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早课就不能去给你送吗?”
在他打开门的瞬间,温兆听到身后的周明又笑了声,然后他于佯怒间,又掩不住笑意地念出电话那头人的名字:
“荷灯。”
“温兆。”
温兆猛地回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荷灯已经放下了手机,转而在饶有兴致地微倾着身在看他,温兆一动眼珠,就对上自己眼前那张实在美丽的面容。
单是那透亮的眼,就足以令正被他注视的温兆感到浑身僵硬,荷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看那个外表如小山般稳重的人。
过了会儿,他才笑。
“你怎么在发呆啊?”荷灯像是好奇地问。
“……”
但他也没想着让对面人回答,荷灯接着说:“你还拿着杯子干什么?……茶都喝完了,你不知道吗?”
温兆不知道。
荷灯说了,他这才低眼看自己手里早已经干涸的杯底,他怔了怔后,尴尬又迟疑的将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
荷灯这才从他面上移开视线。
但他也没起身。
下一秒,温兆就略微有些惊讶地看到荷灯低下眼睫,转而十分自然取过桌上佣人早已泡好备用的茶壶,他一只手曲着指节勾着茶壶的提边,另一只手就小小拢着有些宽大的袖口。
在荷灯为自己倒下新茶时,温兆的眼逃避似的从其浮着天光的面上挪开,沿着那新绿色的丝绸缓缓下滑,最后在匆匆一瞥间,他的视线凝在对方被撩开袖摆的那只手上。
温兆从来没见过这样白的手,在逐亮的空间里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他甚至可以看清其底下蜿蜒的青色血管……温兆突然觉得看手也不对。
但不等他再度移开目光,忽地,有什么隐约的突兀颜色就闯进温兆的瞳孔里,他一顿,下意识去更认真地看——
是一点青色的瘀痕。
颜色很浅淡。这点痕迹本来其实应当不怎么显目,但就是因为荷灯太白,所以这才令温兆不需要怎么特别寻找,一眼就可以看到。
而在荷灯继续的不经意的动作里,温兆又多窥见一点更深的紫,覆在那样细直的手臂上时,有种无端的瞩目美感。
温兆很难想象出这些痕迹是怎么被人制造出来的……只有是被粗暴地对待过,这样才能留下如此暧昧,覆着情欲色彩的瘀痕。
荷灯感觉到身边人落在自己手上的目光,但他没说什么,在他为人倾倒好茶水时,同一时刻,他原先放在位置上的手机忽地就响了一声。
就这一声,惊的温兆顿时从刚刚的思索中缓过神,紧接着,他的注意力又瞬时被这声响吸引过去。
荷灯却没看一眼手机上的消息。
他只仍然动作稳且悠缓地为自己也倾倒好茶,等都做完,他复又坐回位置上时,温兆才听见荷灯开口。
“他醒了。”
“?”
“什么……”
不等温兆细想荷灯的话,很快,他就听见有人走下楼的声响。
一时间,温兆立马反射性的站起身。
随着那阵声音临近,很快,温兆就看到走下楼的谢闻星。
“谢哥……”
温兆干巴巴地先叫了一声人,又和后出现的人打了声招呼问了好,而谢闻星对此的回应不过是冷淡的一点头。
谢闻星先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两杯茶,随后等他目光偏移,就对上正睁大眼看着自己的荷灯。
谢闻星愣了一秒后,就笑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动作极为自然地落座在荷灯身边,而荷灯也在他坐下后依然打量着他,过了两秒,荷灯就倏的朝他靠过去。
落在面颊上的吻一触及离,谢闻星略微有些怔愣,不等他说什么,就看到荷灯眉眼弯弯的和自己道:“早上好。”
谢闻星底下握着荷灯的手蓦地一紧。
半晌,他凝视着荷灯晕染着明媚笑意的眼,他也笑起来,接着话语十分亲昵地问他怎么醒来也不叫自己。
荷灯看着他,刚要说话,忽地他又想起什么,转头就看到一边十分自觉退避视线的温兆,荷灯想了想后,他从位置上站起身。
然后对谢闻星说:“我要去找猫了。”
在去寻找的路上,荷灯随便问了一个人,顺着对方的指引,他在外面的庭院里看到了那个正趴在树荫下闭眼睡觉的身影。
说是找猫,可等看到猫后,荷灯还是没过去打扰它。
但他也没离开。站着看了会儿后,荷灯就在推拉门的门口处坐下,他的手臂支在腿上,又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吹着清晨的风。
而随着天空上渐高的太阳不断地攀升,到后面,连涌着热浪的空气里也都隐隐约约的传来些许庭院里花草树叶被晒得发热的奇异香气。
一直到身后覆下阴影时,荷灯才动了动。
但没等他循着动静回头,一只手就先在他的头顶揉了揉。
接着,谢闻星带着笑意的话语就在荷灯的耳边落下,“在干什么?”
荷灯感受着头顶柔和的力道,他想了想,然后说:“晒太阳。”
谢闻星看着荷灯面上好像还真的是被太阳晒得红了的面颊,他用手摸了摸,是有点热的触感,但是很好摸,也很可爱,于是他看了会儿,就顺着本心去亲了下荷灯。
荷灯陪着他亲了会儿,等温度再高一点,在树荫下休息的猫也醒了,在看到不远处的荷灯后,他没怎么逗留的就扑腾扑腾地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感觉到脚边被蹭得发痒的动静,荷灯下意识就要低头去看,但不等他动作,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男生忽地力道就重了许多,荷灯被谢闻星按着靠坐到门墙边,对方是一种很强势的姿态。
荷灯被谢闻星压着亲了很久,直到他舌根都发酸后,亲着他的人才勉强退了一点。
荷灯的手扶在谢闻星揽着自己腰的手臂上,他还是不忘脚边的猫,等他垂下眼去看时,谢闻星就不发一言的去吻他湿润着的嘴角。
经过刚刚的亲吻后,荷灯的脸更红了,谢闻星稍稍离了点距离看荷灯湿红的脸,隔了几秒,他不由得笑了笑。
然后又低着声音,叫荷灯:“宝宝。”
是和昨晚一样的呢喃语调,混在盎然的夏风里,滑过人的耳膜,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连荷灯在听见谢闻星的话时也不免愣了愣,但在少顷后他就回过神,荷灯的手温柔的摸索在男生的脸边,他笑了下,轻着声音问:“你是在撒娇吗?”
谢闻星漆黑的眼注视着荷灯,静静的,他没否认。
荷灯呆了一秒,随后他面上的笑意就明显更浓了许多。
“你怎么这么黏人?”荷灯调侃着道,他边说,边改为用双手捧住谢闻星的脸,然后他就这样的姿势观察起对方的模样,荷灯看了一会儿后,他笑起来:“真的很帅啊,太子。”
谢闻星无奈地看他,不仅要任由荷灯笑,还得扶着他不让他摔倒。
谢闻星叮嘱说:“小心点。”
荷灯笑累了后,就改为趴在谢闻星的肩上,他静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什么,突然说:“就是太凶了。”
谢闻星一顿,随后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哦,”荷灯直白说:“就是你吃得我舌头好痛。”
“……”
谢闻星真诚忏悔,从善如流地道歉:“对不起。”
荷灯没说接不接受,他看着谢闻星,又想到什么地问:“你事情做好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