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不是一级一级爬上来的,是从七品知县一跃成为四品知府,直直跨了多少等级?
这般速度,实在太过,需得压制一二,熬熬资历才成!
只见建元帝话音一转,“既然如此,不如提拔为布政司参议,专司盐课一事?”
此话一出,不光是反对之人,连余尚书都噎住。
陛下,您前几日刚任命成侍读学士、又许南康府设盐课,今儿就来这么一出,难道不显得儿戏?!
儿戏?
冲着《南康商队揭秘》与讲义,建元帝也不会把这当儿戏,他神色淡淡,语气也未有谴责嘲讽之意,“自上任起,江无眠拿出水田犁、肥料有利农业,后铺路、修筑码头、设水利、建诸多作坊以利民生。”
当今户部收的粮税增多,对此,江无眠功劳莫大。南康府发展起来,眼看原本的偏远之地就要成为朝廷另一钱袋子,他又揪出一群蠹虫,丰饶国库。
看过讲义,建元帝便知这是一心为民的能臣干将,臣子能赚功劳,显得他当属明君啊!
“岭南道多年水灾,年年上报年年修缮。江无眠赴任,此事解决大半,单一功劳,尔等恨不得立刻上书嘉奖。若有江无眠诸多功劳加身,尔等还能用一五品侍读学士打发了去?”
您口中的打发,是个五品官员,天子近臣,怎么能说得上是打发?!
何况,他江无眠这不是还得了盐课,大笔银钱往口袋里装,哪里是打发?
出言反对的几人心中想法万千,但不可说出口。
韩昭鸿不在,他们开口也无法让建元帝收回成命,甚至会激起逆反心理,直接升江无眠做三品大员!
念及此,众人纷纷低头揭过一茬,“臣惶恐。”
臣惶恐,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建元帝听腻了这三句话,嗤笑一声,道:“盐课一事,就此定下。”
说千道万,不还是怕江无眠伸手入盐课掀了这摊子!
当年让江无眠赴任时,建元帝也没想到今日,他原想着江无眠能保下一条命已是万幸,但是万万想不到,几年不到,已是四品知府!
江无眠有能力又能折腾,折腾完农业折腾商业,建完韶远建南康,走到哪儿路修到哪儿,工部都没他这么能折腾!
及至南康时,权力大,玩得更大!
一年多时间,整个南康府的商队清理一空,最令人瞩目的是,在这一过程中,百姓生计虽有影响,但影响不大。
这小子直接把韶远那套拿来用,在整个府上开展工程,一个商队倒下,千个百姓站起来,大大小小作坊不断冒出,有府衙兜底,竟是没乱动起来!
有史以来,不是有人查不出问题,关键是,不敢动!
动完商队,依托商队而生的百姓怎么过活,日常堆积的商品如何贩卖出去,所需的吃喝用度怎么来?
全是问题。
饶是江无眠在讲义里,对此次行动再度复盘,建元帝也是看得险之又险,但凡一个不好,岭南道都要民变生事!
能将事情处理得毫无隐患,该杀的杀,该用的用,该救的救,江无眠的能力可见一斑。
建元帝当即把人捞到身边来,有事他是真敢干,真能干!
这么一盘算,只给个五品侍读学士简直是侮辱功臣。
何况,真要有江无眠的先例在前,往后的钦差岂不是随手给个不重要的职务就能搪塞过去,这不能行,这个档口不能开。
念及江无眠把南康府的银钱搜刮一空,全乎运到京中,建元帝也给了江无眠一个能生钱的盐课。
竟还有人大放厥词,认为江无眠不配。
是不配还是不敢,建元帝与这群臣子心知肚明。
江无眠这人邪性,但凡他插手过的地方,大批商队祭天。
韶远县还能说是勾结乱党,轮到南康府,那罪名多了去了,万死不辞其咎。
放人进了盐课,谁知他憋什么招?
话是这么讲,可建元帝说的功劳不作假,还有谁能反驳?
