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荷灯随口说,谢闻星随口应,一直到后面对方才忽地问他:“喜欢猫?”
荷灯一愣后,随即他就委婉地否认了。
“还行吧,”荷灯说:“一般般。”
“嗯?”
感受到旁边人看来的目光,荷灯笑了笑。
“只是喜欢摸一摸啦,”荷灯语气漫不经心地解释:“养猫太累了,我又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而且我很怕麻烦嘛。”
他话音落完时,刚好就到了要用晚餐的包厢门口,谢闻星没有再说什么,只带荷灯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都已经围着圆桌坐好了,也坐了很久,但十分巨大的桌上却是空空如也,显然他们都在等某个人进来。
今天来的人和上次去春山聚会的不是同一批人,他们大都已经毕业,在真正的社会上打磨滚爬几年,人情世故通透得很,因而不管他们对程寻态度随意说出的话持有多少的信任度,等安排座位的时候还是都不约而同的把那人身边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而在等开门后,他们看到果然是两个人一同回来,又同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落座后,不由得都松了口气,接着再忍不住好奇地去打量那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确实是少见的漂亮。
不论是其骨相皮相,都是令人一眼看去就忘之所有的秾丽,以及对方不过是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衣物,举手投足间都有极好的仪态,落落大方,面对许多目光也不怯场。
但在荷灯喝完面前杯子里的饮料,旁边人又顺手给他续完后,他手握着杯子悄悄地就往身边人的方向靠了靠。
看着所有人对自己意外热切的态度,和另一边男生不断朝自己看过来的怪异目光,荷灯小口抿着饮料,低着声音问谢闻星:“程寻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他们之间还隔着点距离,但混着荔枝味的香气却在荷灯开口时变得清晰可闻,谢闻星听见话后落眼,看见他手里甜腻腻的荔枝汁,半晌后,他难得露出点笑意。
“算了吧,”谢闻星说:“你的坏话都被你自己说完了,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
在荷灯又喝完一杯饮料后,色味俱佳的菜品也还是在一道又一道的被人端上桌,荷灯看了几眼却已经没有再吃的欲望,只低头玩着手机,似乎在和人聊什么。
于是再没过多久,正在和人谈论有关事项后续安排的谢闻星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了拉,是荷灯和他说自己要先出去一下。
目光淡淡扫过坐在另一个位置上,蠢蠢欲动也像是要出去的人,谢闻星没说话。
但荷灯也只是和他说一声,他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与此同一时间,果不其然的,坐在其他方向的苏青也跟着他走出房间。
谢闻星收回了视线。
之后虽然身边变得安静许多,但他走神的次数却明显增多。
“大少爷,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程寻和旁人聊完,转头闲闲问道:“我觉得……等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谢闻星没理人,程寻却是更加震惊地说:“你刚刚是在发呆吗——太子爷?”
“没有,滚开。”谢闻星面无表情地起身,他冷声道:“你好吵。”
“???”
程寻怔愣住,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被人嫌弃地骂了一句,但不等他再问,对方已经独身地走出包厢。
与里面闹哄哄的气氛相比,外面的环境可以说是陡然默下来,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谢闻星径直走去包厢外单独的洗手间。
他没喝酒,神志清醒,所以等他洗完手走出来,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就紧绷住,多年训练下的潜意识身体反应就要对此做出反击,但在他眉头刚沉下的一瞬,他忽地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
随即他的力气就顿时一收,不等他转过头,从身后拥住他的人的手就又从他腰间离开,然后蒙住他的眼睛。
带着被风冲得清淡的甜香味萦绕在谢闻星的鼻端,他听到身后人一点也不装的,话音里带着黠色笑意地问:“猜猜我是谁?”
……
好幼稚。
谢闻星觉得好笑,但不假思索间,他也还是开了口。
“荷灯。”
他回答完,等到的却不是覆在他面上的手的松懈,而是在又一声轻之又轻地笑里,有柔软的触感带着一点清浅的气息吻在他的后颈。
霎时间,好像从身体的某处传来了深深地颤栗感,从那一点开始蔓延,难以言喻的愉悦感烧得人后脑发麻,谢闻星的呼吸一滞,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眼前的遮挡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人笑意盈盈的眼。
“好棒!”
荷灯很做作地夸人,他笑着撞进男生的怀里,谢闻星下意识的刚搂住他,接着就听见荷灯问:“你是出来找我的吗?”
他眼皮微覆,与对方期待的眼四目相对,过了会儿,他才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很敷衍,也很含糊,但谢闻星却看到荷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那我就是来接你的。”
荷灯带着人出了屋子后,就往另一条路走,弯弯绕绕许多,好偏僻也好寂静,夜空仅有的四万颗星星为他们照明前路,但他身后跟着的人始终没有质疑,一直到前方开阔点的路口后,谢闻星才看到小道的尽头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是一队来这里露营的人。
也不知道荷灯是怎么和他们混的,不过才那么一会儿时间,他就带着谢闻星很融洽的加入了他们篝火晚餐的队伍。
他们都很好客。
铁罐的啤酒在拉开时发出噗嗤的气音,随意的一碰撞,就溅出一点白色的泡沫,谢闻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种在口感上粗糙非常的家常啤酒了,因而在刚启开时他还只微抿了几口,直到等他看见抱着膝盖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侧头朝自己看来的眼瞳里跳跃着橘红的光时,鬼差神使的,谢闻星手里的酒罐便与荷灯手里的轻触碰撞,发出轻轻的一声脆响。
这是和方才富丽堂皇的包厢里完全不同的一次体验。
精神亢奋到深夜才停止。
在回去的路上,是谢闻星在前方带路,身后牵着神思明显变得缓慢的荷灯。
一路上和来时一样的安静,但好像又有了什么不同。
或许是酒精作祟,也有可能是无数愉悦神经缠绕在一起时带来的以几何倍增的混乱情绪的缘故,促使谢闻星在将要到达回去的目的地时忽地叫了身后人一声。
“荷灯。”
他身后的人闻言慢慢地抬起头,带着略微醉意的脸颊上还挂着浅浅的粉,像是春天花瓣盛开的颜色,那双一贯带着笑的眼此刻却含着清清的水意,不过一点光,也能在他的眼里缀满碎星。
谢闻星就只转头看了他一眼,宛若子夜般深邃的眼里就第一次浮开明显的笑意。
他对荷灯说:“我想亲你。”
好像一刻也等不了一样。
但他却没立刻这样做。
而是带着荷灯走近一旁十分广大的沙滩上闲置的那辆房车,谢闻星熟练的输入密码后,车门就很轻易地被他拉开。
荷灯跟在他身后走上车。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车型,因而难免有些的好奇的四处看看,但不等他再往里再走,在黑暗里就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先是攥着他的手腕,力气非常的重,再在一秒后松开,缓缓的顺到他的手心,五指嵌入他的手缝。
好紧的相交。
第38章 无语。
饶是和谢闻星已经亲过很多次了,但在这次对面人忽地亲上来的时候,荷灯还是有点意外的感觉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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