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商队背后皆是世家豪强,连枝同气,一家有事,不说八家支援,但能连枝带蔓揪出一串人来,这又该如何改动?
动的全是真金白银的利益,谁能允许呢?
谢砚行不敢动,一动便是众矢之的,朝堂上下群起而攻之,便是亲朋好友也当是反目成仇。
君不见,自古以来,逐利者当是六亲不认,情缘寡淡,唯有金银为真。
江无眠不以为然,“遴选人才,拉拢新科进士,发展自己人。再备足足量金银,内部安抚,使改革更加平稳便是。至于墨守成规,抱残守缺者,该杀该放,张驰有度,按法度量。”
谢砚行指出,“自上而下皆如此,你要应对整个朝廷,甚至是来自陛下的阻力。”
皇帝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地主,是皇商最大的靠山,他如何能同意削弱自己的势力,收缩自己的财产?
“让他知道是底下人的商队侵占了他的利益,谋取他应得的财富不就成了?别说没商队这么干,就是皇商还瞒着皇帝本人赚钱,偷税漏税的商队比比皆是,也就南康府这儿查的严,少之又少而已。”
江无眠都不敢说岭南,整个岭南道的海商陆商加起来少说有几十个商队,他不信没人偷税漏税,只不过是底下人偶尔执行不透上面命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而已。
“挑动朝中矛盾,内部不稳,朝中易出大事。莫要忘了外部群狼环伺,只等下口机会!”
江无眠反驳道:“如何是挑动朝中矛盾,不过是将毒瘤提前挑破而已,难道要等毒发身亡才寻良医救治?”
都病入膏肓积重难返了,哪儿还有救,等死算了。
谢砚行瞪眼看他,毒发身亡是这么用的?!
他少见的烦躁道:“这事儿暂先不提,等捉到人再议。”
但他心中清楚,江无眠提出的法子可行,但也凶险万分,一不小心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建元帝决然不会网开一面。
唉,谁叫他收了这么个有主意的徒弟,合该他大过年的受着。
第147章 筹钱
大过年的,不适合打孩子,遂谢砚行指使人去办买卖田地的案子。
熊孩子没事儿干先把案子结了,商队一事牵连众多,哪儿能是现在碰的!
甭说上折子,这话一出,被人听了过去,就是众矢之的,永无宁日!
韩昭鸿定然会落井下石,届时南康府一众经营不过给人做了嫁衣,哪儿还有日后可言?
等伍陵与韩昭鸿争个你死我活,趁两势力元气大伤,再行入局,才是易事。
如今这形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这么闲得慌,查案去吧!
江无眠麻溜地吃完饭拿上年糕回家,这事儿说来说去,就一个法子,等他身居首辅之位,得皇帝信任,可大肆展开手脚,同时要培养自己势力,与自己同心并力往一处使劲才行。
当然,还有另一个方式,武力掀起改革,战争从来是势力洗牌的最快手段,少说几年,多说十几年,必然能顺着自己心意建立新政权。
但是新朝廷无人可用,或还是这一批世家大族出来的人,背后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控制。
再者,战争从来不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可以概括的,它意思是生灵涂炭、国破家亡、妻离子散、血流成河……这非是江无眠本意,还是以改革之法徐徐图之最好。
以建元帝的年纪和自己的本事,大概自己能发动改革时,建元帝早当上太上皇或是人没了,新皇性格中正平和,难说会不会同意此事。
但也不一定,万一新皇想做些功绩,或是看清制度弊端,势必要改动积弊,那改革一事也不是没机会。
虽有人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难免不会培养自己势力,但当利益一致时,还是有商议的可能性。
早前江无眠被韩昭鸿针对,建元帝也不愿为一个初入官场的前科状元说话出头,在韩党恨不得置之死地的情况下,他最终还是凭借实力打出翻身仗。