殿中一时寂静无比,口称惶恐者已是冷汗连连,恨不得昏厥过去,再无人注意。
余尚书作为户部尚书,头个做表率,“吾皇圣明,臣无异议!”
一言既出,百官跟随,甭管心中如何不情愿,面子是做足了,高呼一句,“吾皇圣明,臣无异议!”
江无眠得了允许,次日一早拎着几箱京中特产预备回岭南。
白楚寒正堵了房门,百思不得其解,真诚发问道:“来前你备好了文书,有事按规章治理即可。真有要事,消息传到京中,也已落幕,着不着急一个结果,你何苦赶时间回去?师父前儿备了帖子,正预备带你见见京中情况。”
江无眠摇头,合上最后一箱特产。
他看了眼一身飞鱼服的师兄,对方倚在门边,刀不离身,煞气收敛得干干净净,不相干之人见了定要夸赞一声芝兰玉树。
在白楚寒不明所以的歪头中,江无眠连点两下头,一本正经道:“带你我见世面,更是带泰山见未来女婿。”
那请帖他有幸见过,头两天还是正儿八经的诗会、茶会,后来成了赏花宴、踏春宴,这要不是相亲宴,他江无眠立马把盐课还给建元帝。
闻言,白楚寒脸色微变,改口道:“已是三月,离南康府半年之多,公文恐是堆积如山。师兄这儿还有一条船没离港,正是要去岭南,不如捎带你一程?”
话说得冠冕堂皇,过了几息,江无眠才回道:“今日的船?”
白楚寒答得斩钉截铁,“商队的船,今日出发。”
就算是明天,也得说成今天!
房间里气氛顿时有一丝古怪,江无眠唇角微扬,想到什么,眉眼又阴沉起来,叹道:“麻烦师兄安排。”
不到半个时辰,江无眠已坐上船,预备返航。
船上水手少有见过江无眠的,他一身官袍又收起来,浑身上下穿的是便于行动的衣裳,腰间带刀,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多以为他是请的护卫。
唯独船上的领队得了东家吩咐,这位是贵客,身份比之东家来,有事以江无眠命令为先。
“说是入春,但海上风大,郎君还是进船舱喝碗姜茶暖暖身。”倒春寒时,江上有风,万一吹倒了人,这是要命的事儿。
江无眠正看着对面船只的吃水量,算着商队的载货情况,闻言问道:“船只用过几年?近来修补上过桐油?”
邢铁领队笑道:“修修补补用三年,这商船用过不止三年,老伙计了。”
两人说着回了船舱。
与此同时,白楚寒也到了五军都督府。
拜一路刺杀所赐,他不能同江无眠一块溜之大吉。
敢于刺杀携带尚方宝剑的副使,回程路上竟直接对钦差下手,胆大包天,建元帝要求彻查到底!
白楚寒能认出是顾家所为,但不能直接动手,必须掌握实证。顾念瑾虽然没有脑子,但他老爹谨慎,养出的死士与私兵只能从功夫路数上看出一点苗头来。
锦衣卫拿人不讲证据,说的是对手无寸铁的文臣,真要用疑似的证据拿实权武将,无疑是逼迫镇西将军“清君侧”!
故而这回白楚寒从五军都督府下手,先查武器再查军饷粮草,这事儿得招呼一声才行。
权限到手,军中又是一顿盘查,待江无眠抵达岭南,事都未完。
林师爷一干人等早早得了消息,于码头处接了江无眠回府衙,刚落座只听蒋秋难得激动道:“大人,府上真要设盐课?”
盐课,南康府终于能对外卖盐而不是买盐了?!
户房支出中,南康府用盐是一大项支出,但还不能不买,不管用以食用还是掩盖本地产私盐的事实,这笔钱都不能省,蒋秋见了便头疼。
在众人炽热目光下,江无眠缓缓点头,“不错,设盐课,挖盐池,晒海盐。”
欢呼还未出口,衙门一干人等疑惑出声,“啊?”
挖盐池?不该是准备柴火,煮海为盐?
第106章 制盐
三月里岭南正是升温时候,不到五六月时的高温,虽不适合晒盐,但很适合准备前期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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