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灯有点好笑地看他,“你怎么了?”
苏青心跳得很快:“啊,没,我……”
他紧张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还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努力装做很正常的样子说:“原来是这样……那你不喜欢他吗?”
荷灯静静地看着他,看得苏青口舌发干,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亦或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所以荷灯才一直不说话。
荷灯难道也喜欢刚刚那个人吗?苏青的心脏在一瞬间纠紧,几乎要让他呼不过气。
在他终于要再动口打破这阵难耐的沉默时,他才听到对面人嗓音悠悠地反问了句:“你觉得呢?”
但却没想着让他回答。
荷灯看着男生不断纠结变换的脸色,他带着柔和的笑意,语气理所应当地说:“不喜欢。”
苏青悬着的心在一时间倏地落了地。
但紧接着他又很快地感受到如同坐着云霄飞车的上冲下坠感。
“我是特招生嘛,”荷灯这样轻轻松松,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他道:“能毕业就很好啦,而且在学院里的课和活动都很多,我应该是不会谈恋爱的啦。”
“……”
苏青一怔,本来要说的话在顿时就又憋了回去。
“哦、哦这样吗?……是、是有道理。”
荷灯嗯地接着说:“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看起来真的有点凶,所以就算真的要谈……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似乎意识到什么,苏青精神蓦地一振,他本来注意力就全放在荷灯身上,此时在对方话语的转折点中,更是猝然对上那双在房间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纯然多情的黑眸。
他听到那人在微微的停顿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开口时自己就笑了起来,眉目间都染上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是轻浮,又好像极为认真的暗示,“感觉苏青你这样的就很好。”
“很温柔、也很会照顾人。”荷灯说:“感觉如果能和你在一起的话应该会很幸福吧。”
……
苏青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
他们会在这家庄园睡一晚,等到第二日再离去,因包场的缘故所以休息的房间都很充足,苏青的房间就在荷灯的隔壁。
在从荷灯的房间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拒绝了其他朋友的邀请,也很早的洗漱后上了床,但却没有办法那么快入睡。
甚至翻来覆去的直到半夜他才勉强的进入睡梦中。
第二天的闹钟一响,苏青立马翻身起床,精神抖擞的打理好自己后,迫不及待的就出门了。
他先给荷灯发了条消息,站在门口等了会儿没得到答复后,才又转身去了餐厅,面对新鲜出炉,样式很多的早餐,苏青照着记忆里那人的用餐的偏好选了几样,打包好后,他就脚步很快的又回到那扇紧闭的门前。
苏青不知道荷灯几点会醒,所幸再等了十分钟后,他原先发出的信息就得到了回复。
“你起的好早。”
荷灯拉开门就看到站的笔挺的苏青,对方手上还提着几个小袋子。
“早、早上好。”苏青在看到门里的人后,即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的脸又红起来,话也控制不住的磕巴。
尤其是在荷灯走开,让他进房间的时候,苏青看到还一片昏暗的房间环境时,更是紧张到同手同脚。
荷灯刚醒来就看到来自对方发的消息,因此也没来得及去洗漱,在随意的招呼完人后,他就抬脚进了浴室,留下苏青一人拘谨的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苏青总觉得荷灯的房间和自己的不同,像是潜藏着什么可以轻易令人感到心腔荡漾的魔力,连空气都是香的,床上堆成一团的被子也像是天空上飘浮的云朵。
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看了眼浴室门里透出的暖光,顿了顿,还是抿着唇,心跳蹦跳着上前弯腰帮人收拾床。
苏青捻着被角,一下一下铺的齐整。
其实在等他们离开后,这些床具都会送去清理,并不用客人自己去动手打理,就连苏青在离开时,他自己的床也还是原模原样的。
苏青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动作有点多此一举,但出于莫名的心绪,他还是这样做了,并且做的十分严肃认真。
于是没过多久,等荷灯出来后,他就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以及依然还在整理卫生的身影。
对方收拾的太过入迷,荷灯站在一边看了很久,直到看到男生已经打算去叠他放在床边的衣服时,荷灯才开口叫住了他。
苏青的身体一僵,时间仿佛在他身上静止了两秒,随后重新开始流动时他才慢慢地直起身站好。
荷灯没多评价他的举动,只走到桌边,拨开袋子口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是买给你的早餐!”苏青急急道,他几乎是邀功似的一样一样地取出袋子里的早餐,中间还偷偷观察着旁边人的表情,见荷灯面无表情地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你有不喜欢的吗?”
荷灯看了看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他的停顿只是因为这里面的确大部分都是合他口味的,他没想到对方能注意到这些。
“没有,”荷灯笑笑说:“都是我喜欢的。”
苏青松了口气,情绪又因为男生的一句肯定重新好起来,他开心地说:“都是给你的。”
荷灯也没推辞,毕竟对于他人万分期待的示好,收下比拒绝更会令人高兴。
尤其是对于元气满满的小狗来说。
苏青的确很高兴。
他重新把那些早餐收拾进袋子,然后就说要带荷灯边看风景边吃早饭。
是一片无比辽阔的高尔夫球场。
荷灯接过球场接待人员递来的遮阳帽,跟着苏青在场边落座。
像是每日大雨前都格外晴朗的天空一样,今天也同样不例外。
春日在日渐频繁的大雨中逐渐走向尾声,衔接着夏初的天日碧空如洗,云朵犹如打发的奶油厚厚的堆垒着,远处的矮丘蜿蜒相连,灿烂日光穿越于一片深绿与浅绿其中。
头顶上的遮阳棚边缘有波浪状的绸布随风游动,荷灯微微抬眼望向球场,在不过九点的早晨,场上已经有了不少身影。
按理说像这些纵情声色的大少爷在经过一夜的玩乐后,此时更应当在床上酣然大睡,而不是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这样一个十分健康的场所,但等荷灯看到人群其中被簇拥的身影时,他的疑惑顿然就被解开了。
太子陪读。
人群间那个身段修长的身影利落挥杆,隔着那么远荷灯似乎都能听到那凛冽的破风声,视线里的白球伴随着极其恰好的力度和角度的加持,在光晕中化为看不见的小点。
结果还未出来,周围的恭维声就接二连三的响起,荷灯看见那人缓缓收杆,矜贵的面容浸没在白金色的日光里,并随着其侧头和人讲话的时候,眼皮闲闲半撩起来,面色依然冷漠的要死。
“荷灯,”这边的苏青将手里的早餐保温袋打开,问他,“你要先吃哪个?”
荷灯闻言移开视线,在旁边人期待的目光下还真认真挑了会儿,最后他选中了一块裹着巧克力碎的甜点,手指捻着拿起。
“你吃了吗?”荷灯说:“你带的太多了,我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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