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说话,荷灯也不介意,他只自己慢慢地想。
很少见,却极为恰好相同的姓氏,以及面貌上很微妙的相似感……答案毋庸置疑地不用再多想,就随即呼之欲出。
荷灯语气冷静地猜想:“兄妹?”
那个人没有否认。
荷灯就继续说下去:“她已经请假很多天没有来上课,你之前不知道我,这个时候却带着‘荷灯’这个名字来找人,还很生气愤怒……说明你认为里奈现在不太好的情况和我有关,是吗?”
荷灯看着男生似乎被说中,猝然呆住的面部神情,一切杂乱的思路在此刻都被一一梳理清晰,但他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浮动,只觉得自己嘴巴里的伤口渐渐的越来越疼,疼得要死。
很烦。
连带着看到门口男生那张帅气且呆闷的脸,荷灯都觉得不耐烦。
荷灯道:“我没什么时间和你磨蹭,只希望你能把话说清楚,至少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事情和我有关吧?”
许是荷灯冷着的脸色真的很差,外加这件事门口的人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很快对方就哑着声音大致说了一遍。
真的是越听越无语和倒霉。
比如就连荷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受伤,就只是因为被人写了一整页的名字。
但这并不是关键。
荷灯态度平静地听着男生说,直到他说到里奈是在前一段时间开始变得不正常,不仅回家的时间都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多,现在还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时,他才忽地开口打断。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对方顿了顿,回忆了下,说了个时间。
不对。
荷灯想,那个时间里奈应该开始请假在家了才对,为什么还会晚点到家?情绪也不对。
除非说,是有什么人在逼着她出门。
虽然隐约中有了大致的猜测对象,但荷灯却没说出来,只点了点头,话又弯了回去:“所以你是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确认,就来找我,为了打我,是吗?”
“……”
荷灯微微笑了下。
然后他就带着点好像真的很搞不懂对方行为举动的语气,冷冷地吐字说:“怎么会这么蠢?”
辩无可辩。
荷灯的话不太好听,甚至可以说是□□的嘲讽,但被他这样冷淡责骂出声的男生却只张了张口,冷着脸,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反驳。
荷灯不在意他的反应,在说完话后,他就从床上站起来,忍着脚下踝骨处还是带着轻微酸疼的感觉缓慢的往前走,在即将与人错过身位时,他才略略停下一步。
“这件事我会处理。”荷灯说。
他身边的里呈野闻言一怔,下意识间就偏过头去看他,却只来得及看见荷灯那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一眼。
他呼吸霎时一滞,“我……”
“但你打我的这件事,”荷灯打断他的话,眼睫微垂,嗓音轻轻地说:“也没完。”
第41章 无语。
在突发了这一事件后,已经有人帮他跟老师请了假,所以荷灯后面这一天的课都不用去上,出了医务室后,他直接转回了宿舍。
因为秦骁阳的训练和比赛都临时加了一些时长,以至于对方回学院的日期又拖了拖,荷灯推开宿舍门时,里面是昏沉沉、寂静的一片。
荷灯先去拿了衣服,再走到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等把事情都做完后他才握着手机爬上床,回刚刚被自己用完就撂到一边的人的消息。
在得到荷灯久违的主动联系后,手机另一边的郑明楚好像也不能再好好的把课上下来,转而一反常态地开小差和荷灯闲聊,就算荷灯后面都没回他,他也自顾自的在说一些很正经的工作安排。
荷灯看了眼他发的那些内容,顺手先解释了一句。
【荷灯:不好意思学长,刚刚在走路,没看手机】
【郑明楚:嗯。】
对面语气浅浅地回,看不出喜怒。
【郑明楚:没课吗?】
荷灯也学他很淡的回话:【逃课了。】
【?】
下一秒就有语音通话直接从对面拨过来。
荷灯没有接通,只是等了一会儿后才点了挂断。
【你不是在上课吗学长?】荷灯想想,指尖按着语音条,然后凑近,声音轻轻地“啊?”了一声。
手指松开,仅有一秒时长的消息便发了出去,但对面人却久久的没有回复,荷灯看到聊天框上的备注名字始终没有变化,直到过了有那条语音时间的几十倍长,才倏地跳转成“对方正在输入...”。
很快又消失,最后荷灯收到的是对面同样发来的一条语音。
荷灯点开,里面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加工,沉而低的:“没听清你说什么。”
只听了一遍,荷灯却能想象到郑明楚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以及他一下子就注意到对方语音背景里的讲课声。
荷灯一愣:【你真在上课啊。】
消息刚发过去,不到两秒屏幕又一下子跳转成通话请求的界面。
荷灯这次很快就挂断了。
对面人又不知道第几次的发了个问号,随后再补充道:【有戴耳机,可以接电话。】
虽然郑明楚可以,但荷灯现在一点也不想讲话,原因说来话长,所以他只回:【我这里不方便。】
对面就安静下来了。
荷灯伤的是左脸,所以习惯侧躺睡觉的他,这个时候躺下去也只能往右侧偏,他翻开上面那份名单,又细细看了什么后,问郑明楚说:【预备部员是什么意思?】
被荷灯拒绝了好几次的人,终于好像是决定认真听课去了,所以只又很冷淡地发给荷灯一个文件后,没有说任何话。
【谢谢学长】
荷灯点开文件,新文件里面的内容是关于学生会预备部员的资格选定标准,大致可以概括为品学兼优的特招学生。
后面还有一长串的内容荷灯没看完就按掉手机,闭上眼睡了,直到他再悠悠转醒时,竟然已经是到下午四五点左右的时间。
他点开手机看了眼。
4:55。
下面还跟着一条三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荷灯滑开查看,是谢闻星。
对方昨晚亲自送荷灯回了学院,又陪他吃了顿饭后就又有事要办的离开,去隔壁区市两天,后天回来。
谢闻星发信息问荷灯现在在干什么,并在荷灯隔了很长时间才回复的【在睡觉】完,那边就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荷灯手指顿了下,还是接通了。
屏幕里的影像晃了晃,荷灯先看见的是一大片掺着很细微橙光的紫,上面还缀着丝丝轻飘的纱,很广袤的样子,旁边有人的交谈声。
荷灯原本躺着的姿势慢慢变成趴着,他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拿着手机,就听着那边人聊一些语句内容分外隐晦的话,直到向上的镜头里突然闯进半个皮毛黝黑发亮的马头,话题才蓦地被迫停止。
而等有人快步走上前,急忙道歉地带走乱入的黑马后,旁人明显还想接上刚刚的话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谢闻星却只很轻的摇了下头,说:“时间到了。”
很理智的语气,平静到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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