新皇登基时,他那时应能凭借手上资本让整个大周的运转离不开自己,即便是要找莫须有的罪名发罪,也要看现实情况是否允许。
他积极发展如此之多的东西,拉高科技水平,拓展海外,一是要奠定自己的立身之本,二来改善百姓的生活环境,三来便是要利用大周这一国家机器将矛盾指向海外。
近来几年,大周算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年份,农业商业也在上升期间,一些矛盾纠纷经过韩谢之争已经处理,虽说埋下下一场党政的隐患,但明面上确实平静不少。
接下来便是拔除毒瘤,扫清宇内,将视线放在海外。
江无眠盘算得清楚:自此之后,大周将进入新一轮的资源整合之中,土地兼并的矛盾已是露出端倪,为使大周内部较为平缓地渡过这一期间的问题,必须有更重要的事件转移矛盾。
海外正是个好说法,也是个恰当时机。
水师已在蓄力发展,在海上有一战之力,且可通过此事建功立业,给武将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前军中已显露颓势,二代子弟不成器,新将不露头,大多是随建元帝开国时期的老将顶着,也是时候让人看看新将风采。
此外,大周当前的造船业在蓬勃发展,航海差些火候,适时磨练一番,掌握周边海域信息,为之后的开疆拓土做足准备。
江无眠算的很好,只是当前还有个拦路石,伍陵何时能将韩党一脉清算完,待到那时,就该他们岭南登场。
“先将水师操练起来,有兵力在手,才有应对的底气。”计划写完,他命人雇来短工,将应送往南康卫的一应器具搬运至船只上,趁着近日无雨,将训练展示用的演武场先做出来。
恰巧碰上日常过来催促江无眠做沙盘的卫补之,他乐得一招手:“快快快,咱们江宪副给的好东西,还不快搬船上去!”
说的好似土匪进村一般,动作也很利落,直接上手从库里抬到卫所开来的船上!
“豁!”卫补之上手一掂量,入手沉甸甸地,格外有分量,掀开油布一瞧,红彤彤一片,乍然一看,好似过年年礼。
“这是钢铁?”卫补之拿起来耍了两个不像样的棍花,好似抱着柱子砸人。
江无眠解释道:“工部来人铸造的,试试手艺如何。别扒拉了,这一船全是钢铁打的,另外两船是木制,用的造船实木,实心还沉,外头刷一层桐油防水防雨。”
岭南的大风大雨大浪天不少,岛上高大乔木大部分是近来十多年生的,一些灌木草丛倒是活的好好的,造南康卫所时挖出来一看,根系发达,抓地极紧,可见本地风浪之大。
因此江无眠还让师傅做了些钢铁制的东西,用以加固木制器材。
一到岛上,卫补之喊人来卸货,“正好今年新兵营要考核,让人过来热热身。”
“水师考核?”算算时间,要过了春耕时才会开这类大型模拟考核,今年要提前?
卫补之道:“南康卫的考核!正好苏将军今儿也在,他道你来了便告知他一声,先去他大帐里说说。”
南康卫的职责颇为广泛,故而每年都在扩大规模招揽人,今年新兵营人数再创新高,连苏远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他年前忙得昏头昏脑,就是为了向朝中要多军饷粮食。
他手里的这点东西养活不了南康卫,只能向其他两司问问有没有其他名额周转一番。
卫补之喊人来给江无眠带路,他自行抬着东西给随船来的师傅们带路,仗着自己先行一步,计划把人带到自己的新兵营演武场里。
闻讯而来的其他新兵营教头不乐意,江无眠正要走时,就看到几个人争先恐后出来拦截卫补之。
“拦住卫补之!今天谁放他跑了我老朱看不起他!”这是打头第一个出场的。
“朱武你打哪儿呢!抢东西!东西!”这是看准卫补之肩膀上的器材,准备抢了东西就跑的。
“师傅往这儿走,演武场在这儿,您小心脚下,愣着做什么,带路啊!”这是抢不过东西就抢人的,主打的就是不能空手而归。
江无眠看着眼前一片混乱,面无表情地转向紧急跑过来的参军,“此事早在面前说过,过年多年,衙门已是上值,竟还未定下哪几个演武场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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