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不久前刚被人笑着威胁过,于是这次他再说话时,不自觉就小心许多。
他斟酌着说:“谢闻青收留了林清墨,他这次让你过去,估计是想要让你们都搞好点关系,还有……”
“嗯?”
“还、还有,他故意接近你,应该是为了拿到你手上的东西。”
荷灯拉起袖口,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佛珠,即使在沉沉阴色中每一颗玉珠都仍透着莹润的光,“这个?”
荷灯想起之前听过的话,他若有所思地问温兆:“拿着它真的可以去偷金库吗?”
“……”
对面人问得很直接,温兆听后一时语塞,不知道是该肯定还是要先劝劝,等纠结几秒后,温兆只能保守地先道:“不止……”
那就是可以偷了。
荷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温兆看他的反应直觉不对,于是他连忙转移注意力地补救道:“不止可以偷……开金库。”
荷灯闻言看他,温兆继续说:“钱财只是信物可以调动范围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谢闻青想要它,是因为谁拥有了它,就可以调动谢家几乎所有的势力。”
“这么厉害……”荷灯想了想,说:“他不能直接抢吗?”
“他没有密码。”
温兆道:“所以谢闻青接近你,估计还想通过你顺便从他那里得到密码。”
荷灯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到密码的存在,他隐约间想到什么,所以在对方说完后他没有回话,温兆没察觉到荷灯的走神,于是他在沉默几秒后,终究还是没忍耐住的试探地问起刚才的事:“刚刚林清墨和你说什么了?”
虽然温兆没听见包厢里时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但照他来看,能让情绪一直很稳定的荷灯生气动手的,一定是对方嘴贱说了什么话。
被问题打断了思绪,荷灯就没再想了,听到男生小心翼翼地问话,荷灯又侧眼打量了下驾驶座上的人,思索后,他决定还是不暴露自己就是故意激怒对方想打人这件事。
“你想知道?”
温兆迟疑一下,点头。
荷灯哦了声,他随口道:“因为他说我和你有一腿。”
“……?”
“我、他怎么……”
温兆在瞬间瞪大点眼,看起来很呆,荷灯笑笑,道:“林清墨说你刚刚一直在后面看着我,所以他觉得我们有关系。”
荷灯说得散漫,内容也是完全瞎编,但从面前已经完全呆滞人的反应上看,他也不算说错。
温兆喉咙上下咽了咽,他根本不敢对上旁边人浸着未干雨水的眼,目光闪躲着,直到身后有车忽地按喇叭催促一声,他才如梦方醒地猝然惊过神。
荷灯笑了下,移开了眼。
第102章 无语。
在得到荷灯回答后的一路,温兆开车时都很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但好在他开的车依然很稳,等到了学院荷灯下车离开时,对方仍然还是处于神思不属的反应中。
一直到到家后,荷灯才有空回手机里谢闻青的消息。
不过一段路的时间没有看手机,对方消息框里堆积的消息就又多了许多,荷灯拇指随便滑滑,都不是很有用的消息。
不是在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就是在小心地试探自己生气没有,荷灯看得兴致缺缺,随手敲了条回复过去:【你和林清墨认识?】
那边的人像是就守在手机边,看到荷灯发来的消息后,谢闻青立即就道:【不熟。】
接着又关心问:【怎么了?】
荷灯懒得理,手机关静音,坐在温暖柔软的地毯上继续拼图去了。
拼图是真的很大,同时,做起来也很打发时间。小猫睡醒后就溜达在荷灯的腿边趴下,荷灯一边摸着猫,一边认真在思索手里的拼图碎片应该贴在哪里,等拼得累了,荷灯才打着哈欠停下。
稀稀拉拉地拼了几天后,拼图终于完成了一大半,已经大致可以看出整幅图的样子了,荷灯抱着猫起身欣赏了一会儿后,才去拿安静了很久的手机。
里面已经有了不少未接电话,并在荷灯刚点开屏幕时,就又有新的电话拨过来,荷灯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接了。
“喂……荷灯?”
谢闻青没想到这次居然能打通电话,于是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听见电话里那人温和的应声后,他才倏的回神,缓下声道:“你到家了?”
“已经到家很久了。”荷灯轻声细语的,他听到那边的动静,问:“你还在那边吗?”
“啊?在……”谢闻青回说,接着他顿了顿,又道:“你等一下。”
因为怕吵听不清荷灯的声音,所以他连忙起身找了安静的地方,荷灯也很耐心地在电话那边等着,等他说好了以后,荷灯才温和地嗯了声。
“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怎么没回我消息?”
谢闻青问的好像很正常,但如果仔细听得话,其实不难察觉其语气底下隐藏的委屈,毕竟从认识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被荷灯无视过这么久。
“嗯?”面对对方的诘问,荷灯的语气依然和缓,他说:“刚刚有事,所以都没看手机。”
一听就是敷衍的借口。
但谢闻青没时间去深思,他还在想荷灯前面发的询问自己和林清墨关系的话,现在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于是他便直接开始了解释,说自己和对方不太熟,荷灯静静地听,说知道了。
谢闻青又问:“刚刚他是不是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所以你才走的?”
“他也没说什么,”荷灯不在乎地模棱两可道:“只是我和他之前有点恩怨。”
谢闻青之前有听林清墨模糊地说过,但他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只单纯认为是小事,所以这个时候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相较于这件事,谢闻青现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从下车后谢闻青就有点心神不宁,以至于他在接完电话,还特地在露台多吹了点风,等脑袋清醒冷静一些之后,他才要回到包厢里去。
在回去的路上,越接近那个人所在的地方,谢闻青的心就跳得越快,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脚步就要比平常更快许多。
谢闻青想快点见到荷灯。
他被对方牵过的手指还隐隐之中发着烫,十指连心,因此栖息在谢闻青胸膛里的心脏也在寒冷的雨夜里变得异常的滚热……不仅如此。
平常因后遗症刺痛的腿脚,此时仿佛也延续了在车里的神奇魔法,变得非常的康健。
他简直健步如飞。
然而抱有多大期望,落空后,随之而来的失落反噬也是巨大的——谢闻青甚至都没来得及和荷灯多说话,对方就丝毫没有留念的离开。
尤其是回想起荷灯临走前淡淡的一眼,谢闻青总是莫名地感到心慌,使他迫切地想和荷灯见面。
短暂地停顿后,谢闻青忽地问:“明天早上你是不是没课?”
荷灯不答,只淡着声音应:“怎么了?”
谢闻青小声说:“那明天早上你可以来我的家里吗?……”
“去你家里做什么?”
“我、我想见你。”
荷灯轻轻地笑了一声。
隔着电流,谢闻青听到那声笑,他耳朵一红,热血沸腾得直冲脑门,再犹如烟花般散开,烧得他整片后脑都发麻……
明明是很正常的情景,谢闻青却觉得现在空气都变得粘腻了,以至于他再开口时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被黏的喑哑,语气黏黏糊糊地又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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