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空了。
第三轮,空了。
到第四轮的时候,游戏任务已经上升到体力活动,亦或是出门随便找个人要联系方式再或者牵个手什么的,很社死但也很快乐,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就这样一直到游戏的第九轮结束,所有人都已经笑得有些累了。
“再最后来一轮。”有人吆喝着道,“我们这还有谁没有被抽到过?”
“好像是……”喝得有点醉的男生环视一圈,凭着记忆说:“荷灯和……”
荷灯刚把手里的扑克牌往前递进牌堆,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他缓缓抬起眼,其他人也都在看他。
包厢里五光十色的彩灯渲染出迷离的光影氛围,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时都显得格外的怪异扭曲,唯独他们现在视线中的男生依然亮眼,被液体湿润的唇瓣红得令注视他的人的心脏都不禁有瞬秒的停跳,被酒精腐蚀的大脑更是空白一片。
过了半晌,又有带着酒气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响起,开着玩笑道:“如果我抽到国王,我就让荷灯亲我一下……”
这一句话明显是酒气上头才会说的浑话,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者是旁观的人听了,大多都会感到冒犯,但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因为他们也想那样做。
场上人的目光依然胶着在那个安安静静的男生身上,眼神□□火热,像是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的上前去触碰他……
“好啊。”
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中,荷灯还是那样温温柔柔地笑,红唇轻翘起点弧度,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但就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也是说不出的好看,让周围许多人忍不住的滚了滚喉咙。
“开始吧。”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谢闻星溘然开口。
第十轮国王游戏便在这样怪异的气氛里展开。
洗牌声簌簌,等每个人都怀着异样的心情去争先恐后的领牌,而直到其他人都领完,最后只剩下两张牌时,荷灯才伸出手,和另一人不期而遇的撞到指骨。
一触即离。
荷灯在拿到牌后,没有立即翻开,而是等到其他人接二连三的都翻开过自己的牌面,始终没有人笑着出声时,他才施施然的,细白的指尖按着底下的牌,拇指翻了牌角看了一眼。
花牌,国王。
这一轮里其他人求之不得的牌,最后到了他手上。
其他人还在四处寻找最后一轮游戏的国王,找了一圈都没有后,他们才思绪缓慢地把视线看向荷灯。
荷灯笑笑,把牌翻开,他说:“现在是选号码吗?”
坐在他旁边距离较近的几人看着他的笑,愣愣地点点头。
荷灯说:“那就一个人吧,7号。”
到了最后一轮,其他人也就没有那么守规则了,国王还没说要做什么,附近的人就已经开始互相看牌,又再次一起去寻找7号。
最后还是程寻那边忽地拍了桌子,嚷嚷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程寻在那拍桌狂笑,坐在他身边的男生却是面无表情,不消多久,很快其他人就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程寻等了太久,终于等到的时候以至于他笑的太过猖狂,“7号是谢闻星!”
听完,这时,起初在算还有谁在前九轮没有被抽到的醉鬼恍然一清醒,“对!是荷灯和谢哥没有被抽到过!”
所有人都没想到,到最后一轮就是其中一个人点了另一个人。
虽然没有得到国王牌,但这一具有戏剧性的一幕也让所有本来失望的人都不禁来了精神,十分好奇和看戏的把目光投向“国王”。
程寻也还在不断怂恿着说:“可以狠一点,比如让我们大少爷去外面连翻十个跟斗——”
谢闻星啧了一声:“你想死?”
闹哄的人立马闭了嘴。
荷灯笑着看着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被他选中的7号收拾好旁边的人后,也直直朝他看来,他模样才像是思索了一会儿,后道:“那就喝一杯椰奶吧。”
“什么?!”
他一说完,刚安静下来的程寻又一惊一乍起来:“你说喝什么?!”
拒绝履行国王的任务所要面临的惩罚是一杯酒,但在这轮里国王所指定的任务却是一杯奶——
这让遭受了许多次社死任务的程寻无法理解。
荷灯好像也不能理解他这样大的反应,所以他像是有点吓到的迟疑道:“是不可以吗?”
“当然不——”
“可以。”
这次不等程寻再说完,他旁边的人就嗓音散漫的接道:“一杯椰奶,确定吗?”
荷灯坐在右端的尽头,隔着中间的长桌,他和左端尽头的男生遥遥对视,他笑了起来,点头说:“确定。”
对方也点头,说好。
-
等游戏正式的结束后,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因此其他人都决定再唱会儿歌再走。
只是半醉的酒鬼们的唱功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跟惨绝人寰的叫声也没什么区别,等有人打来电话,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时,谢闻星就起身,到外面再接通。
等和电话那边的人略微聊过后,他刚挂断电话,身后就响起来脚步声。
面色在本能间一沉,但随后似乎感受到什么,谢闻星重新缓了神色,他转身朝进来的人看去,果不其然是他所猜想的那个身影。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但那人并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在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眼睛一亮的就朝他迎过来。
酒吧的卫生间仿佛是这里唯一的净土,在门阖上后,就只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水流声。
荷灯看着透明的冰凉水流涓涓流出,一点一点的浸湿自己的手指……直到洗完手后,他才抬起眼看向面前的镜面,和里面站在墙边,一直没离开的人注视来的漆黑眼瞳撞上视线。
静静的,没有人说话,等到水龙头停止出水,那点稍大点的声响也消失后,整个空间里就更是出奇的寂静。
荷灯缓慢地转过身,问他:“你在等我吗?”
谢闻星看他,也问:“你在找我吗?”
荷灯这就笑起来了。
脱离包厢里面那样混乱不堪的光影后,现在站在卫生间顶上明晃晃白炽灯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一眼就动人心魄,即使是正在看他的谢闻星,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担得上所有人对他倾注的热烈爱意。
“好吧,”荷灯弯着眉眼笑着说:“我是来找你的……”
“刚刚的游戏还算数吗?”
他说的是刚刚他抽到国王的那一轮。
但谢闻星假装没听懂地说:“什么游戏?”
荷灯就又说:“7号。”
谢闻星这才像是刚记起,“那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荷灯微仰起头,看他,然后他笑着道:“你在包厢里没有喝过一口酒,你不碰酒。”
谢闻星嗯了一声,“但是我也不喝椰奶。”
“但是我喝了,”荷灯语气有点任性地说:“我觉得好喝。”
谢闻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也笑了:“那你要我做什么?”
这是答应他提要求了。
荷灯想了想说:“到外面翻十个跟斗?”
“……”
看着对面人陡然凝滞的表情,荷灯轻声笑出声来,在刚刚的问答里,他已然走到了样貌英俊冷然的男生的面前,他这一笑,没稳住身体后更像是直接要朝前撞去,谢闻星不自觉的伸手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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