未来也好留一条退路。
江无眠本人尚未想到如此遥远的事,他仅是安排好都察院内的大方向,便收拾了下,带上钦差队伍前往岭南。
第243章 戏台
相较于初次下岭南的情形,此次队伍规模较大,江无眠主负责督察当地,尤其是和北真腊接壤部分的互市,最不能大意。
江无眠几年未回岭南,但对当地商行的了解称不上少,主要是他师娘还在岭南。
尽管书坊已有多个分管,叶领队也只是负责督管大方向,但她对当地商队发展内幕一清二楚。
此番南下,在见过本地官员后,江无眠先行说了主要目的。
“不必紧张,本官仅为督责而来。日前,朝中更改相关律义,岭南之地因涉及到多国往来,未免发生乱象,故陛下谴本官南下督察。”
他面前的大小官员站成几排,其中不乏眼熟之人。
遥想当年,他也是码头上站着的一名官员,时过境迁,今日便成了众人迎接对象,官场境遇果真难料。
船下官员在布政使的带领下邀请江无眠前往接风洗尘宴,江无眠摇头婉拒。
今日并不适合,初来乍到还是给人反应时间,自己这儿也需要安排一下,过几日再去赴宴,同时了解一番当地官员即可。
江无眠既然如此说,不管是表面功夫还是另有安排,一众人员自然同意。
待人走后,他便唤来身边侍卫,此人是白楚寒亲卫一员,南下时白楚寒不放心,特意把人塞进钦差队伍之中。
“先和师娘打声招呼,两行的相关卷宗备好,大约明日就能用到。”
随后又带着钦差队伍下榻别院,招来一干人等吩咐下去,尤其是副使吴从南,此人为刑部右侍郎,专职负责部分卷宗。
“去调阅卷宗,主要是和南部北真腊相关部分。”
“大人,为何先行调阅卷宗,不该是去布政司或是市舶司?”吴从南不解道。
论理来说,北真腊的货物入岭南之后,应是过市舶司走码头再北上,或者是陆路运往西南等地。
调阅卷宗……恕他直言,上面写的是真是假都要两说!
“你们还记得我等明面上的理由是何?陛下在大周推行新的商业律义,不仅针对大周本地,还针对入大周之后的外来商队、本地商队在外做生意后携带货物返回大周等诸多情形。”面对众人疑问,江无眠解释道,“若是先查了市舶司,想来必然会打草惊蛇,不妨迂回一些,同时还能查探近来发生冲突的商队到底是缘何如此,从中应能看出端倪,再顺藤摸瓜找到涉案人员。”
若是没有端倪,那就最好,他此行的任务还能减轻一些。若是有假,此行督察监管治理的目的也能达到,就是诸多事情加身,过于繁忙了些。
再则,从卷宗上也能看出判决之人的能力、道德水平和执行力如何。岭南早期是平稳发展,但后续发展速度极快,很容易出现问题积压,在发展速度放缓后就会暴露出来。
衙门一向主张不惹事不生事不主动办事,有什么事情以维持当前局面为主,主打的就是粉饰太平。
江无眠离开多年,对当地的治安管理判决水平没有适合的认知,故而还是先从卷宗看起。
“尤以某些重点模糊的卷宗为主,不能放过任何细微线索。”江无眠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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